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丑年,九月廿七】
傍晚时分,福临酒楼不远处的蓬元客栈。
这家客栈已经被祁山派的人包了下来。
客栈最好的房间里,方逸游正跪在地上,他的衣衫上还有茶渍,一只有缺口裂痕的茶杯正倒在他不远处。
曲将重站在方逸游前方,他捏着一张纸,寒声问道:“信中所说是否属实!?”
方逸游的眼睛已经没了,可是看不见更让他害怕。
曲将重的声音冰冷刺骨,让他觉得浑身发寒。
是谁的信?星辰阁吗?还是别人?
可是除了星辰阁,还有谁能知道自己的事?但是曲将重怎么会相信星辰阁?……
一系列问题盘绕在在方逸游脑海中,但是他现在哪还能将事情理清楚?如今,他最能依赖也最惧怕的人,就是曲将重。
自己已落得如此下场,若再开罪曲将重,只怕会变得连丧家之犬都不如。
不!不能承认!
“掌门明察,绝无此事!逸游若有半点对不起红玉之事,定遭五雷轰顶,万箭穿心,不得好死!”说罢,方逸游叩首在地,不敢多言。
曲将重看着方逸游,半晌未出声,而方逸游也未敢动分毫。
忽然,曲将重道:“罢了,你毕竟是红玉的丈夫,应念和新天的父亲。而且如今郑席也死了,你也弄成这样,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无妨,就暂且信你这回。
“但是事情并不会空穴来风,此事造不成波澜便罢,可若要是哪天,这件事被摆出来,被老夫查到了,你万死也不足以谢罪!你可明白?”
方逸游颤声道:“是!逸游明白!”
曲将重听罢,重又坐回凳子上:“上次那事,我祁山派与那流云庄都被星辰阁给耍了。如今两方都成了笑话。
“当时老夫还在纳闷,流云庄那么轻易就将我们迎进去了,原来星辰阁早就做好准备了。
“修齐因怕也是后悔着,没有更早些派人拦住老夫,便让星辰阁的人捷足先登了。不过,他这个庄中,怕是有人要对付他,这对我祁山派来说也是好事。
“而且这件事闹出的笑话只是流传出去的,江湖中喜欢听笑话讲笑话的那些人便只能在背地里笑,谁敢拿到明面上来笑话祁山派和流云庄?
“不过,这一茬事并没完。伤你的人和杀郑席的凶手都未查到,武林大会也将要开始,到时候才是好戏的开始。
“你先回去好好静养,祁山派你也不必担心,有事老夫和新天自然会处理。”
曲将重对一旁的曲新天道:“送你父亲回去,这件事就不必告诉你母亲和你姐姐了。”
曲新天道:“是,孙儿明白。”
方逸游被曲新天扶了起来,慢慢向外走去,走到外面时,他才觉得冰冷的身体有些暖意。
祁山派弟子虽都不知道三人在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谁都看出来,方逸游脸色极差,可谁都不敢上前去关怀、去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