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归玄界夜遇长零

  • 流光扣
  • 柏舟子
  • 2145字
  • 2021-08-22 17:49:34

君梵备了一只火凤送他们回玄界。

北天门外,风吹云滚,一只火红红的凤鸟倏忽消失于云际。

君梵伫立玉石阶,问身边的玄衣女子,“你是如何降伏那大鹏鸟的?”

“化了寒尘的模样,拿了一筐洒了药粉的鲜肉给它吃,它便倒了去。估计要睡到明日。”

君梵未置可否,拂袖回身。

火凤之上,寒尘醉趴其背上,一手攀住火凤优雅的长脖颈,喃喃道:“小鹏,你这羽毛是打了油去了糙了吗……油滑滑的……”

火凤悠悠扇动巨翼,一忽儿已经越过了绵延山岭,也不打算理睬他。

风媱盘腿而坐,遥望万里星辰,长发雪衣翻飞舞动,心内莫名惶然。

两人至都城王宫,正值天色如墨。

火凤无法入内,只将他们送至宫门便展翅回返。

宫门侍卫见是寒尘一时跪倒一片,风媱便刚好借他们之力,抬他进去。但是抬去哪里呢?这时候谁也不好打扰,便只得让他去沁芳殿,寻间空房间住一晚再说。

王宫巍峨高大又宽广,风媱不熟路只得跟着两名门将走,捻了诀,不多时便到了沁芳殿正门。敲开了门,两个门侍因识得风媱又见寒尘在,急忙迎近。

“这沁芳殿里还有哪间屋子空着,能给他住一晚的?”

门侍回:“姑娘,这得问下面婢女才知。”

她对左侧那门侍道:“劳烦你去问问,我们在此等着。”

那门侍颔首而去。

寒尘正醉倚着那另一名门侍,似嫌不舒服,便推了他,自己向后一仰,轻落于地,继续呼呼大睡。

风媱蹲身捻诀,筑了一个暖界于他周身。

此时里面一位女子飘飞而至,见到这一幕不禁红唇勾起,星眸含笑道:“想必这位便是风媱姑娘了?”

风媱抬首,见一女子如雪花般落于地面。轻纱蓝紫衣,青丝如瀑垂,生得清秀优雅,美丽脱俗。此时笑意盈盈。那气泽柔又坚,媚而雅。真是活脱脱一天地精华凝聚而成之造化佳作。

她定了定神,想这般姿容绝无可能是婢女,心中倒也有了猜想,试问道:“姑娘可是这沁芳殿主人,公主?”

那女子道:“正是。”又捻了诀,将寒尘横悬起来,“这地上终究凉了些,不如我们先安顿了这酒虫子,再叙话不迟。”

风媱听着这话,便知他们本是认识的,便跟着她去。

安排好了寒尘,那公主一路送风媱回屋。

“我夜里惊醒,再无睡意,因此点灯夜读,因耳力不错,听见外面有响动,竟然是你们。我名唤长零,你既然是玄冥徒儿,我又是玄冥姐姐,以后你称我一声零姑姑即可,不必公主长公主短的。你叫风媱是吗?多大年岁了?”

“是的姑姑,,快满九千岁了。”

“真是年轻呀!难怪这般水灵灵的。”

“风媱少不知事,以后还要姑姑多指教才好。”

长零称好,又问寒尘为何大醉,风媱只说路上游玩之时,他贪杯喝的。

“他虽看似轻狂了些,到底是个知分寸晓轻重者,在外少见这般姿态,如今跟你在一起能全然一醉,看来你在他心里分量很重呢。”

风媱讪笑,心道:想来不过是雪洛挑的酒太烈了些……

说着已经到了屋外,长零握了握她手道:“累了吧?好好睡一觉,这几日我都在,我们有时间再好好说话。听说你常年跟着玄冥山中修法,这王宫都城自然是另一番景象,好吃的好玩儿的,容姑姑日后带你一一领略。”

风媱着实困倦不堪,因着半月来就没好睡过,此时心中记挂之事告一段落,忽觉再没有比放空了思绪好生睡一觉来的美妙,因此又强打精神回了这热情的零姑姑几句话儿便入屋里,脱鞋褪衣,蒙头大睡。

这一觉醒便是第二日黄昏。

风媱推开房门,见自入王宫以来的阴暗天气一扫阴霾沉郁,天空明净无云,蔚蓝一片。

正怡然之际,便有一墨影翩翩落下,而后摇着她的肩问:“小鹏呢?”

风媱使劲儿扒开他手,“不知道!”

寒尘欲泣,揪住她的衣袖子,“好媱儿,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求求你了,把我的小鹏还给我,那可是我千年间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总共就得了两只,一只前段时间给了王,一只我留待当坐骑的,这陪你去了趟天界就唤不回来了,你竟然一句‘不知道’便要打发了我?我不答应,你赔我小鹏?!”

风媱听完他动情哭诉,悠悠扯出袖子,“好说,我赔你便是。”

寒尘狐疑瞅她。

风媱做了个请的手势,“我不认路,你带我去见师父,我给你把他那只要回来赔给你。”

寒尘一凛,“你胆敢戏弄本君?!”

风媱十分真诚,“本姑娘绝无戏言。”

“算了,我再找找……”

寒尘冷笑,开玩笑!去跟玄冥要回送出去的东西,他还是不要没事作践自己的好。再者大鹏鸟也不是送来送去的东西,一旦真正择了主人,那是一辈子的事儿好吧……

风媱忍笑,忽而想起昨日君梵所言一事,遂问他:“我无意中听闻,这玄界内有些什么瘴气,据说是同神族之灵相斥的,这是怎么回事?”

寒尘“哦”了一声儿,迈步行到一旁廊杆上坐下,“先君临死之际,散了满身太古真灵,尽数化为一种气泽弥漫现今国土,护佑魔族子孙后代,阻绝外界侵扰。这‘瘴气’二字是神族赋予的,我们这里叫魔灵……”他瞅着她,一副心知肚明的模样。

风媱端坐长廊,不做辩解,只道:“我自入了此地便浑身提不起劲儿来,若遗弃了我的生父生母实则是神,我倒不知该如何在此地立身了。先不说什么损伤身子之类的,便是此地太多人怀疑起身份来,我恐怕便会是众矢之的了吧?”

“媱儿想多了,王既然带你来,必然思量过。”

“你这话,倒像是早知一切一般。莫不是我体内真有神族血脉?”

寒尘反问:“你这般紧张,是担忧在这里会因身份尴尬,还是担心血脉会让你与王为敌呢?”

风媱不禁凝思,她的紧张是什么她确然未深思。她只是多少有些气恼师父任何事都隐在肚子里,也不肯跟她说明罢了。这一来二去,混乱了多少事?可是……她目光坚定,神色柔和道:“我永远不会与师父为敌,还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