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外传——蔡氏?身世(1)

在一家新开张的酒馆中,一位穿着白衣衫的男人正躁动不安地坐在吧台前。他的发型竖得像剑客,但他的举止完全不似武士。

这位看似剑客的男子大声喊着,语气里透露出几分熟络:“小二,快点拿酒来!我来支持你们的生意,是不是应该给点快乐水呢?我和你们老板胡候可是好朋友,不然我怎么会跑这么远来呢?在家里我想怎么喝就怎么喝,现在跑来这里,我的腿都快断了,我还没来得及抱怨呢……”

他身边并没有携带剑,而是一脸的轻松闲适,与他的“剑客”外观形成鲜明对比。

他继续嚷嚷道:“要知道,我完全可以在家附近的店里买酒自在喝。但看在胡候的份上,我还是决定来这里照顾照顾你们的生意。”

周围的客人们对这位男子的吵闹早已见怪不怪,甚至有几位还偷偷摇头笑话他的行为。毕竟,真正的剑客哪有这样大声嚷嚷,无拘无束地抱怨的?

他的好友胡候,一个同样热爱自由,喜欢与他一起探险和泡妞的朋友,现在居然转而经营酒馆,这让他感到不解又好笑。

“这家伙,不知道怎么就想开了酒馆,放弃了以前那种自在的生活。”他边说边又点了一壶酒,尽管嘴里抱怨,心里却对朋友的选择抱有一丝钦佩。毕竟,能找到自己的道路并坚持下去的人,无论选择什么样的生活方式都值得尊重。

蔡良在酒馆的吧台前大声喧哗,吸引了不少侧目。

他的朋友,胡候,急忙赶来,一脸担忧地对他说:“蔡良啊!你能不能不要再喝了!我真的觉得你可以把自己身上的那些坏习惯给改了.你的喝酒可以不用改,我知道你想改也改不了,但其他的毛病我觉得你还是能改掉的,像什么胡说八道啊、一生气起来就语无伦次、不讲道理这些你都可以改改了,不然娜,我怕你这一辈子都别想有个老婆了!”

蔡良似乎根本没把胡候的劝告放在心上,他轻蔑地瞥了胡候一眼,嘴角挂着不屑的微笑,仿佛在说“关你什么事?”,然后他停止了喝酒,但只是将酒杯放在桌上,深沉地说:“老婆?哼!我才不要那东西呢!既找不到好看的,也找不到实用的,还要花大把的钱才有可能得到,我才不要这种东西。你想想啊,像我这样邋遢又无理,而且家里并不富裕的人,成功的几率有多少?哼!我想啊!不可置疑地为零,我就算是钱多也是废的,还是一个人过日子。”

“那你想让你的老婆有多好看多实用,又有多不花钱嘛?”胡候突然对蔡良的这方面的要求十分感兴趣,他就毫无遮掩地问了出来,因为常言道:酒后吐真言,而此时的蔡良已经是醉得不能走路了。

“哦~这个嘛——看在我和你是结交了多年朋友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如果是我的老婆,我不要有多好看,只要我看得过去就行了,我才不要外面那些什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什么的,那些我既要不起,他们也不会看上我,就算在一起又有什么意思?还有外面那些化着妆的女人虽然是很好看,可你知道她一卸妆有多吓人吗?所以啊!外面的漂亮的女人不可信啊!”

蔡良突然停了一会儿,看了一眼胡候,又喝了一口酒后继续说道:“还有啊,我想要的女人还不是要有多实用,不是像外面那些人说的那样要洗衣服做饭打扫卫生样样精通一样,我只希望他能给我做饭就行,其他的我都能帮忙。这个要有多么不花钱吧——那就不好说了,反正就是不能太爱美了,在家里放一大堆的化妆品我可受不了,钱也花了,东西也拿了,但对我来说,那都是些废品,她不心疼钱我心疼啊!”

蔡良的声音逐渐提高,最后一拍桌子,声音大得让酒馆里其他正在进餐的客人都吓了一跳,纷纷侧目。他看着那些带着尖刺的目光不好意思的说道:“我错了,我错了,我喝多了,下次不会了。但是说实话,像我这样的人,那会有老婆嘛?!我都快被自己气死了!胡候,你是如何从我这样颓废一下子变成你这样有事情做,还可以挣到钱了的?快!快告诉我,我想去试试!”

胡候沉静地坐在蔡良旁边,两人面对面地坐着,蔡良稍微前倾,以便更清楚地捕捉到胡候即将说出的话。胡候的目光漂浮,仿佛在内心深处搜寻合适的言语,然后轻叹一声,眼神变得认真,看着蔡良道:“要实行我的方法,对你来说可能有些困难,毕竟改变一向不易。”

蔡良坚决地回应:“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不怕困难。快告诉我,你的方法是什么?”

胡候摇了摇头,眉头紧锁,似乎不太愿意说出来,但最终还是开口了:“首先,你得为自己设定一个清晰的人生目的。你之前提到想找个伴侣,对吗?”蔡良点了点头。胡候继续说:“那不够。你还需要一些具体的小目标来逐步实现这一大目的。”

蔡良困惑地皱眉:“小目标?那和目的有什么不同?”

胡候微笑解释:“小目标是你为了达到最终目的而设定的具体、可实现的阶段性目标。这是步步为营的过程。”他顿了顿,接着说:“例如,你首先需要改变你的外表和行为,让自己显得更加整洁和举止得体。”“哎呀!我这个人浪惯了,我的好兄弟,你来说说我的第一个目标还是什么,不会是去找女的吧?”

蔡良说着脸上还有笑容。“呵呵,当然不是,你首先要做的就是改变你自己的打扮、穿着还有行为举止。我知道这些改变对你来说很难,但你为了你的那个大目的你必须去做才可以!”

“我,我这就去,你们都不要拦我,我这就去剃头。”蔡良说完就要起身离开,被胡候一手拦住了:“现在不行,你现在还是一种醉醺醺的样子,你不能出去,撞到行人了你怎么办?算了!我先给你醒酒水喝了后你清醒了再去。”

“谁说我醉了?我没醉!我还可以走路!”说着就向前走了一步,结果立刻“咚”呢一声脸皮贴地面了,那动静就如同地震来了一般,那声音如雷贯耳啊!

“唉~还是这个老性子,我怕改变有点难喽。”胡候一边转过身去一边说着。其他人就负责将蔡良给扶起来——这一跤虽然摔得很痛,但蔡良还是没有清醒,继续在那儿胡说。

“来了!醒酒水来了,快给他喝了,喝了你们就带他去到剃头房里把头发给他剪了。”胡候一边跑着过来,一边对扶起蔡良的那个人说道。

“哦,好的,我这就给他喝下。”那个人说完就拿过醒酒水后打开灌入蔡良的嘴巴里。

过了一会儿,蔡良浑身发抖地醒了过来,用我什么也不知道的眼神左右看看周围的人们,然后问道:“我怎么了,我感觉我自己被别人打了,我的头好痛啊!刺——”蔡良还扶着自己的头,然后把手拿下来看到自己的手上有血,然后就立刻晕了过去。

胡候轻轻地坐在一旁,看着蔡良从地面艰难地爬起。蔡良揉着头,一脸迷惑地问:“这都是我自己摔的?胡候,我怎么在地上?”

