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晓庆被纠缠

  • 虞城往事
  • A阿刁
  • 2266字
  • 2020-11-13 15:43:11

雷振东从牛书记办公室出来,正值下课时间,他被学生流挟裹着下了楼。走到操场边,他站立了一会儿,看着满操场上来回奔跑的学生,感受到那种不可阻挡的青春活力,令他想起了自己的学生时代。

那个时候的他每天都在紧张兮兮的忙碌中度过,上课正襟危坐全神贯注,即使是选修课考查课也是如此。下课后就泡在图书馆,看书思考做题,每一份作业都是经过认真的思考并工整写出的,他的作业一直是班里的标准答案,抄袭的模板。

只有在周六的下午,他才会放下书本,走出图书馆,跟同学们一块儿打个篮球或踢个足球。平常的日子里,他都会在晚上八九点时绕着操场跑步锻炼,一圈又一圈。

心情好的时候就跑上四五圈,顺便活动一下久坐的躯体,可在心情差时,他会不知不觉地跑到大汗淋漓才停下来,也不知道多少圈,跑完了心情也就慢慢好起来了,好像那流淌的汗水带走了他所有的不快,腿酸脚软的不舒适反倒治愈了他心底的落寞。

而现在此刻,他就想去操场上跑几圈,可天色还早,而且操场上还有不少学生在上体育课,他压抑住自己的情绪,转身往宿舍走去。

这个世界本来就不公平,尽管所有的新闻上都在大肆宣扬公平和合理,这只是说明我们太缺乏了。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杆秤,在掂量自个的同时,总不忘称称别人,稍不如己,便欲仗势欺人,攀尊附贵,恃强凌弱,独断专行,为富不仁.......

这些事儿,每时每刻都在发生或酝酿。虽然我们早就淡漠了阶级和门派的概念,这一词语随着看似封尘在古纸堆里,可它的影子却时时侵袭着社会人心。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些条条框框,似乎一部分人蹂躏另一部分人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的了。

想到这点,雷振东心里越发悲愤起来,这么多年,他艰苦卓绝地单打独斗,先是跟自己斗,克制自己的欲望,约束自己的行为,好不容易一步步地走出了那个贫寒的家门,现在,又开始跟这个社会磨合较量,不管如何努力,终究还是处处被人掐着脖子走。

纵然从来都无愧于良知,可还是处处被人刁难欺凌。那些人不就是看他家境贫寒么,不就是摸清了他一没金钱二没关系么,谁想过来踩两脚就踩两脚。

说到底还是自己不够强大啊,他心里想,明人不吃暗亏,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要有机会,我一定要离开这个地方,让这帮人看看,我雷振东不是他们想捏就捏的住的。想到这儿,他开门进家了。

晓佳正窝在沙发上,腿上放着一盆葡萄,边看手机边吃。雷振东走过去坐在她身旁说:“你不是备课么?怎么又在吃?”

晓佳拿起一个葡萄塞到他嘴里,问:“甜不甜?”

雷振东点了点头,晓佳得意的说:“把肚子犒劳好了,心里也就不委屈了,这样才能更好的工作啊!”

这不过是晓佳平时的一贯的言词,丝毫没有体察雷振东心思意味,雷振东听了还是感到些许宽慰,靠在沙发上笑着看她边吃边胡说八道。

晓佳在吃葡萄,晓庆也在吃,不过她吃的是酸葡萄,苦葡萄,还是被迫喂着吃的。今天她忙的午饭都没空吃,直接在办公室泡了包面,三口两口对付完了,然后赶在一点前去教室给学生开了党会,一个小时的党课结束后,再收拾书本去另一个教学楼上专业课。

此刻,她刚下课,又在焦头烂额地整理学生的材料,然后给班干部们开了个会,下发一个关于“最美寝室”的会议通知,嘱咐班干部一些特别需要注意的地方,让他们明天晚上八点务必收拾整洁,到时系里领导会去学生宿舍参观评选。

她虽然一刻不闲,但大脑思路始终清晰考虑周全,把工作都做到了她所能的极致。这波学生好不容易走了,她也累瘫在了办公桌前。在椅子上稍微调整了下状态,扭扭脖子休息了五分钟,又坐直身子,拿出教材开始备课。

这时,有人给她端来一杯水,放在她的书上,她抬头一看,是陈风标,主管大四的辅导员。她赶紧起身说:“谢谢陈老师。”

陈风标头发稀少,油腻的胖脸上痘痘密布,额头上有一颗大的已经破了,往外渗着点带血的体液,好像黏上了块草莓似的,让晓庆不忍直视。

陈风标笑嘻嘻的说:“郝老师辛苦了啊,又是上课又是带学生,真是累坏了,系里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把你这么一个柔弱的女生调过来,应该弄个像我这样结实的大老爷们才对啊。”

晓庆很是感激,可还是说:“系里也是为我好,我是新人嘛,就应该多锻炼,多学习,以后工作上还请前辈多多指导啊!”

陈风标肥手一挥,好像赶苍蝇似的把晓庆那几句话甩走了:“什么前辈啊,真论起年龄来,我也不过比你大四五岁吧,孤家寡人一个,有什么问题尽管找我去,咱一块儿商量着干。”

晓庆不失礼貌地恭敬说道:“陈老师,您说笑了,有什么事情我会向您请教,还希望您到时候能多多指导啊!”

陈风标却转了话头:“呦,这都六点多了,该吃饭了,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不错的馆子,菜味相当不错,走,我请你吃饭,顺便可以聊聊工作!”

“那太客气了,陈老师!”晓庆忙回道:“实在不好意思,我约了朋友晚上一起吃呢。”

“怎么?你是不是不愿意跟我一块吃饭啊?故意找借口的吧?”陈风标是个老油条,多次的相亲早已耗净了他最后的一分矜持,被拒绝了就本性流露。

“没有没有,我和朋友昨天就约好的了,”晓庆说:“一会就得走了,这样吧,有机会下次我请您吧!”

这时,晓庆电话正好响了,晓庆拿起来看了一眼说:“你看,催我呢,对不起啊,陈老师,真的挺不好意思的,下次我一定请您!”

陈风标没辙了,不痛快地说:“那好吧,你忙吧!”说完迈着他那特有的八字步划出了办公室。

晓庆接了电话,电话里传来晓佳懒洋洋的声音:“晓庆,我听说校门口有一家米线不错啊,咱俩去吃吧。”

晓庆笑了:“好啊,我请你!”

晓佳哼了一声:“谁要你请了?姐姐我有的是钱!”

晓庆说:“行行行,你个流氓!啥时候说话闪了舌头也是活该!校门口见哈!”挂了电话,晓庆走到办公室门口,确定一个人都没有了,这才收拾好自己的包,关灯锁门,轻轻悄悄地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