噩梦,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上官冰岩无法回答,现在,一切都是谜。
三个月后,上官冰岩带着若素,辗转千里,藏到了一个峡谷内。从那以后,若素每天晚上都睡不好,时不时会从噩梦中惊醒。上官冰岩看着心疼,但却无可奈何。
上官冰岩独立于一个瀑布旁,听着隆隆水声,心绪不宁,不断回想着每一件事。
石族,司马族,为何会出手对付上官族?这一年来,追杀他们的,到底都是些什么人?还有那些,多次救了上官冰岩和他妹妹的蒙面人,又是什么人?他们口中的钥匙,究竟是什么?
这一切,都是一个个谜,已经无从得知。
“父亲,你应该知道,这都是为什么吧?你能告诉我吗?”对着瀑布,上官冰岩喃喃自语,满脸迷茫。
许久之后,上官冰岩,抬脚踏进了水潭中,向瀑布游去。
现在,他只想变强,强到让那些杀星难以奈何的程度。锻体,是上官族古经功法,极其重要的一环,然而,当年上官冰岩懒惰成性,不愿意进行艰苦的锻体修行,直接修炼古经,导致现在体质远不如其他的上官族人。
如今,逃亡在外,还有什么可依靠的?当年,他曾目睹他的堂兄堂弟,每日都在瀑布之下进行锻体修行。如今,他也走到了这一步。
“轰隆隆”
瀑布巨啸,环绕在耳边。前方,浪潮翻滚,庞大的水流似从九天落下,轰然垂入九幽之下,令人胆寒。距离瀑布二十多米,上官冰岩就已经感受到了那恐怖的力量。试问,这样的力量,人体真的能承受吗?
“他们可以,我上官冰岩,也一定行!”上官冰岩咬牙,游到近前,一只手碰触到了瀑布。
“轰!”
犹如被一柄万斤巨锤砸中,上官冰岩直接到了深潭底部。浑身疼痛,肌体欲裂,就连五脏六腑都受到了创伤,一股股血从上官冰岩口中流出,却翻不出一丝浪花。
水流将上官冰岩冲到了岸边,艰难爬到岸上,上官冰岩一动也不想动了。
“我,怎么可能,竟然弱到这种地步。”上官冰岩自嘲,就这一下冲击,就受了这么严重的内伤,还怎么继续?
“我,是上官冰岩,是上官族的嫡系长子,怎么能就这样服输。”上官冰岩挣扎着站了起来,踏入水潭,朝瀑布游去。
“轰”
毫无意外的,上官冰岩又被瀑布拍到了潭底,被冲到岸边。
接着,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终于,最后一次,上官冰岩坚持不住,浑身剧痛无比,口中不断向外溢血,甚至就连身体,都被瀑布砸的青一块肿一块,皮肤更是被岩石割破了不知道多少处。
“可能,骨头也断了不少吧。”上官冰岩苦笑,放弃了。
这时,一只松鼠,蹦蹦跳跳跑到上官冰岩身边,双眼透漏着异样的光芒。
“连你也在嘲讽我吗?小松。”上官冰岩虚弱地开口,他动都不想动了。两个月来,每当他来到瀑布边,这只松鼠就会陪在身边。这是一只很有灵性的松鼠。
松鼠看了上官冰岩一眼,快速离开了。
“哥哥,你怎么了!?”