胡候微笑着点了点头,“是的,你刚刚自己从椅子上摔下来的。你没想到你对血这么敏感,一见血就晕倒。”

蔡良有些尴尬,抓了抓后脑勺,“哦,那个……我对血的恐惧从小就有。11岁时第一次目睹血腥场面,从那以后,每次看到血就感觉像看到怪物一样,容易晕过去。”

胡候摇摇头,半开玩笑地说:“这么多年的兄弟,我竟然不知道你有这毛病。”

蔡良急忙解释:“不不,这不算什么大事。我们平时又不常遇到血腥场面。这是我自己的小秘密,一直没找机会告诉你。”

“好了,既然你已经清醒了,我就放心了。今天这杯算我的,然后你吃的我给你打个折怎么样?”胡候提议道,脸上带着宽慰的微笑。

蔡良摆了摆手,从兜里掏出一些银子:“不用打折,我全价付。你刚开店,不容易,应该多支持。”他站稳后,神情恢复了一些正经,“我真心希望你的酒馆能做大做强。”

“谢了,蔡良。”胡候感激地接过钱,随即伴着蔡良走向门口,“小心点,别再摔倒了。”

蔡良颔首,随后带着几个馒头走出了酒馆。他在门外站定,环顾四周,想起自己原本有事要做,但具体什么事已经记不清了,只好摇头苦笑,慢慢地走向街对面,思索着接下来的计划。

现在是烈日过后的下午,知了那夏日如雷贯耳的高亢乐变少了,取而代之是许多黄鹂鸟清脆悦耳的抒情乐;人们趁着这凉爽夏天的下午时间出来走动,许多商品也在人山人海的地方搞起了“大促销”,这就更引人耳目了,使得有商品的道路异常拥挤——连纸都插不进去。每个人都是背靠着背穿插着,脸上不时地还露出很厌烦的表情,还有的不时会说出一些粗话——这都是人之常情,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蔡良休闲地走在人群中,东张西望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们,因为没有事情来打扰他,那才叫一个轻松自在。就像一个人的快乐是两个人是不懂得的;两个人的幸福也是一个人不懂得的。

蔡良沿着这条几乎被遗忘的小径缓缓前行,这里的环境与他内心的平静奇妙地呼应。道路两旁,枯枝败叶散乱地覆盖在地上,显得有些萧条,但也透着一种未经人为破坏的原始美。阳光透过稀疏的树枝斑驳地洒在地面上,形成光影交错的图案。

繁草如茵,有的地方长得几乎能够掩盖住小道,彰显出一种野性的生命力。这些野草中间,偶尔可以看到野花傲然开放,点缀着这片绿色的海洋,小昆虫在其中忙碌地穿梭,无声地诉说着自然的故事。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植物的混合香气,带着几分湿润和清新,使人的心灵也随之宁静下来。蔡良走在这条小道上,脚步不自觉地放慢,好像每一步都能更深地感受到这里的平和与安宁。

他选择这样一个隐秘而僻静的地方居住,既是因为经济的考虑,也是为了追求一种精神上的解脱。在这里,远离城市的喧嚣和压力,他可以把自己完全交给大自然的怀抱,体验真正的自由和宁静。

就这样,蔡良在自然的环绕中,一边享受着久违的平和,一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和对生活的种种感慨中。

蔡良沿着这条乡间小道漫步,四周的宁静让他心情豁然开朗。道路两旁,荒草丛生,偶尔几棵老树显得孤独而顽强,枝干扭曲,略显凄凉的景象与他的心境形成鲜明对比。

他自由地东张西望,感受着自然的宽广与深远:“啊!大山,你为什么这么雄壮?我在你面前不过是尘埃一粒;啊!河流,你为什么这么清澈?我希望我的心灵也能像你一样纯净;啊!天空,你为什么这么广阔?你是否听到了我内心的呼唤……”他的思绪飘远,进入忘我的状态。

突然,他注意到一棵老槐树下蜷缩着一个年轻的身影。那是一个看似约十六岁的男孩,身体抱成一团,似乎在不停地念叨着什么。蔡良小心翼翼地走近,他能听见男孩的声音,低沉而带有颤抖:“那个地方好可怕,那个地方好可怕......”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蔡良的好奇心驱使他靠得更近些——男孩身穿一件他从未见过的奇异衣服——不是传统的长袍,而是一种奇特的设计,中间有拉链,可以上拉或下拉。男孩的裤子也同样不同寻常,采用了一种坚韧的材料制成,全黑的颜色,带有几个实用的口袋。

男孩那张年轻的面庞显得苍白而焦虑,他的眼神直视着蔡良,但似乎看不见他,只是机械地重复着那句话。这一幕使蔡良不寒而栗,但他的天性又驱使他想要了解更多,想要帮助这个不幸的孩子——

“你是从外地来的吧?这里怎么会有你?你穿的这些衣服我从未见过,看你这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本想继续追问,但被男孩的突然请求打断。

男孩气喘吁吁,显得疲惫而饥饿,他急切地说:“我很饿,先给我点吃的,吃饱了我再告诉你所有的事。”蔡良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但还是递给男孩手中的三个馒头,同时提议道:“来,我们去镇上,我请你吃点好的。”

男孩迅速接过馒头,几口就将它们吞下。吃完后,他抹了抹嘴,抬头对蔡良说:“走吧,你的三个馒头根本不够塞牙缝的。”说罢,蔡良带着一丝无奈和好奇重新引领道路,前往镇上,男孩紧跟其后。

蔡良带领着男孩穿过那条宁静的小道,四周依旧是茂密的枯树和杂草,偶有野鸟的叫声打破这份宁静。他们的步伐在这安静的乡间小道上显得尤为突兀,男孩跟随在蔡良身后,脚步虽轻,眼神中的焦虑和饥饿却难以掩盖。

在忙碌的街道上,蔡良边走边对身边的少年提出疑问:“你叫什么名字?你来自哪里?你的爸爸妈妈呢.......”

