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1233 (1249)

如果我未曾见过太阳

我就能够忍受阴暗

但光已使我的荒野

变成一片更新的荒原—

约1872(1872)

1945

1234 (1250)

如果我的小舟沉没

那是向另外的海洋下沉—

无常的底层

就是永生—

约1872(1872)

1945

1235 (1245)

它听起来像雨,直到它变弯

随后我知道它是风—

它走起路来湿得像波浪

但横扫过去干得像沙棱—

当它把自己推开

到了某个最遥远的平原

听见像千军万马冲来

那真的就是雨点—

它注满了水井,它让池塘开心

它在路上潺潺—

它从山上拔掉塞子

并让洪水到处泛滥—

它松开了田亩,掀起了海洋

中心部位汹涌澎湃

然后像以利亚[11]那样

驾着一轮乌云离开。

约1872(1872)

1945

1236 (1264)

像时光的阴险皱纹

浮现在一张可爱的脸上

我们把优雅抓得更紧

尽管我们对皱纹怒火万丈

霜本人如此漂亮地

把每个盛年搞得纷乱如麻

从他的棱镜上扬言

无人能把他惩罚

约1872(1872)

1945

1237 (1331)

我的心向你奔来

它不肯把我等待

我变得异常羞缩

便抽身急忙躲开

无论我的步伐为了什么

他先把你的面庞获得

多么笼统的一种恩德

给两个人分摊开来—

不是出于恶意

我把这向你提及—

如果他有不正的心理

需要最快的分担

要不是他的贪心—

吹嘘我的奖金—

晒太阳在伯利恒

在我到那里之前—

约1878(1874)

1945

1238 (1287)

权力是一种熟悉的生长物—

不是舶来品—不会—

在我们旁边像个平淡的深渊

存在于每一群朋友之内—

逃离它—只有一次机会—

当意识和躯体

趋向前想看最后一眼—

你可以证明那并不存在之时—

约1872(1873)

1945

1239 (1253)

冒险是那吊着大桶的头发

在空中令人心驰神往—

那桶空空如也—但那桶

有千百种重量—出让

太沉重想不到陷阱

把那变幻莫测的椅子偷窥

并让自己坐下,好被

那背信弃义的头发放开—

“愚笨的桶子”批评家们讲—

而那骗人的头发

像浩劫那样令人信服,

在诱骗它的旅行家。

约1872(1872)

1945

1240 (1291)

乞丐在门口讨要声名

获得并不劳力费神

但面包是那件更加神圣的东西

亮出来就是不肯给人

约1872(1873)

1945

1241 (1261)

紫丁香是一种古老的灌木

但更加古老的则是

今夜山上

天空的紫丁香树—

太阳按他的航道沉落

把这最后的植物遗赠给

观照—不是给触摸—

这西方的花朵。

一朵花冠是西方—

花萼就是地下—

荚膜则是灿烂的种籽,星星—

信仰的科学家

他的研究才刚刚开始—

在他的综合之上

这花无懈可击

经得起时间的分析估量—

“眼睛未曾看见”[12]可能会

在盲人中风行

但别让启示

被理论阻梗—

约1872(1872)

1945

1242 (1343)

逃离记忆

如果我们长上翅翼

许多人就会飞去

习惯于更加缓慢的东西

鸟儿们带着惊异

会细看人们的

瑟缩的先锋

从人心里逃逸

约1872(1874)

1945

1243 (1196)

乱讲一气的是稳健的绝望—

极度的痛苦却惜言如金。

将它自己严格地放在一边

供自己细读品评。

灵魂不会被镇守

在烦恼的面前—

爱是一,不是集合体—

死也不是翻一番—

约1873(1871)

1914

1244 (1329)

蝴蝶的升腾长袍

在绿玉髓公寓里挂得高高

今天下午穿上—

下去跟毛茛做朋友

多么地屈尊俯就

在一座新英格兰小镇上—

约1873(1874)

1890

1245 (1171)

一个秘密的郊区

战略家应当严守,

与其侵扰一个梦

不如把睡眠考究。

约1873(1870)

1914

1246 (1305)

蝴蝶肯定会躺在

尊贵的尘土之下

但从来不会经过墓穴时

像苍蝇那样受罚—

约1873(1873)

1915

1247 (1353)

