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要去守护他,一如当年他无数次爱护关怀我那样!疾病算得了什么?死亡也不曾把我们分开!我要和他共渡难关,这次我是他的守护神。相信我,爸爸!
1951年底沁梅从朝鲜回国后,就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她和萧海一直保持通信往来,关注着萧海和宁松在朝鲜前线的生活和战斗情况。萧海在每封来信中都巧妙地暗示了自己对沁梅的爱恋和追求之意,沁梅为了安慰拼杀在遥远的异国战场上的战友,没有正面回应拒绝,而是含糊应付了事。
热情奔放而霸气十足的萧海在每封信的结尾,都会加上这样一句话:可爱的姑娘,一切等我从战场归来……
善良有爱的沁梅总是这样在信中回答他:啥都别说了,冀大团长,首先你必须活活泼泼、健健康康地从战场归来!
于是,萧海觉得自己和心上的姑娘就有了个美好的约定。
凯旋的日子终于到来。1953年夏季,萧海和宁松双双带着“战斗英雄”的光荣称号荣归祖国。他们跟随英模代表团来到北京,受到领袖的接见。
江静舟正巧到北京出席会议,已经好几年没见过儿子宁松的沈琬是特地请假从工作单位广州赶来北京,于是一家四口风雨几十年,迎来第一次团聚。
虽然江静舟和沈琬早已经离异多年,但是一双儿女矗立眼前,这四口之家依然温馨如旧。看着高大英俊的宁松,分明已经是一名成熟稳健的青年军人形象,江静舟和沈琬都倍感欣慰。江静舟尤其满意,他曾经书生气十足,儒雅有余,勇猛不足的儿子,经过异国战火的洗礼,如今已然成长为一名刚劲英武、霸气勇气加身的我军基层指挥员,一名名副其实的职业军人。
沈琬也感慨于女儿的变化。眼前的沁梅变得温柔而细腻起来,往日青涩倔强、孤傲炽烈的女孩,如今有了文静柔和的模样,她经常带着温和沉静的表情,坐在一旁,看着父母和弟弟在热切地谈论着,不发一言,只是露出淡淡的微笑。
沈琬直觉女儿一定是有了一段稳定踏实的感情经历,她从宁松的家书中得知了萧海的情况,心下十分满意,尤其当这次见到了萧海本人,沈琬几乎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个英气逼人的男孩,他的开朗热情性格,他对沁梅不加掩饰的爱慕之情,都让沈琬感动和欣慰。尤其她听宁松动情地讲述了朝鲜战场萧海舍命救沁梅的那次经历,更是心生爱意。宁松发现,母亲看着萧海的样子,分明已经是丈母娘看女婿的神态。
江静舟也欣赏萧海。这次当宁松将自己的上级,自己的军中偶像——荣立个人一等功的英雄团长萧海领到了父母面前时,不过短短的接触和交谈,江静舟就惊异地发现,眼前这个年轻军人像极了自己的青年时代。宁松是自己的儿子,他的相貌是公认的像自己,但是宁松的性格却和自己大相径庭。而萧海的性格,竟然奇妙地很像自己——倔强、勇敢、执着、大胆……甚至是由于特殊的自信和刚强,以至于展现在别人眼中口中的毛病——激昂狂狷、跋扈霸气……江静舟明白,这样性格的男孩,实在是很招惹异性的倾心爱慕,何况,这位眼下被各种荣誉光环笼罩着的青年团长,除了睿智豁达、霸气外泄的性格特征外,还有着健康阳光、帅气逼人的外表英姿。
“萧海的确优秀。这样的男孩子,很难让女孩抑制住芳心暗许!”当听到沈琬说出从宁松那里听来的,沁梅和萧海在朝鲜的一段经历缘分后,江静舟由衷地感叹道。
沈琬也赞同着:“他又碰巧是萧岳的亲弟弟!如果从此让沁梅彻底走出感情的低谷,拥有这样一份踏实完美的爱情,我们也就能够放心了!”