男孩警惕地四周张望后,凑近蔡良小声说:“现在,我只能告诉你一些基本的事情,其他的等我吃饱了再细说。”他低声补充道:“我其实来自冥界,具体名字我已忘记,但他们都叫我暗神,这个名字我倒是颇为喜欢。”

蔡良好奇地追问:“你为什么一直说那个地方很可怕?你到底遇到了什么?”男孩神色一紧,回答道:“哦,那是因为我刚从一个极为恐怖的地方逃出,我迷路了,这里对我来说完全陌生。”

蔡良没能抑制住好奇心:“那么,冥界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它真的很可怕吗?”正当蔡良想继续追问时,男孩急忙转移话题:“看,前面有家小饭馆,我们去那里吃点什么吧。”他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蔡良只好作罢,点了点头:“好吧,走吧!”他们俩便朝那家饭馆走去,蔡良心里依然充满了对这个称作“暗神”的神秘少年的诸多疑问。

蔡良和神秘的男孩走进饭馆,这里显得有些宁静,大部分餐桌已空,只有零星几桌散落着几位食客,他们的交谈声在空旷的餐厅里回响。两人找了一个靠窗的位子坐下,店里的服务员很快过来招呼。

“客官,您想点些什么?”服务员的声音热情而迅速。

蔡良随口回答,“嗯,来两碗白饭,再要红烧肉,土豆丝,还有白菜汤就行了。”

服务员应了一声:“好的,客官,请稍等!”转身快步走去准备。

旁边的男孩不满地抱怨:“唉,你怎么点这么少的菜?那些完全不够我吃的!起码得再来四样菜和一碗汤才够。”

蔡良无奈地回应:“唉,你以为我很有钱吗?看看我这身打扮就知道我是个穷人了。我每次吃饭都是去熟人开的地方,能打点折还能省点钱,一般也就点这些,顶多加瓶酒而已。你要点这么多,想让我以后喝西北风啊?”

两人的对话在安静的饭馆内显得格外突出,周围的几位食客不由得偶尔朝他们投去好奇的目光。

“如果你不多点些菜,我就不全告诉你了!”那男孩边说边朝门外看去。蔡良的好奇心驱使他想掏钱,但考虑到未来的开销,他又犹豫不决。他知道好奇心有时会带来麻烦,但毕竟每个人都无法抗拒这种诱惑。

经过一番思考,蔡良终于做出了决定:“小二!再来三个不同的菜,另加一份汤,谢谢!”他大声呼叫服务员。

服务员远远地答应了一声,“好的,马上来!”

蔡良转向男孩,半信半疑地问:“你确定吃饱了就会回答我的所有问题?”

男孩点了点头,“嗯,我会告诉你冥界是什么样的地方,但不会带你去。我还会解释为什么我之前那么害怕,为什么说‘那个地方很可怕’。但具体的原理我是不会说的。”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蔡良伸出手来。

“一言为定!”男孩与他握手。但蔡良并不知道,这个握手开启了他对时间的全新认知,也预示着一连串噩梦的开始。

蔡良呆呆地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幕——那男孩已经将他们点的所有菜肴和两倍的饭量吃光了。他一个接一个地要求加菜,到最后竟然吃了八碗饭!蔡良不禁想,这孩子究竟有多久没吃东西了?庆幸的是,这家饭馆提供免费加饭,否则他们俩可能真的要吃霸王餐了。蔡良心里既有不满也有庆幸——至少他自己没怎么吃,大部分时间都在喝酒。

那男孩吃饱后,满足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还打了一个满足的饱嗝。蔡良感到有些无奈,最终还是招呼服务员结账:“小二!结账!”

服务员匆匆来到他们桌边:“客官,一共是386银两。”

蔡良掏出钱来,一脸的无奈:“给,正好386银两。”

“谢客官,慢走。”服务员接过钱,蔡良则拉着那男孩离开了饭馆。

一走出饭馆,蔡良不由自主地检查自己的钱包,只见里面所剩无几。他自言自语地抱怨:“哎,我的钱包啊,看来明天得去接个案子,把你给补回来。”

那男孩似乎对金钱的事不太关心,他挥了挥手,“别担心你的钱了,赶紧问你的问题吧,我知道你好奇得很。”

蔡良苦笑一声,摇头说道:“你以为我是为了听你讲故事才请你吃饭的吗?我只是看你可怜,在树下蜷缩着才救了你。你看你现在这样子,我这钱也不要你还了——反正你也还不起。只要你满足我一个条件,就当是感谢我救你的恩情。”

“什么条件?”男孩好奇地问。

蔡良突然提高了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条件就是,快离我远点!”

这句话引起了周围行人的注意,男孩被吼得一愣,随后狠狠地瞪了蔡良一眼,转身走开。蔡良看着男孩的背影,叹了口气,一个人往家的方向慢慢走去。

蔡良回到家后,他径直走到储物柜前,从里面拿出藏了许久的老酒,然后沉重地落座在木制的餐桌旁。

他一边倒酒,一边回忆起那个男孩的话,想到自己被一个不完整的故事骗走了三百多银两,不禁自嘲地笑了笑。他边笑边摇头,心里想:“这小子,还真会做生意。我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呢?是在保护他的自尊,还是我自己的一时冲动?算了,不想这么多了明天还有事情要做呢,现在我需要休息。”

蔡良的脚步沉重地走向自己的卧室,疲惫地躺下,很快便沉沉入睡。然而,他的睡眠并不平静。梦中,他听到急促的呼救声:“快救救我!暗神,我知道我错了,请原谅我!我保证不再犯同样的错误。”接着是一声尖锐的惨叫,血液四溅,慢慢汇成一滩血泊,场面极其恐怖。蔡良站在那里,无法动弹,无法发声,仿佛是一个梦境中的固定观众。

突然,画面向上飘起,蔡良看到一个身影,不高,看似孩童,右手握着一把滴血的长剑。当那个身影转过身来时,蔡良被惊吓到了——那正是他今天赶走的那个男孩,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面带狡黠的微笑说道:“我就是暗神,惊喜吗?”

蔡良惊恐地从床上坐起,他浑身是汗,心跳加速,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砰!砰!砰……”他努力稳定自己的情绪,心中充满了疑问:那个男孩的话是真的吗?他真的是某种力量的化身?

好奇心再次驱使他,尽管心中有所顾忌,他还是迅速穿好衣服,准备出门寻找那个男孩,至少要弄清楚昨天的事情。

蔡良的家坐落在一个偏远的地方,周围几乎没有邻居,这意味着在紧急情况下寻求帮助变得相当困难。

他从小就被标签为“懒惰”,这使得他的父亲对他失去了兴趣,多年来从未探望过他;而他的母亲因为欠债被迫卖到一个遥远的地方,从那以后,就音信全无。在这种境遇下,蔡良不得不学会独立生活,这让他掌握了烹饪、社交等基本生活技能,并意外地发现家中藏有一些铜钱,这些铜钱成了他走向酒吧的资本——酒,成了他一生的至爱。

他现在居住的房子原本属于他母亲,是她留给他的遗产。在村里,他母亲曾是一位富有且颇有盛名的美人,因此这栋三层小楼在当地也是颇为引人注目的建筑。小楼总面积约280平方米,内部设计包括四个卧室,每两个卧室之间设有一个共用卫生间;还有两个书房和两个厨房等多个生活空间。

然而,这栋小楼唯一的缺陷是其位置距离村庄中心较远。蔡良不清楚为什么他的母亲会选择在村外建房,他从未听她提及过背后的原因。对于蔡良而言,拥有这样一座房子已足够他满足,他从不深究背后的理由,只是简单地享受着这份令人羡慕的居住环境。

蔡良在集市中茫然四顾,试图找到昨天那位神秘男孩。他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寻找,只能依靠直觉和记忆中那抹熟悉的身影。他站在熙熙攘攘的市场中心,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希望能再次看到那个男孩。

突然在一处堆满垃圾的地方,他看见了他熟悉的那男孩穿的那身衣服的人,他就一直盯着那件衣服小心翼翼地走去,那人的脸渐渐地清楚地显露在他的眼前——是那男孩的脸!他再次对男孩感到十分吃惊,心里也有一些害怕,还有一些后悔:如果让男孩跟着自己他也许就不会死了.......