像雷霆堆积到自己的结局

然后轰轰烈烈崩溃消逝

而创造出的一切全隐藏着

这—也许就是诗—

或者是爱—二者同时到来—

我们证明二者又证明不了任何一个—

体验其中的一个就会毁灭—

因为没有人看见上帝还能存活[13]—

约1873(1875)

1914

1248 (1172)

爱的那些小事

比它的大事更加密集—

投资的最佳说明者

就是微小的百分比率—

约1873(1870)

1914

1249 (1242)

代表我的星辰很古老—

西方有点儿破旧—

但新的闪着惟一的金光

我一直想把它拥有—

指望着那惟一的结果

她的无限的鄙夷

但用我的失败把她征服

被杀的却是胜利。

约1873(1872)

1914

1250 (1193)

白得像一朵水晶兰

红得像红花半边莲

奇幻得像正午的月亮

二月的一个钟点—

约1873(1871)

1932

1251 (1300)

静默是我们畏惧的一切。

一种声音里就有赎救—

但静默却是无垠。

他自己脸也没有。

1873(1873)

1932

1252 (1241)

像一把把钢铁扫帚

风雪清扫了

冬天的街道—

房子被钩住了

太阳派遣出

热的虚弱代理—

鸟儿翱翔的地方

沉默拴住了

他的肥大—缓慢的坐骑

躲在地窖里的苹果

是唯一玩耍的东西。

约1873(1872)

1914

1253 (1281)

如果这一天不曾存在,

或者它能够消失

那么别的每一天,

是多么痛苦,多么多余!

惟恐爱会贬值

什么损失又会升值

如果它有受侵害的特权,

它就珍惜从前的东西。

约1873(1873)

1914

1254 (1288)

以利亚的车子[14]知道车辕

不会缺失轮子

以利亚的马儿同他的车

一样独一无二—

要描绘以利亚的旅程

技艺随他一起终止

它以不可思议的绝活

证明以利亚有理—

约1873(1873)

1914

1255 (1298)

渴望就像种子

在地里边拼搏

相信假如它求情

它最终会被找着。

时光,地域—

每种情况都不为人知,

在它看见太阳之前

必须做到矢志不移!

约1873(1873)

1929

1256 (1214)

坟墓对英雄

并不比对凡人立得高—

对于孩童也不比

对于麻木的古稀老人近分毫—

这最后的闲适同样给

乞丐和他的女王消愁

讨好这位民主派

一个夏日的午后—

约1873(1871)

1896

1257 (1299)

统治权持续到得到的时候—

所有权同样久长—

但这些—给予如同它们飞离

永远地适当。

这些嘴唇多么永久

只有露水知道—

这些都是永恒的新娘

把我和你排挤掉。

约1873(1873)

1932

1258 (1280)

谁是“圣父、圣子”

小时候我们纳罕,

他们与我们何干

当增强了的童年[15]

用怕人的推断

令人吃惊的告知之后

我们认为,至少他们

不比描述的情况更糟。

谁是“圣父、圣子”

今天我们仍然询问

“圣父、圣子”本人

无疑将会说明—

但如果他们幸运

在我们想知道的时候,

也许,我们曾经是要好的朋友,

比时光允许要做的更胜一筹—

我们开始—得知我们相信

但只有一次—不折不扣—

信仰,它不是那么合适

当屡屡改变的时候—

我们脸红,如果我们到了那个天堂—

难以形容的事体—

我们将会避开,直到羞于

承认那种奇迹—

约1873(1873)

1914

1259 (1216)

起了一阵风

尽管何任森林里

没有一片树叶哆嗦

但寒冷自行参与

超越了鸟儿的王国—

一阵唤起一种孤独的欢乐的风

好像分别的涌浪

在北极的秘密中恢复

到看不见的状况—

约1873(1871)

1932

1260 (1314)

因为你要离去

而且永不回还

而我,不管怎样绝对,

也会把你的行踪监管—

因为死是最后,

不管它怎样先拔头筹,

这一瞬间就悬在

无常的上头—

每个人活着,就是要

发觉别人,这种意义,

这个发现,上帝自己

现在也无法消弭

永恒,我一发现

就有这样的推测

你,因为曾经是存在

自己就忘了生活—

“现有的生活”到那时就是

一件我从未知道的事物—

如同天堂虚无缥缈

直到你的国度—

“将来的生活,”对于我,

一座住所,太平凡

除非在我的赎救者的脸上

我认出了你自己的脸面—

谁怀疑永生

谁就可以与我交换

被你令人失色的脸面

所剥夺的一切,但他不算—

至于天堂和地狱

谁若愿意用这张脸面换取

他稍欠无价的朋友,

我也就让与谁指责的权利。

如果“神就是爱”,像他承认的那样

我们就认为他一定就是

因为他是一个“忌邪的神”