但是很快沈琬却又揪心起来,因为她在和沁梅谈过一次心后,发现女儿是心坚如冰般固执。
“妈妈,请原谅,我知道您和爸爸都为我的感情经历操了不少的心。是的,我也看出来了,您,和爸爸,甚至是宁松,都希望我能开始一段新的感情生活。而且,现在就有一个大家都满意的对象杵在那里……萧海!我承认,他很优秀,优秀得甚至我有时都会去仰视他……我也看出来他对我的一片真情!就在昨天,他和我明确表示了,希望能和我确定关系……”
她微微叹口气,认真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可是,妈妈,我不能欺骗自己的感情。眼下在我的心里,还装不下别人,天舒哥的影子还满满地充溢在我的心中!我总有种幻觉,他并没有远去,似乎在某个地方生活着,在等着我……妈,原谅女儿,原谅我还要让您继续操心下去!我现在还无法接受任何人,我还有没有为天舒哥办完的事情。”
沈琬将这番话告诉了江静舟,江静舟理解地点头:“我明白孩子的打算和念想!”他于是和沁梅主动谈到以前她计划给天舒在他的老家南京修建纪念墓的事情。
沁梅感激地望着父亲:“爸,明年清明吧!等到那时,我会重新整理一下自己的情感,我不知道会是怎样一种结果?也许我会埋葬一段感情,让自己的心再次活过来?也许将我的爱情和心永远封存在那个地方……”
她看着父母:“爸,妈,请允许女儿不孝地固执一回,让我自己决定我以后的生活,以后的情感归依吧……”
江静舟默然,沈琬伤感。
沁梅自然把这种想法明确告诉了萧海,没想到萧海竟然毫不气馁,没有露出一点颓丧的样子来。他咧嘴微笑,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来:“那么算上我一个!明年清明节,我也和你一起去为天舒兄建墓。你是知道的,他也是我的兄长,是我曾经生死与共的战友和手足,如果能为他做一些事情,我会很开心!想到他在南京和我一起做地工时,对我的百般爱护和照顾,我就很感慨,很多时候,我把他和萧岳哥看成了一体。是的,他也是我的一个哥哥,我的亲人!”
沁梅黯然:“你说的不错,天舒哥他就是一个永远把别人想到他前头的人,他总是把痛苦留给自己,默默咽下,然后笑对他人。萧海,你了解了他的一切,就应该能理解我和他之间的感情?我想你当能体味我的感受?一想到天舒哥,我何时何地都是心疼心碎的感觉!我想,我已经不可能再坦然接受任何一种新感情……所以,原谅我,萧海!”
萧海唇边挂着理解的微笑,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她:“当然,沁梅,我想曾经相似的身份,共同的经历,让我能懂他,也能懂你,懂你们!我说过,我会尊重你的意愿和想法,不会勉强你接受一份感情。但是沁梅,我也不想隐瞒自己的想法,你也应该理解和尊重我的做法,你无法阻止我的情感宣泄和释放,那就是,我想坦率地告诉你——我爱你,我会这样一直……等你!让时间来决定一切吧。对的,时间是最好的裁判者,让它来裁决一切!”
沁梅看着他执着倔强的面容,既心酸感动又纠结无奈,只好摇头叹息:“你这个……傻子!”
一切转机来自于两个月后封正烈的回京。1953年秋天,封正烈和夫人回到北京定居。年底,又正值他六十大寿,一些昔日的部下和老友纷纷为他贺寿,江静舟利用来北京出差的机会,也和顾倾城赶来和他们相聚。
聚会中,当封正烈无意中提到楚天舒还健在的消息时,江静舟大吃一惊!