他走到男孩跟前,听见男孩嘴里似乎在念叨着什么。蔡良凑近了听,只听见男孩低声说:“我需要——契约者……”

蔡良好奇地小声问道:“契约者是什么?你能告诉我吗?”

“是,是.......”男孩话还没说完,便突然间气绝身亡,旁边出现了一张黄色的纸卷。蔡良迅速拾起纸卷,上面画着一张地图,标注着从村子出发,经过一条弯弯曲曲的路线,最终到达冥界。地图上还画有三个圈,但蔡良记得自己曾经走过那条路,却没见过这三个圈。尽管心中充满疑惑,蔡良还是决定按图索骥,他站起身,向北方出发。

蔡良的内心充满了矛盾和焦虑,随着他一步步沿着这条看似无尽的直路行走,他逐渐感受到了深深的后悔。

他原本以为追寻这个神秘冥界会是一场冒险,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冒险变得越发艰难。脚步的重量开始转化成疼痛,鞋底似乎变得越来越薄,每一步都像是在刺痛他的脚掌。

尽管蔡良始终没有发现地图上标注的曲折小道,整个旅程都是在一条荒芜的直路上进行的,这增加了他对这段旅程的不信任和不满。

终于,他来到了一个装饰简朴的圆形花坛前,这个花坛成了他的临时休息点,也是他冒险的终点——因为就在不远处,他震惊地发现前方是一段陡峭的悬崖。

面对这座突如其来的悬崖,蔡良无法压抑内心的愤怒和失望。他愤怒地将那张导致他走到这里的地图撕成碎片,随后狠狠地跺在脚下,仿佛这样就可以踩碎自己的怒气。他自言自语道:“这是什么破地图!告诉我跳下去就能到冥界,简直是愚蠢至极!”

转身想要回头,他却惊讶地发现自己的退路被一面看似无边无际的巨大城墙封锁。这座城墙如同长龙一般横亘在他的背后,彻底切断了他的回家之路。这一刻,蔡良的心中充满了无助和恐惧,眼角的泪水不自觉地开始滑落,虽然他努力维持着冷静的外表,但内心的恐慌已难以言表。

蔡良站在荒野中的这个花坛前,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可思议。村子里很少见到装饰性的花坛,通常只在富裕的城镇中才会出现,但此刻他却站在一条偏僻小径旁的这样一个设施面前,让他不禁疑惑起它的来源。“难道这个花坛是某种标记?是不是冥界的人为了某种目的特意放置的?”他心中的猜测让他忍不住再次打量地图。

他重新拾起地图,虽然上面沾满了泥土,但那三个圈的标记仍然清晰可见。他仔细观察这些圈,突然注意到它们神秘地重合成一个有两条细线交叉的圆环,这让他想到了花坛的结构。蔡良恍然大悟,笑道:“这三个圈不就是花坛的设计吗!花坛分为花区、石砖边界和外围的小路!哈哈,我真聪明!”

心中的兴奋让他几乎跳了起来。他决定试验自己的猜测:“那我是不是应该按照某种特定的方式,围着花坛走几圈呢?”思索片刻后,蔡良选择围着花坛开始行走,一边数着圈数。

第一圈走完时,什么也没有发生,他不禁加快步伐,又快速走了两圈。每走完一圈,他的心跳都加速,手心也开始出汗,他的直觉告诉他,这可能是通向某个未知世界的入口。

第三圈结束时,突然响起一阵轰隆巨响,仿佛天空要裂开一样;紧接着是一连串震耳欲聋的咚咚声,如同世界的鼓声。蔡良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用手捂住耳朵,几乎以为自己要变聋。他缓缓睁开眼睛,目睹了一幕让人难以置信的变化:他所站的那片普通的泥土小径变成了一片鸟语花香的森林,四周覆盖着嫩绿的草地和高耸的树木,阳光从树叶间斑驳地洒下,整个世界似乎都焕发了生机。

他转身试图回到原路,却震惊地发现背后景象截然不同。那里是一片广阔的荒漠,满目苍凉,仙人掌随风摇曳,除此之外再无生命的迹象,一片死寂。

这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存在于同一地点,令蔡良不由自主地感到一种超现实的恐惧,他知道自己已经踏入了一个未知且神秘的境界。

蔡良站在这奇异变化的森林和荒漠之间,彻底震惊了。一切的变化都违背了他所知道的自然规律——

“这怎么可能?这里怎么可能有这种地方?”他自言自语,脸上的表情透露出他混合着好奇和恐惧的复杂心情。他从未接受过正规的科学教育,但常识告诉他,世界上没有一个地方应该存在这样瞬间和彻底的变换——从郁郁葱葱的森林到无边的荒漠。

蔡良的心中战斗着:一方面是驱使他探索未知的好奇心,另一方面则是让人退缩的恐惧。尽管感到不安,但回头路似乎已被封锁,前进成了他唯一的选择。

就在这时,冥界的阎罗王和暗神正在关注着蔡良的一举一动。“这个人,暂时救了我的契约者,虽然最终未能救他于死亡,我不怪他。他给了契约者更多的时间,这种恩情我怎能不记?”暗神对阎罗王说道,他的语气中带着一种异样的坚决。“如果你认为他适合,那就让他成为下一个契约者吧。”阎罗王回应,语气中带着不可争辩的权威。

蔡良无助地望向四周,希望找到任何可以给他解答的迹象。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有人吗?”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森林中回荡,却只有鸟鸣声作为回应。心中的不安逐渐增强,他不禁加快了步伐,试图找到出路或任何生命的迹象。他穿过密集的树林,越走越深,直到来到一个死寂的空地,这里连鸟鸣声也消失了,只剩下他自己的呼吸声和不断加速的心跳在耳边回响。这片寂静不仅加深了他的孤独感,也让他的恐惧感达到了顶点。

蔡良望着前方那座巨大的石门,门上刻着半圆形的拱顶,侧面是两道直立的石柱,坚固而古老,就像是时间的守门人。门中心的空洞不是一片漆黑,而是一片深邃的暗红色,缓慢地向逆时针方向旋转,宛如一个活生生的时空通道。面对这未知的门户,蔡良知道自己已无退路,只能选择前进。

一步步地,他走近那如黑洞般的旋涡,心中充满了矛盾和恐惧。踏入这门,他无法预知会面临什么:可能是怪物,也可能是未知的世界。他想到自己还未成家,未能确立生活方向,还有太多未了的心愿,“我还不想就这样结束我的故事。”他心中默念。

转身望向身后那片看似无尽的森林,却发现林中空无一果,意识到那些并非可食之木。回头是绝路,前行是未知,蔡良感受到了生命中前所未有的孤立无援。

蔡良站在原地,心中五味杂陈。但很快,一丝坚定从混乱中浮现出来。

“我不是还有一个朋友吗?那个与我情同手足的好兄弟。”他自言自语道,语气中带着些许温暖和决心。想到这里,蔡良不禁微笑起来,脑海中浮现出两人共度的美好时光——

在那间小小的酒馆里畅饮谈笑的画面历历在目。

“我还没尝遍他店里所有的美酒呢。”蔡良想,“我必须把他店里的酒全部喝一遍!”