他给我们说得确定无疑

倘若如他还承认的那样

对于他“一切皆有可能”

他最终将向我们归还

我们被没收的众神—

约1873(1874)

(1930)

1261 (1268)

一个不经意掉到书页上的字

可以把眼睛刺激[16]

一旦褶起来,这发皱的创造者

便躺在永久的褶缝里

传染在句子里滋生

我们会从疟疾那里

吸入绝望

哪怕相距若干世纪—

约1873(1872)

1947

1262 (1276)

我看不见我的灵魂,但我知道就在那里

也从未见过他的住宅和家具,

他邀我跟他住在一起;

但一个推心置腹的客人可以商议,

什么服装最使他增光,

我穿上也非常适当,

因为他对谁都不打保票

唯恐人们装扮有特别的格调

给他搞到永久的装束

办法是给它定个突然的节日。

约1873?(1873)

1894

1263 (1286)

何物带咱去远方

一只船不如一本书

就是千里马也赶不上

一首欢快奔腾的诗—

这种路最穷的人也能走

不会受通行税的阻梗—

这种车运载人的灵魂

它是多么的节省。

约1873(1873)

1894

1264 (1284)

这是他们从前希望过的地方,

现在我还在把那里希望。

失望的种子早就在

一个快活的荚膜里生长,

太遥远,不能把那双

走这条香膏板的脚阻止—

他们前面是逃脱不过的海洋—

他们一来路就被封死。

约1873(1873)

1894

1265 (1285)

我认识或见过的最得意的小鸟

今天登上一根枝头

一直待到领地确定之后

我如饥似渴要看如此美妙的景象

他却莫名其妙地放声歌唱

只不过要表现内心的欢畅。

退隐,重返他的过渡庄园—

什么惬意的事件

配受最美的光艳!

约1873(1873)

1894

1266 (1301)

记忆满了的时候

就把完整的盖子盖上—

今晨最漂亮的话

专横的傍晚已讲—

约1873(1873)

1951

1267 (1304)

我看见那雪片在它上面

但与时间密谋进行反抗—

“未曾改变”我怀着一种坦白强调

那坦白却把我诚实的心搭上—

可“你”—她勇敢地回话

敏感到了我的错误

“已经改变了—接受赃物吧

为了进步的缘故”—

1873(1873)

1915

1268 (1303)

坚定所有分析者的

这样一种公正的观念

在心没有声音

发出时就是雄辩—

约1873(1873)

1932

1269 (1217)

我为糠皮劳作,而收获麦子

就是傲慢和侮辱。

田地有何权利在认可的

事情上瞎掺和?

我品尝麦子而憎恨糠皮

并感谢那富足的朋友—

聪明才智远看

比近观更加相投。

约1873(1871)

1896

1270 (1260)

难道天国是名医生?

人们说他会治病—

然而死后的药品

却没有供应—

难道天国是个财务署?

人们说起我们欠的钱—

但我没有参加

那次谈判—

约1873(1872)

1891

1271 (1313)

九月毕业班临别宗教仪式

一种混成

有蟋蟀—乌鸦—和回顾

还有一股装假的微风

它暗示,却不采取—

一种干枯的影射

使心开起了玩笑

却使哲学家迷惑。

约1873(1873)

1892

1272 (1278)

她如此骄傲地去死

使我们大家无地自容

以致我们珍重的东西

对她的渴望全然陌生—

那地方我们谁也不会

如此满意地

立即前往—以致痛苦

几乎降格为妒嫉—

约1873(1873)

1896

1273 (1385)

有间神圣的密室名曰“记忆”—

当你打扫它的时候—

请选一把虔敬的扫帚—

不声不响地下手。

那将是一种惊奇的劳动—

除了其他对话者的

一致性

一种概率—

那个领域的灰尘十分庄严—

让它躺着—不受挑战—

你无法取代它自己

但它能使你哑口无言—

约1873(1875)

1945

1274 (1218)

没有骨髓的骨头,

那有什么结果?

它不宜端上餐桌

给乞丐给猫都不妥。

一根骨头有义务—

一个生命也相同—

一个没有骨髓的集结

比耻辱罪过还重。

然而完结了的生灵

怎样能获得一种新的功能?