一声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上官若素快速跑了过来。她做好了饭,见上官冰岩迟迟未归,就来找他,哪知上官冰岩竟浑身是血躺在地上。
“若素,”上官冰岩给了若素一个安慰的眼神,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
上官若素脸上挂了两行泪,哭诉道:“你不要命了吗?你这样会死掉的,哥哥。”上官若素不傻,她稍微一想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只是,想变强而已。”
检查了上官冰岩的伤势,若素双手按在上官冰岩身上,用她那微薄的内力开始给上官冰岩疗伤。虽然说,上官若素是个女孩儿,但是身为上官族的嫡系传人,武学天赋也是挺高的。
不多时,松鼠回来了,抱了一大堆草药回来了。
“小松,谢谢你。”上官若素显然也认识松鼠,分开各种草药开始给上官冰岩敷药。
松鼠听到上官若素的话,没心没肺笑了起来。小松的确是一只很有灵性的松鼠,
“小松,又麻烦你了。”上官冰岩躺在地上,对小松笑了笑。
两个月来,小松已经帮助了上官冰岩兄妹很多。从他们刚来到这里,小松就对他们两个极为亲近,处处“关照”他们两个。这个瀑布,还是小松带冰岩找到的。
一个月后,上官冰岩的伤势才痊愈,若不是常年习武,有内力协助,还不知道多久才能痊愈。上官冰岩之后,开始了锻体修行,当然,不再那么极端,而是选序渐进开始了。
如果日子一直这么下去,倒也不错,但是总是不遂人意。
这天,上官冰岩照例在瀑布下静坐,修行上官族的古经心法,小松静静地呆在他的身旁。
“啊——你们这些坏人,走开!”
一个声音从树林深处传来,甚至盖过了瀑布的声音。正在静坐的上官冰岩悚然一惊:“若素。”站起身来,飞奔而去,小松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若素!”上官冰岩冲出树林,来到房屋处。房屋前,一大堆,足有二十多个黑衣人。
上官若素被一个黑衣人单手提在手上,一把刀架在她脖子上。
“吆,上官冰岩,你终于舍得出来了啊。你可真是让我们好找。”其中一个黑衣人提着一把刀,朝上官冰岩走来。
“哥哥你快走,不要管我。”上官若素焦急大叫。
“啪”一声脆响,一个黑衣人一巴掌抽在了若素的小脸上,一个红色的巴掌印当即就浮现了出来。一个女子阴毒尖利的声音响起:“闭嘴,死丫头!”
“住手!”上官冰岩愤怒咆哮,但也没有冒昧向前冲,他深知这些人的恐怖。
提刀的黑衣人一步步紧逼,森然开口道:“上官冰岩,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说出钥匙的线索,否则,死!”
上官冰岩一步一步往后退,眼睛余光瞟到一个落叶覆盖的地方。
黑衣人突然开口道:“如果你想启动你设置的机关,就准备给你妹妹收尸吧。”说着刀刃割开了若素脖子的皮肤,一丝血当场流了出来。
“你敢!”上官冰岩大口喘气,难道说,真的到了一个死局了吗?机关真的不能启动,否则若素也在机关覆盖范围内。
上官冰岩看了一眼后面好奇眨着大眼的小松,道:“小松,你快走,这里危险。”
黑衣人没有管那只松鼠,冷漠开口:“怎么样,想好了吗?要不要把钥匙的线索交给我们?”
“我真的,不知道,你们说的钥匙是什么!”上官冰岩握紧了拳头,这次真的是手无寸铁,兵器都在屋子里。
“可惜了啊,这么一个美人胚子,没机会长大成人了。”那声音尖利的女人,狠狠捏了捏若素洁白的脸蛋,从黑衣人手中接过了若素。
“哥哥,你快走,别管我。”上官若素小脸满是泪水,不断祈求呼喊,让上官冰岩先走。但是上官冰岩又怎么丢的下她。
“今天,你们一个都走不掉。”提刀黑衣人一刀劈了过来,这是绝杀一刀,速度非常快。冰岩心狠狠一颤,迅速跳起,躲过了这一刀。小松“吱吱”叫着跑到了一边。
“哥哥!”看到黑衣人动手,上官若素担忧大叫。
这时,那女子讥讽道:“你还顾得上你哥哥,这么漂亮的小丫头,浑身血太难看,我让你死的体面点。”说着一掌印到了上官若素的胸口。
“不!”