尽管现实中的困境让蔡良感到迷茫,但朋友的话语却如一盏明灯指引着方向:“别人对你的看法是可以改变的。”这句话反复在他耳边回响,给予了蔡良前所未有的勇气。是啊,只要自己不放弃希望,总能找到属于自己的道路。于是,一股力量从心底涌出,驱散了之前的犹豫不决。“无论如何,我都得活着回去!”蔡良握紧拳头,在心中默默发誓。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驱散心中的恐惧,再次面对那神秘的暗红色旋涡。蔡良闭上眼睛,向前迈出了决定性的一步,内心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既是对即将离开熟悉世界的不舍,也是对未知旅程的激动和期待。

“或许,这就是我的命运。”蔡良在心中默念,试图为自己的决定找到一丝安慰。他知道,不论前路如何,至少他选择了不屈不挠地面对,而不是在回忆和偏见中腐烂。这一步,可能是通往新生的门户,也可能是走向终结的深渊,但他已做好了迎接一切的准备。

随着每一步靠近,空气中似乎弥漫起了一种难以名状的能量波动,令人既兴奋又紧张。

当最终踏入那扇神秘门户之时,一阵耀眼的光芒瞬间爆发开来,强烈到即使闭上了眼睛并用手遮挡也无法完全避开其侵袭。强烈的光线刺痛了他的视网膜,仿佛无数针尖扎进眼球一般,紧接着便是剧烈的眩晕感席卷全身。

“啊!好——痛!!!”蔡良痛苦地喊叫着,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最终失去了意识。

蔡良的视线逐渐变得模糊,脑袋里像是被一层厚重的雾气笼罩着。与此同时,一阵陌生而又奇特的声音传入耳中,那声音听起来既年轻又充满威严,仿佛来自一个十多岁的少年——

“阎罗王爷爷,他就是我要找的人。在最后一刻,他给予了我帮助。虽然最终没能挽救我的生命,但我内心深处对他充满了感激。他是唯一一个,在我最需要时伸出援手之人……”

哦?让我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让你如此信任?”一个声音响起,温和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随着话音落下,一位老者缓缓步入蔡良的视线范围之内——

他身材虽不高大,但每一步都显得稳健有力,仿佛岁月在他身上留下了智慧而非衰老。他的面容布满深深的皱纹,像是时间留下的印记,记录着无数个春秋的故事。长长的白须垂至胸前,随风轻轻摆动,增添了几分仙风道骨之感。

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那双眼睛——尽管眼周皮肤松弛,眼角爬满了细纹,但眼神却异常明亮锐利,透露出一种看透世间万物的洞察力。不过,此刻这双眼中闪烁着不同寻常的血红色,与周围的一切形成了鲜明对比,给人一种既神秘又略带恐惧的感觉。

头上戴着一顶精致的冠冕,上面镶嵌着几颗散发着柔和光芒的小宝石,彰显其尊贵的身份;身披一件深蓝色长袍,衣料上绣有云龙图案,随步伐轻盈飘扬,尽显不凡气度。

就在意识即将完全消散之时,蔡良依稀听见那位老者用温和却坚定的语气说道:“好好休息吧,醒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随后,周围的世界彻底陷入了黑暗。

“呵!”蔡良猛地坐起,双眼因惊恐而圆睁,嘴巴张得大大的,伴随着急促的呼吸声。他用左手按住胸口,试图平息那狂跳的心脏——仿佛刚从一场可怕的噩梦中挣脱出来。的确,他刚刚经历了一场噩梦。

待心跳逐渐恢复平静后,蔡良开始打量四周,发现自己已回到了熟悉的家中。这让他稍稍松了口气,但心中的不安仍未完全消散。

闭上眼睛深吸两口气,再缓缓睁开时,感觉好了许多。不经意间瞥向窗外,阳光正斜斜地照进房间,热浪随之涌入,让蔡良觉得有些不对劲。

“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晚?难道刚才的梦是真的?我真的去过那个诡异恐怖的地方?那里的一切都那么不合逻辑......”蔡良在心中默念道。接着,一阵寒意袭来,使他不禁打了个冷战。回想起昨晚既饮酒又宴请客人的场景,似乎找到了解释——

“等等,我到底请谁吃饭了?”想到这里,蔡良猛然站起身,急忙冲出家门,前往村子里寻找那个男孩的身影。然而,无论他如何搜寻询问,都没有得到任何线索。

“难道那场梦真的发生了?那个孩子真的是暗神?我在那里做了什么?为何一点记忆也没有?他们是不是抹去了我的记忆?”一连串疑问在脑海中盘旋,令蔡良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与无助。

面对未知的恐惧,蔡良内心充满了焦虑:“现在该怎么办?下一步该怎么做?那孩子究竟是谁?他又去了哪里.......”尽管不愿相信梦境的真实性,但内心的直觉告诉他,如果一切为真,自己恐怕难以长久存活。虽然这种想法显得幼稚且不切实际,但在面对如此多未解之谜时,任何人都会感到困惑和恐慌。正当蔡良准备接受现实,闭上眼睛之际,一声尖锐刺耳的叫声突然从背后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嘿!你在这儿干嘛呢?怎么看起来这么没精神啊?咱俩做了这么多年兄弟,我还是头一回见你这副模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儿吗?”蔡良的好兄弟胡候突然从一旁蹦出来喊道,这让原本就心神不定的蔡良吓了一跳。

他喘着粗气,四下张望了一番后才回答:“我在找一个男孩,大概十六岁左右。我得尽快找到他,有些事情非得弄清楚不可,不然我心里总觉得不对劲,感觉像是出了什么大事。”

“出事了?!”胡候惊讶地追问,“出了啥事儿?是不是不小心把人家的东西给弄坏了?还是走错了门……”

还没等胡候说完,蔡良便急忙打断了他的话:“不是这些!但确实比你说的要严重得多,简直关系到我的性命啊!”

听到这里,胡候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兄弟,快告诉我,你要问那孩子什么事情?看看能不能帮你找到他,并传达你的信息。另外,你究竟遇到了什么麻烦?真有那么严重?”

蔡良叹了口气,显得有些焦急:“哎呀,先帮我把他找来再说吧。”接着他又犹豫了一下,问道:“我脸上和身上没什么异样吧?你知道我对你是绝对信任的,可别骗我哦!”