封正烈也吃惊于他们似乎都不知道这个讯息!江静舟拉住他,详细询问楚天舒的情况,封正烈知道的也并不多,只是隐约得知楚天舒离开东北后,去了湖南一个军事部门工作。
但是他告诉江静舟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过两天,在湖南某部队工作的许若飞会来京看望他,而许若飞也许会有楚天舒的消息。
因为和沈琬联系紧密,知道沁梅和萧海现状的顾倾城有点着急起来。她劝说江静舟先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同样在京的沁梅,毕竟还没得到楚天舒的准确消息,何必让沁梅再次经受情感的风暴?对于这个可怜的刚刚爬出情感沼泽的女孩,作为长辈们,应该替她遮挡一些风雨……江静舟闻言默默点头。
两天后,许若飞的到京,揭开了一切秘密。
原来楚天舒任职的703研究所,也正是许若飞的工作单位。
1951年秋天,身为703研究所保卫处处长的许若飞接受了一项任务:一名著名电讯专家将要从东北来这里工作,具体职位是703所的总工程师兼电讯处副处长。许若飞负责他的接待工作。
得知这位专家名字竟然叫楚天舒,许若飞心中震惊万分,他在想是否是同名同姓的一个人?但是当他在长沙车站迎接到东北来客时,却惊异地发现,正是自己难以忘却的那位故人!
当面带病容、身形瘦削得有些脱形的楚天舒出现在许若飞的面前时,两个当事人都呆住了!时间在那一刻仿佛凝滞不动,四目相对,泪水滑落,然后是久久地相拥在一起。
“天舒?天舒!这一切是真的吗?你还活着啊?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许若飞热泪横流,他搂着楚天舒的身子,直觉他瘦削得让人心疼:“可是……你怎么瘦成了这个样子?你的伤?”
楚天舒也擦了擦泪水,强笑道:“若飞?竟然是你吗?是的,都怪我,当时伤病沉重,几乎不起,我是怕你们担心,所以竟然违心地编造了自己逝去的谎言……却不料,我们还能如此相见?若飞啊,我也实在是高兴!”
“不仅是相见,以后咱们还是一起工作的同事呢!”
“是吗?太好了!我……我都不知道该怎样表达我的心情了!总之,若飞,太好了!”
此刻,在北京,许若飞和封正烈、江静舟等人回忆起自己和楚天舒在湖南重逢时的情形,想着当时那样的情景,众人都感慨不已,一边坐着的顾倾城,早抹开了眼泪。
许若飞继续讲述着:“后来,我才明白天舒的情况,他当时的病体并未恢复,只是稍稍好转了一些,他就迫不及待来到新的工作岗位。组织上原本安排他担任总工程师兼电讯处处长,但是他考虑到自己的身体状况,为了专心研究电讯业务,执意辞让了电讯处处长一职,只兼任副处长。”
“但是他的工作任务依然很重,他又是一个工作起来不要命的人,这两年来,他的病体就不见好转,一直是边休养、边强撑病体坚持工作的状态。他几次晕倒在办公室里,每次休养几天,就又回到办公室里来,就是华所长也拿他没办法。有次,我去苦劝他要当心爱护身体,他苦笑着对我说了实话——若飞啊,老实和你说吧,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也许坚持不了多久了……只当还愿好了,你就让我为党再多做一些事情吧,一些我力所能及的事情。你看这煌煌的新中国,新社会,前景多迷人啊!可是我的身体太不争气了,竟然不能让我为她——咱们的母亲,咱们的国家做更多的贡献,我实在是不甘心呐!”
