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又能料到,仅仅三个月的时间,他们俩的关系就发展到了如火如荼的地步。查理向她坦言,自打那晚相遇后,他就如醉如痴地爱上了她。她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美丽的女人。她当时身穿的那套晚装,他仍然记忆犹新,那套晚装可是她的新婚礼服。他说,她风姿绰约,宛如一朵山谷百合[1]。查理没有坦露心迹前,她就知道他对自己一见钟情了。可她内心仍存一丝担忧,对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他的情感如此炽烈,若即若离很不容易。她不敢轻易让他贴面吻她,一想到他的双手搂住自己的身体,她的心房就会怦怦怦地加速跳动。她以前从未有过坠入爱河的经历,这感觉真是妙不可言。眼下,她正品尝着爱情的滋味。突然间,她反倒对痴情的瓦尔特生出一丝怜悯。她跟查理随意开着玩笑,却发现他欣然接受。起初,她还对他心存畏忌,可是眼下却越发感到自信。她对他极尽取笑逗乐之能事,他的脸上会慢慢浮起笑容。她看在眼里,乐在心里,而查理又是惊讶,又是欣喜。她心想,总有一天,他会被自己征服的。眼下,她在品尝爱的滋味时,尽情欢畅,游刃有余地把玩他的情感,犹如竖琴师的十根手指在琴弦上轻松自如地滑过。看见查理被自己逗弄得晕头转向、手足无措,她禁不住哈哈大笑。
查理成了她的情人后,她与瓦尔特的关系就变得十分荒唐了。瓦尔特神情死板,一本正经、不苟言笑的样子,她几乎都不想用正眼看他一下。她是那么幸福快乐,却察觉不到对瓦尔特有点过分。话说回来,要不是瓦尔特无意间牵线搭桥,她就不可能结识到查理。她犹豫再三后,才迈出那最后一步。这并非是她不愿意向情感炽烈的查理投怀送抱——她本人也是激情难耐,而是慑于文化教养与家庭传统,不敢轻易出轨。两人最终走到一起,纯粹出于机缘巧合。当机遇突然降临时,他们俩谁都没有预料到。凯蒂不无惊讶地发现,越轨后的感觉与过去相比并没有什么不同。她本以为,这档子事会在内心深处带来某种奇妙的变化(她也搞不清是什么样的变化),能让她面貌一新。当她对着镜子打量时,心中大惑不解:与此前相比,镜中的女人并没有什么不同啊。
“你恨我吗?”他问她。
“我爱你!”她低声说。
“以前虚度良宵,是不是很后悔呀?”
“肠子都悔青啦!”
注释:
[1]“山谷百合”(Lily of the Valley)系铃兰的别称,又名“风铃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