胡候仔细观察了一会儿,然后认真地说:“放心吧,你看上去一切正常,穿的衣服也跟昨天一样,真的看不出有任何异常。”

“今天我确实很奇怪,我自己也觉得可能是做了个噩梦,但是那个梦境太真实了。”蔡良皱着眉头,摇了摇头说道,“我现在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紧张了。”

“那你刚才是在哪儿?”胡候继续询问。

“在家里,之前在睡觉,被吓得醒了过来。”

“这就对了,肯定是做噩梦导致的。相信我,不会有事的。”

尽管蔡良嘴上应和着“我相信你”,但他脸上的忧虑并未消散。“去街上转转吧,放松放松心情,很快就能忘掉这件事了。我要回去酒馆上班了,拜拜!”“拜拜。”

蔡良低声回应着,目送着好友离去。

蔡良独自一人在街上徘徊,低垂着头,脚步沉重而缓慢。尽管好友胡候极力劝说他忘掉昨天帮助过的那个男孩,但那份梦境带来的真实感与恐惧依旧挥之不去。梦中的一切仿佛是一段模糊却又难以抹去的记忆,不断在他脑海中回响,让他感到一阵阵莫名的寒意。那片虚无缥缈的“冥界”,还有那位面容慈祥却透出一股神秘力量的老者……这一切都像一块巨石压在他的心头。

“不行!我必须弄清楚这件事到底是真是假。只有这样,我的心里才能踏实下来,否则我会被这事儿逼疯的。”蔡良心中暗自下了决心,紧握双拳给自己打气,指尖因用力过猛而微微发白。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动,然后坚定地迈开了步伐,决定抛开所有顾虑继续寻找那个少年。

每一步踏出,蔡良的心情便愈加复杂。一方面,他渴望揭开真相;另一方面,又害怕面对可能揭露的事实。这份矛盾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走过熟悉的街道,每一个转角、每一扇门背后似乎都隐藏着未知的秘密。每当有人从旁经过,蔡良都会不由自主地抬头张望,希望能捕捉到那个少年的身影。然而,无论是狭长的小巷深处还是熙熙攘攘的大街之上,甚至是他曾停留过的客栈内,都没有发现任何线索。失望与焦虑交织在一起,如同一团乱麻紧紧缠绕着他的心。

正当蔡良几乎要放弃希望时,一个念头突然闪过脑海——昨天请少年吃饭的那个酒馆。“也许他在那儿!”没有多想,蔡良便朝着记忆中的方向疾步而去。

随着目的地逐渐接近,蔡良的心跳也随之加速,既期待又紧张。就在蔡良快要到达酒馆门前时,隐藏在他体内的少年化作一团轻盈的魂气飘出,静静地站在了那里,等待着蔡良的到来。

当蔡良终于看到酒馆招牌时,他也发现了站在门口的少年。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少年面前,蔡良急切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你家离这儿不远吗?”原本以为蔡良一见面就会问起关于冥界的事情,但少年很快就意识到情况并非如此——不过他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刻。

“可以这么说吧。实际上我是来感谢你昨天请客的。虽然我不确定你会不会来,但如果要找一个我们俩都能想到的地方,这里最合适不过了。所以我就在这里等你,没想到真的等到你了!给,这是昨天饭钱。”

说着,少年伸出手掌,上面放满了铜钱,显然他对具体数额并不太在意。看着那些铜钱,蔡良的心中五味杂陈。

“你快拿回去!快拿回去!”蔡良几乎是下意识地把铜钱推回了少年手中,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我的确今天会来找你,并且是必须找你。但绝对不是为了昨天请你那顿饭的钱而来找你,而是……”他的话戛然而止,目光紧盯着少年的眼睛,似乎在寻找某种答案。

少年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一抹理解的笑容,将钱币轻轻放回口袋里,没有追问下去,仿佛已经猜到了蔡良的心思。

蔡良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这个少年不仅有着超乎常人的神秘身份,还拥有着一颗能够体谅他人的心。

正当他准备继续开口时,少年却先一步打断了他:“是什么?你快说吧,说了我还要回家呢,家人等着我呢,其实今天我不该出来的。”语气虽急切,眼神里却没有半点不耐烦,反而充满了期待与好奇。

蔡良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问道:“就是那个冥界,到底是什么地方?还有你说过你是暗神,暗神又是什么?”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内心既害怕揭开真相后的未知,又渴望了解这一切背后的秘密。

少年闻言轻笑一声,拉住蔡良的手腕,“哦,这个啊,走,我们进去慢慢聊。”说着便领着他往酒馆走去。

“你不会又要我请客吧?你不是有钱吗?”蔡良略带不满地问,心里却感到一阵轻松,至少现在有了个方向去探究那些困扰自己的谜团。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你请我了?这次就让我来吧!”少年爽朗的声音如同阳光般驱散了蔡良心头的最后一丝阴霾。

两人刚踏入酒馆,小二立刻迎了上来,满脸笑容地招呼道:“哎呀!这不是昨天的两位客官嘛?怎么今天又来了?是不是觉得咱们这儿的饭菜特别合口味啊?”

还没等蔡良开口,少年抢先答道:“没错没错!你们这里的菜真是太好吃了,所以我今天又带朋友过来尝尝鲜。”

小二听后更是眉开眼笑,凑近蔡良身边打趣道:“哟,这位兄弟看起来对你真不错啊!你们俩是什么关系?”

“亲兄弟关系!”少年再次抢答,脸上洋溢着顽皮的笑容。蔡良一时语塞,只能尴尬地笑笑,心里却是五味杂陈——这份突如其来的亲近感让他既惊喜又不知所措。

小二显然被少年的回答逗乐了,继续调侃道:“难怪呢!看样子你这做哥哥的还真是疼爱弟弟。不过说起来,像你这么大方的人,应该很容易找到老婆吧?”

蔡良脸上闪过一丝羞涩,低声回应:“嗯,还没有开始找呢。”

“别担心,以你的为人处事,肯定能找到心上人的。现在有些人就算是对自己最亲近的人都会斤斤计较,而你能这样对待所谓的‘弟弟’,说明你是个值得信赖的好人。加油吧,相信你会遇到那个对的人。”小二鼓励的话语让蔡良心头一暖,感激地点了点头。

“那今天想吃些什么?还是哥哥请你?”小二转向少年询问。

“不用,今天轮到我来回报哥哥了。”少年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铜钱,在空中晃了晃,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你弟弟对你也不错啊——说吧,今天你们想吃点什么?”小二热情地问道。

“我不吃,让给我哥哥吧。我请他这顿饭,我真的不吃!”男孩坚决地说,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蔡良疑惑地看着他:“你为什么不吃呢?”