许若飞说到这里,泪水滚了出来:“这个工作起来不要命的拼命三郎,就这样病病歪歪地坚持着,却不料……”他难过得说不下去了。
“怎么了?天舒他如今……?”江静舟和封正烈等人都是忧心伤感地问道。
许若飞擦去泪水:“就在上个月,他又一次晕倒了,这次病发严重,他竟然昏迷了一周才醒来!如今情况很不好,几乎吃不下任何东西,连床都下不了了……医院下了几次病重通知书,我们那里的医生们都是束手无策了,说是他目前的状况,不过是挨日子罢了……华所长急了,通过总部联系了北京一名专家,这次让我将他的病历带来会诊,再看看有无可能请一位医学专家到我们那里去……”
众人听了,心情都格外沉重。封正烈忙和许若飞商量起请专家会诊的事情。
诸项事宜安排好后,许若飞将江静舟拉到一旁,面带为难之色:“大哥,我知道您一定会埋怨我没早将天舒健在的消息告诉您,我也是没办法啊!从和天舒第一次见面开始,他就反复叮嘱我,不能将他还活着的信息告诉您和……您周围的人。我明白,他就是怕让沁梅知道这个消息!要知道,如今的楚天舒,已经不复以往那副容姿勃发、英气逼人的形象!眼下的他,是一个缠绵床榻、病骨支离、行动都需人扶持的病弱之人!有一次,在他的病床前,他伤感地对我说,他的病,当年苏联专家就有过定论,是无法治愈了,而且此生不能再过上健康人的生活,他的生命甚至随时会戛然而止。他绝不愿意拖累沁梅,而且更不忍让她再次经历有可能失去他的痛苦!您是了解天舒个性的,也是明白他的经历和所受到过的特殊训练的,他外表随和恬淡,可是内心刚强如铁!我拗不过他……可是,我也实实在在了解沁梅对他的一份深情,我真的好为难。”
他长叹一声,看着江静舟严峻的脸色,继续道:“如今天舒病情危重,我实在不忍心继续瞒下去了!是否让他们再见上一面?也许会是最后一面了……不过想想沁梅经历的那些苦楚,这等于是让她再次陷入情感的苦海中,我也不忍!一切由您来决定吧!”
江静舟无语相对,只是默默点点头。
许若飞没来得及参加完封正烈的寿宴,就陪同医学专家匆忙赶回湖南。
江静舟挂念楚天舒的病情,原本准备即刻赶赴湖南去探望他,却不料接到自己所在军区的电报,有重要任务需马上赶回金城。
沁梅和宁松买了很多北京特产,来招待所送别父亲和顾倾城姑姑,萧海也来了,他即将赴南方军中任职,也是来向江静舟等人辞别的。
顾倾城似乎看出了江静舟的心思,悄悄将他拉到一边,私语道:“哥,你可千万别把天舒还活着的消息告诉沁梅啊!我昨天和沈姐通了电话,我们两个意见都一致。你为沁梅想想吧?这孩子有多可怜,为了天舒的事情,几年了,都走不出感情的阴霾来!好容易现在逐渐走出过去的情感阴影了,又有幸遇上这样阳光健康、体贴深情的萧海,你怎么能忍心让她再经受一次情感的磨难呢?”
她看着江静舟,泪水滚落:“我虽然不是孩子的亲姑姑,可是我们共同经历的太多,自有一份感情在呐,我是好可怜沁梅!那天许若飞说起天舒的现状,你是清楚的,他如今又是挣扎在死亡边缘……如果让他们见了面,天舒再有个好歹,你还让沁梅活吗?这好比拿一把刀子,第二次凌迟她的心!你是她的亲生父亲,又怎生忍得?”
听了她的话,江静舟一声长叹,眼眶也濡湿了。
顾倾城拉住他的手,用劲摇了摇:“哥,算我求你了,我也替沈姐求你了,千万别对沁梅提起这个!萧海马上去南方任职了,我听宁松悄悄告诉我,萧海在暗暗做工作,将沁梅也调过去,这样,他们也许会有一段美好的婚姻……这对沁梅来说,可能是最好的结果了。”
“那么天舒呢?你们想到过天舒如今的状况没有?此刻他身边没有亲人,就一身伤病,孤零零地躺在那里,躺在遥远的那个地方!一个正当年华的有为青年,在绝望中默默等待死亡的来临……一想到这里,我的心就像刀割一般痛啊!”
江静舟叹息着:“你刚才说得不错,我们共同经历的太多!天舒也是我们的亲人,我现在实在想一步就跨到他的床前,给他以安慰,给他以亲情的爱抚!久病之人,他的心底有多伤感,有多悲哀,有多无助?我们能真切体味到吗?”