上官冰岩双目充血,疯狂大叫,眼睁睁看着一大口血从若素口中喷出,而后脑袋无力耷拉了下来。那女子松开了手,若素无力倒在了地上。
上官冰岩疯狂朝前冲去,双手散发着淡淡的红光。那些黑衣人也没有阻拦,上官冰岩一路畅通无阻,跑到了若素身边。
“若素,你醒醒,哥哥不准你死!听到了没有,快起来!”
上官冰岩声嘶力竭,泪水夺眶而出,一滴滴顺着脸颊,滴到若素苍白的小脸上。
“若素,你醒醒,哥哥在你身边,哥哥会保护你的啊,你起来啊若素。”上官冰岩眼睛被泪水模糊了,已经快看不清妹妹的脸,但是他不肯放弃,还在呼唤着。
或许是上官冰岩的呼唤起了作用,上官若素眼睫毛动了动,艰难地睁开了眼睛,一只无力的小手艰难地抬了起来,上官冰岩抓起那只手放到了自己的脸上,嘴里呼唤着若素的名字。
“哥.....哥哥,对不起,若......若素不能......陪你了,以后......以后就要靠你......一个人了,你一定要......活下去,答......答应我......”
“真是令人感动的告白啊,但是到此为止吧,我送你上路。”女子冷漠的声音响起,抬手朝冰岩背后打去。这一掌下去,能够崩碎巨石,更遑论一个少年。
“吱吱”突然一阵急切的叫声响起,小松跳起来扑倒了女子头上乱抓。之后跳起来就跑,窜到树上没了影踪。
“哪来的鬼东西。”女子突然被袭击,打向冰岩后心的手掌偏了一下,打到了冰岩右肩。
顿时咔嚓咔嚓的声音响起,冰岩的右肩肩胛骨粉碎,手臂差点断掉,一片血肉模糊。但是冰岩硬是没有吭一声,甚至头都没有回。
“若素,我不让你死。坚持住,哥哥带你去疗伤。”上官冰岩六神无主喃喃道,早已忘了身处绝境。
女子欲再动手,但是一个浩大的声音突然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今天,你们一个都走不了。”一声破空声响起,一柄飞刀直接刺爆了刚才出手的那女子头颅。
女子无声倒地,周围黑衣人大惊,寒气从脚底冒了起来。一个黑衣人大声说道:“阁下是何人,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为何插手。”
“刷”回应他的是一柄飞刀,飞刀直接击碎他横在胸前的长刀,刺穿了他的心脏,死于非命。
“到底是谁,出来!”黑衣人全部慌了,握着手中的兵刃四处扫视。
“杀你们的人!”
一道黑影突然闪现,速度快到极致,一招一条命,开始收割那些黑衣人的命。、
上官冰岩心中已经完全没有了身后的那些人,此刻眼中只有脸色苍白,奄奄一息的妹妹。
“哥哥,你能......你能再为我吹一次......前尘......前尘忆梦吗?我......我想听......”
上官冰岩心一颤,哽咽道:“好,我吹给你听。”
满脸泪水,颤抖着双手,上官冰岩单手掏出了一根碧绿的玉笛,轻轻放在了嘴边。本来已经抬不起来的那条手臂,此刻,却被上官冰岩忍着剧痛,颤抖地抬了起来,放在了玉笛之上。
一曲忧伤的旋律响起,环绕,游荡在这片丛林。
上官冰岩心中悲痛,努力为妹妹演奏最后一支“前尘忆梦”,他全身心都投入到了玉笛中,与天地、风声、森林融为一体,心中空灵,吹奏出一曲深入心灵的旋律。
不知过了多久,上官若素放在冰岩腿上的手,突然垂了下来。上官冰岩身体一震,旋律骤然停了下来。在这一刻,在上官冰岩的世界中,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天地仿佛陷入了绝对的寂静中,失去了活力,灵气。
风轻轻吹动着树叶,上官冰岩本已停住的泪水,再次流了下来。
上官冰岩双目淌泪,旋律又起,勾动着森林中丝丝缕缕悲伤的风,在世间游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