男孩停顿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他知道这件事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于是迅速答道:“我吃了就会吐出来,反正我就是不吃,你们不用管我!”话音未落,他就把手中的铜钱丢在桌上,然后快速跑出了酒馆。

蔡良看着男孩远去的身影,心中充满了困惑与担忧。他意识到,这件事背后一定隐藏着更复杂的真相,绝非表面上那么简单。

“你弟弟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跑了出去?你要不要追上去看看?”小二关切地询问。

“可能是身体不适吧。”蔡良回答道,“他说他吃了东西会吐出来……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也许应该找个大夫问问。”

小二点点头,语气诚恳:“如果你之前不知道他有这种症状的话,确实应该带他去看一看。不过别担心太多,有些问题及时发现还是可以解决的。我虽然不清楚具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但真心希望你能找到合适的帮助。”

蔡良被小二真诚的态度所感动,感到前所未有的温暖。“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我这就去找我的弟弟,等解决了问题再来这里吃饭。”

说着,蔡良小心翼翼地将桌上的铜钱收进自己的口袋里——并不是为了占有这些钱,而是打算找到那个男孩后归还给他,并且弄清楚事情的原委,告诉对方自己并不需要他的回报。

“慢走啊!客官,随时欢迎你再来!”小二挥手告别,目送着蔡良离开。

然而,蔡良未曾察觉的是,在他匆匆离去的一瞬间,那个神秘的男孩竟然又悄无声息地回到了他的体内,静静地潜伏着,等待着下一个时机的到来。

寻找那个神秘男孩成为了蔡良今天唯一的使命。尽管他花了不少时间,实际上也不过几个小时而已。当正午的阳光如火般炙烤着大地时,蔡良意识到自己在找人方面几乎无计可施。再次将村子转了个遍后,一无所获的蔡良决定回家休息。躺在床上,即使身心俱疲,他的脑海中却不断回放着今日与那男孩相遇的情景:男孩似乎预见到了蔡良会来找他,先是慌乱地用铜钱请客吃饭,随后又以一个令人费解的理由匆匆离去.......这一切都显得那么不同寻常。然而,疲惫不堪的蔡良最终还是沉入了梦乡。

就在半梦半醒之间,蔡良隐约看到了那个男孩的身影,但这一次他没有睁开眼睛,仿佛有种无形的力量正在操控着他。

“嗯~”随着一声慵懒的伸展,蔡良坐了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他环顾四周,眼前的景象让他感到既陌生又惊奇——家具摆放得井然有序,墙壁洁白无瑕,就连书本也排列得整整齐齐。“这里真漂亮!好久没看到这么干净整洁的地方了。”蔡良喃喃自语道,但随即他意识到这并不是自己的声音。此时此刻,占据蔡良身体的是那位自称暗神的少年,而真正的蔡良则被暂时封存在意识深处。

对于暗神来说,这次附身经历是一场全新的体验。在此之前,他只能生活在阴暗中,所见之物皆为灰暗色调。现在,透过蔡良的眼睛,世界变得五彩斑斓起来。

这份新鲜感促使他迫不及待地从床上一跃而起,赤脚踏上冰冷的地板,急切地跑向客厅去探索这个色彩斑斓的新环境。客厅中央摆放着一张黄色方形餐桌,周围环绕着四把深灰色椅子,桌上空空如也;此外,还散落着一些绣球和长针,显然是用来做刺绣工作的工具。这些物品让暗神感到困惑不已:“这些东西应该是女孩子才会有的吧?难道是蔡良姐姐或者妹妹留下的?可是据我所知,这里只有蔡良一个人住啊……”

虽然心中充满疑问,但暗神决定不再多想,毕竟能够有机会再次体验这样丰富多彩的生活已经足够令他兴奋了。于是,带着满心的好奇与期待,暗神踏出了房门。

炽热火红的太阳悬挂在蔚蓝辽阔的天空之中,几朵洁白柔软的白云悠然飘过,给炎热的夏日带来一丝凉意。街道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时隔多年,暗神又一次看到了这多彩的世界,仿佛回到了50年前与上一个契约者共同度过的日子。

然而,正当暗神沉浸在重获新生的喜悦之中时,却感受到了来自蔡良灵魂深处的一丝抗拒。这种微妙的排斥感就像细小的针刺般不断地刺激着他的神经,使他感到轻微的不适。但他知道,只要再迈出最后一步——与蔡良定下契约,得到对方的认可,就能彻底消除这种不适,并长久地留在这个世界里。

为了完成这关键的一步,暗神决定深入探究蔡良内心的秘密,寻找那个能打动其心灵的关键点,从而确保自己能够安全融入这个新的宿主。

暗神在蔡良的心灵深处探索着,这是一片他从未涉足的领域。在蔡良的内心世界中,他发现了一连串的念头和记忆,交织着悲伤、愤怒和遗憾。暗神惊讶地了解到蔡良最渴望的事情:为母亲讨回公道。这个愿望如同一道亮光,在蔡良心中燃烧着,未曾熄灭。

暗神浏览着蔡良的记忆,看到了那些绣球和长针,原来这些并非仅仅是家中的装饰,而是蔡良对母亲的纪念,是他用来保持与已故母亲联系的方式。暗神开始理解,这些物品对蔡良而言,不仅仅是物质的存在,它们承载着对母亲的爱与回忆。

然而,对于活了两千多年的暗神来说,人类的情感是难以完全理解的。他知道母亲对每个人的重要性,这是他在无数世界和生命中学到的一个普遍真理,但他自身已经无法感受到那种亲情的力量。暗神坐在地上,心情复杂地整理着蔡良的记忆,试图从这些碎片中找到能够帮助蔡良达成心愿的线索。而一个故事,就这么被揭开了——

蔡良的母亲名叫蔡心绣,自幼体弱多病,尽管家人曾不惜重金请来三位大夫为她诊治,但她的病情始终未见好转。随着时间的推移,家庭成员们逐渐失去了信心,认为继续求医问药是对有限资源的一种浪费。

此外,蔡家的经济状况本就不容乐观,为了支付高昂的医药费,家中已经耗尽了几乎所有的积蓄,以至于日常饮食也只能勉强维持在大米配白菜的程度。

不幸的是,在一次意外中,蔡心绣的母亲因某些原因被斧头砍断了一只脚,从此丧失了劳动能力。随后这一切的负担全压在了蔡文胜一个人身上,他不仅要外出工作,还得抽空照料农田,几乎没有喘息的机会。

尽管现在的蔡心绣偶尔会因为身体虚弱而晕倒,并且醒来后感到四肢无力,但她还是坚强地面对生活中的困难。蔡家人对她并没有因此而另眼相待,而是尽量像对待一个健康的孩子一样照顾着她。即便生活条件艰苦,蔡心绣也从未抱怨过,默默地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随着年龄的增长,蔡心绣从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成长为一位温婉美丽的少女。眼看女儿即将步入成年,蔡文胜开始考虑起她的终身大事。

然而,这一念头却让他陷入了深深的苦恼之中——一方面,由于家境贫寒,很难找到愿意接纳心绣的好人家;另一方面,那些表现出兴趣的人往往品行不佳,这显然是蔡文胜无法接受的。