顾倾城点头:“这个我和沈姐在电话中也商量过了,我提了个建议,你不妨听听?你看,你如今军务在身,无法赴湖南探望天舒,目前沁梅也不宜去,我毕竟在解放区学过几天医,不如我代替大家走一趟,去探望照顾病中的他。你放心,我会像对待自己的亲人一样,去伺候服侍他,只当为你尽责,为沁梅……”
江静舟看着顾倾城真诚的眼睛,微微摇头:“我知道你的善意,也明白你和沈琬的意思,更理解你们作为沁梅的母亲和姑姑的想法。你们对她的关心和爱护我能不知道吗?不过小薇,爱情这件事情,远比亲情更微妙和不可捉摸。我认为,沁梅有权知道真相,无论从哪方面讲,沁梅都有权知道真相!至于她如今的抉择,是天舒还是萧海,让我们遵从她的意愿吧。”
“你真是天下……最狠心狠意的父亲!”顾倾城无奈地瞪他。
出乎所有知情者意料之外,这件事情对于沁梅来说,不存在“抉择”!
当听到父亲讲述了楚天舒的消息——他还活着,但病势危重,又几乎是危在旦夕时——沁梅觉得自己再次经受了冰火两重天!
他果然还活在人世间!老天,真好!真好!沁梅觉得自己的心都不跳动了,她用手狠狠按住心脏,将脸深深埋在臂弯中,久久不能抬起。
江静舟上前抚摸着女儿的秀发:“我知道你的心情,孩子!可是你也要有充分的心理准备,天舒他如今……几乎只剩下半条命了!他的病情很重……也许会……有些事情,爸爸选择这时候告诉你,就是想让你有一个抉择,一个遵从自己内心的选择……我知道目前萧海在追求你,你对他也有一份感情在……”
他扳起女儿的脸,认真凝视着她的眼睛:“丫头,你是坚强的,也是成熟的,很多事情自然会有自己的选择。是的,现在的情形是:一边是病卧床榻,生活几乎不能自理的天舒,一边是健康阳光、深情脉脉的萧海,究竟如何取舍,你自己拿好主意!”
沁梅看着父亲关切的面容,坦然一笑:“爸爸,谢谢您,谢谢您告诉了我这个消息!您终究是懂我的,您知道女儿最深切的想法!可是……”
她对着父亲微微摇头:“您又不够懂我!您难道不知道,您刚才所说的问题,在我这里就不存在吗?选择?取舍?不,不!不存在什么选择!更不存在任何取舍!天舒哥就从未走出过我的内心,谈何选择?谈何取舍?”
她坚毅的神情让江静舟熟悉而感慨,她的话语仍然是那样幽然却坚定:“至于他的病,他的将来……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现在还活着!我在乎的是,我怎样能尽快赶到他身边?”
说到这里,她几乎猛然醒悟般地跳了起来:“是的,爸,我要马上去湖南,我要去见他!见我的天舒哥!”
她的眼里溢满不容置疑的自信光芒,照得江静舟心中也瞬间燃起了希望。
“爸,我要去守护他,一如当年他无数次爱护关怀我那样!疾病算得了什么?死亡也不曾把我们分开!我要和他共渡难关,这次我是他的守护神。相信我,爸爸!”
江静舟无比感动和欣慰地点头:“丫头,爸懂你,也相信你,更支持你!沁梅你永远是爸爸的骄傲!”
沁梅用最快的速度向单位请了假,买了去湖南的车票,她决定马上赶去那里,赶到那个病危人的床前。她拒绝了顾倾城想陪她一起前往的建议,但是却无法拒绝另一个固执的人和她一起去湖南——一个和她一样倔强的人——萧海!
“沁梅,听我说!我已经向将去报到的单位打电报请了假,我也要去探望一下天舒兄。我记得我对你说过我和他之间的感情,之所以和你同行,你只当碰巧了好吧?我保证绝对不影响到你……你和他!你去见你的天舒哥,我去探望我的天舒兄,咱们互不相扰。谁也无权阻止别人的行为,不是吗?”
看着他脸上童真般的明朗笑意,沁梅无言以对,只是无奈而幽怨地盯了他一眼,轻轻摇头。
“唉,沁梅,很遗憾你终究还是不能懂我!其实,我觉得,你应该相信我……”萧海幽幽地叹道,两道剑眉微微蹙起。
两人结伴踏上了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