老尼哥底母的幽魂

又面对着我们!

约1873(1871)

1896

1275 (1373)

蜘蛛作为一名艺术家

从来没有人雇用他—

尽管他过人的功绩

一个基督教国家上上下下

男男女女个个

充分证明超凡优秀—

被忽视的天才之子啊

我来握住你的手—

约1873(1875)

1896

1276 (1312)

夏天迟迟离去

蟋蟀则提前到达—

而我们知道那斯文的钟

只是意味着回家—

蟋蟀匆匆离开

冬天则姗姗来迟

而那哀婉的钟摆

走得准而神秘。

约1873(1873)

1890

1277 (1317)

正当我们畏惧它时,它来了—

但来时却把畏惧减轻

因为对它的畏惧天长日久

几乎使它变成了美景—

有一种磨合—一种惊惶—

一种磨合—一种绝望—

知道它要来比知道

它到场更令人挂肚牵肠。

试探极限

那是新的清晨

比一辈子慢慢熬过它

更加可恨。

约1873(1874)

1896

1278 (1225)

群山矗立在雾霭中间

谷峪停留在下面

河流与天空或去或等

只遂它们的心愿。

太阳悠闲逍遥—

他那烈火的兴趣

有点儿撤回前言—

暮色与尖塔絮语,

如此轻柔地在场景上

落下了黄昏的一幕

我们感到多么亲切的东西

是那些看不见的事物。

约1873(1871)

1945

1279 (1348)

了解长刺歌雀的办法

从别的每只飞鸟

根据他的欢乐—

必定推断得到。

放肆的衣裳

穿上以示公然反抗,

莽撞无礼有时

隶属于威严高尚。

煽动性的情绪

对法律有纠正作用—

如同狂喜的异端邪说

或者恶魔的弃义背信。

对关注而言,是外客

与欢乐过于亲密—

他把存在恭维

直到被四季

或他的孩子诱开—

长得成熟又咄咄逼人—

或未曾预见到的高贵

或者,幸运地,遐迩闻名—

通过对比证实

鸟中鸟已经远飞—

草地多么空漠—

她的魔法师撤回!

约1873(1874)

1945

1280 (1215)

岁月的伤害在他身上—

声名狼藉的时间—

废弃他像件时装

把空间给了统治权。

忘掉他早晨的力量—

衰败的荣光

是一种比最小的生命力

还小的排场。

约1873(1871)

1945

1281 (1258)

呆滞的欢乐像个水池

放任它的灯芯草大量生长

直到它们一头栽了进去

致使水流徐缓不畅

阻止阴影的

光明航行往下走

但甚至这也会激发自己

当洪水一路涌来的时候。

约1873(1872)

1945

1282 (1311)

你是我想要的东西?

走开—我的牙已经长就—

满足那小小的硬腭

它尚未饿得这么久—

我趁等待时告诉你

食物的秘密

增加直到我发誓把它放弃

在外面吃饭如同上帝—

草稿一

你是我想要的东西?

走开—我的牙已经长就—

侮辱一个小小的硬腭

你也不会刺激得这么久—

我趁等待时告诉你—

食物的秘密

增加直到我发誓把它放弃

它现在的生存如同上帝—[17]

草稿二

约1873(1873)

1945

1283 (1282)

如果希望能考查她的基础

她的手段就到了头—

它有一个假证书

或者什么也没有—

在最大的场合逡巡不前

只不过为了更新—

只被一名刺客砍倒—

发达兴隆—

约1873(1873)

1945

1284 (1310)

如果我们有健全的心智

不过它们不自在也许倒好

与疯狂如此亲密

他容易与它们结交

如果我们头脑里有眼睛—

我们成盲人多么庆幸—

我们看不见大地—

便全然不受触动—

约1873(1873)

1945

1285 (1283)

我知道悬念—它迈步如此稳健

又如此无力地转身退走—

此外—悬念像邻人一样

当我骑马经过的时候—

总是立在窗前

尽管最近我发现

并对我的马儿提及

那需要与我无关—

约1873(1873)

1945

1286 (1269)

我本以为天性已经足够

直到人性出现

但它把另一方同化

如同视差同化火焰—

刚刚把人性意识到

又增加了个神性

草率地争取容量

容纳的性能

总跟内容一样

但假设有个巨大的房间

你就会安置一位巨人

而不是一个矮汉

约1873(1872)

19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