考虑到心绣的身体状况,他也担心没有哪位男士能够真心实意地爱护她。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蔡文胜突然想起了一户他认为可能合适的家庭,于是立刻动身前往那户人家商谈此事。

蔡文胜的脚步沉重,心情更是如乌云密布的天空,随时可能下起雨来。他来到村外的黄旭家,一座比村里多数房屋都显得宽敞的院子。院子里种着几棵老槐树,庭院四周被精心修剪的灌木围成一道绿篱,透出一丝庄重与宁静。

站在结实的木门前,蔡文胜深呼吸一番,努力平复自己的紧张情绪。

“有人在家吗?”他轻敲了门,门响了几下后,内里传来了重重的脚步声。门突然开启,一个肩宽体壮的中年男子站在门口,他的脸庞虽刚毅却不失慈祥,手背上那些因劳作留下的老茧和伤疤证明了他多年的辛勤。

黄旭眉头微皱,望着蔡文胜,沙哑的声音打破了寂静:“文胜,这么早,有什么事吗?”他的语气虽然平和,但透着一丝警惕。

两人在客厅的木质圆桌旁坐下,蔡文胜观察着屋内的装饰,简朴却不失风格。黄旭倒了两杯茶,递给蔡文胜一杯,然后认真地听着他的话。

蔡文胜小心翼翼地开口:“黄兄,你也知道我家的情况,虽然心绣长得漂亮又懂事,但我们家实在没有能力给她更好的生活。我想为她找一个好的归宿,而你的儿子城扬是个不错的选择。我希望你能考虑一下这门亲事。”

黄旭叹了口气,显得有些犹豫:“文胜,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毕竟都是做父亲的。不过,我家城扬实在是让我头疼。他经常闯些小祸,虽然没什么大问题,但我担心将来他会因为冲动做出更严重的错事,到时候连累了他的妻子就不好了。不如这样吧,给我两年时间,我会好好教导他。等他成熟一点,我们再谈谈这件事如何?”

黄旭比蔡文胜年长不少,家中有两个儿子。相比之下,黄旭的生活条件要好一些,住处也更为宽敞。大儿子已经成家立业,而小儿子黄城扬刚满18岁不久,平日里除了帮父亲务农就是睡觉,偶尔还会与朋友出去玩耍,不过他们的活动往往以打闹结束。尽管黄城扬有时会过于认真而导致同伴受伤,但他总是会在意识到自己用力过猛后立即离开现场,因此尚未造成严重后果。黄旭的妻子几年前因病去世,她生前管理家庭财务十分严格。自那以后,黄旭便不愿提及亡妻以及她的疾病。

“黄兄,我就实话告诉你,我家现在的情况真的很艰难。我们一家五口挤在一个小房子里,全靠我一个人的收入勉强维持生活,这实在是捉襟见肘啊!因此,我非常希望你能答应这门婚事,让我们两家结为亲家,也能帮帮我家度过这个难关。”蔡文胜说着,眼中满是恳切。

黄旭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认真考虑蔡文胜的话。片刻后,他看向蔡文胜,语气坚定地说道:“文胜,我理解你的难处。我可以答应你这桩婚事,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我要先好好管教城扬,等他成熟一些,再谈结婚的事情。另外,你稍等一下,我去拿点钱给你。”

说完,黄旭起身走进屋内。不一会儿,他拿着一个蓝色布袋回到了板凳旁,将布袋递给了蔡文胜:“这是我之前藏下的私房钱,本来打算留作急用。既然你有需要,就先拿去吧。关于婚事,我是同意了,但要等到时机成熟才行。”

蔡文胜接过布袋,感激之情溢于言表:“真的太感谢你了,黄兄!我不怕等待,只要能得到你的认可,我已经很满足了。这些钱我会好好利用的。那我就回去照顾女儿了。对了,你不问问城扬的意见吗?万一他不同意呢?”

黄旭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父亲特有的权威:“他是我的儿子,自然要听我的安排。如果他不懂得为人处世的道理,我会教会他的。而且,你女儿长得这么好,比他母亲年轻时还要漂亮,他没有理由拒绝这样的好事。”

听到这话,蔡文胜放心地点点头:“既然如此,我也就安心了。那我就不打扰了,告辞了!”说罢,蔡文胜站起身来,向黄旭道别后离开了院子。

两年后的一天,黄旭突然造访了蔡文胜的家。蔡文胜见状连忙迎了出来,急切地问道:“黄兄,真是失礼了,不知道您大驾光临。是来谈那桩婚事的吗?您儿子也同意娶我的女儿了吗?”

两人走到院子里的石桌旁坐下,蔡文胜拿出两杯茶。

黄旭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蔡兄啊,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套,咱们两家的情况都差不多,甚至现在我家可能更糟一些。你知道吗,我那个大儿子几乎已经和我们断绝了联系,自从离开家乡后就再没回来看过我们,我都快记不清他长什么模样了。至于小儿子城扬,一年多前迷上了赌博,差点连命都搭进去了。他自己受了伤不说,还把家里唯一的房子给抵押出去了。好在他最后悔悟了,发誓再也不赌了。我花了一年的时间才把房子赎回来。现在,他还是单身,但至少不再碰那些东西了。”

蔡文胜听罢,安慰道:“黄兄,这确实是一段艰难的日子。不过,年轻人总会经历些曲折,只要能够回头是岸,未来依然充满希望。城扬既然已经认识到错误,那就是一个好的开始。”

“唉,话虽如此,但我心里总是难以释怀。”黄旭叹了口气,“你说得对,谁的青春不是磕磕绊绊过来的。但是,你的女儿可曾让你操过心?”

蔡文胜想了想,回答说:“还好,她一直很乖巧,从不给我添麻烦。我想这大概是因为家庭条件有限,所以我不让她独自外出玩耍。其实,男孩子爱玩爱闹也是正常的。”

黄旭点了点头,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我还是觉得你比我幸运,至少你有个懂事的女儿。当初我妻子生孩子时,我也希望能有一个像你女儿那样听话的孩子,哪怕长相普通也没关系。可惜命运弄人,偏偏给了我两个让人头疼的儿子。如今,我觉得只剩下城扬一个可以依靠了。”

蔡文胜闻言笑道:“别这么说,我还羡慕你的儿子能过上这样的生活呢。只是现实不允许罢了。”

“那这样吧,”黄旭举起茶杯,提议道,“明天我就让城扬来见你女儿,如果双方满意的话,我们就让他们结为夫妻。我相信,你女儿一定会是个好儿媳,比城扬还要听话得多。”

“太好了!”蔡文胜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我家小绣这几年也不容易,能有个好归宿我就放心了。”

两位父亲,都是为子女的将来操碎了心,此刻能坐在一起谈及未来,内心的重担似乎也轻了些。黄旭起身,拍了拍蔡文胜的肩膀:“那我先回去了,准备一下明天的事。”

“好的,黄兄,一路小心。”蔡文胜起身相送。

两人在落日的余晖中挥手告别,蔡良的心中怀着对未来的一份期望和一丝不安,但至少,他知道自己为女儿尽了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