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国内外研究的概况

长期以来,国内外学者对史诗《格萨尔》的研究较多,并且取得了丰硕的成果。但是,有关《格萨尔》灵魂寄存观的研究,尚需进一步拓展,尤其是关于格萨尔的寄魂山、寄魂湖等专题研究仍属薄弱,这方面的研究成果也凤毛麟角。一些学者虽曾对古代藏族的原始宗教观念和灵魂观念进行了较为深入的探讨,却很少论及藏族的圣山圣湖崇拜,以及格萨尔的寄魂山、寄魂湖。至于对古代藏民族的自然观等方面的研究就更是少有涉猎了。

一 国外研究状况

国外对格萨尔的研究,最早可追溯到19世纪下半叶。那时大批国外探险家、学者纷纷来到我国藏区及其毗邻地区从事资料的收集工作,《格萨尔》以其无限的魅力引起了人们的密切注意,他们归国后又潜心钻研,深入探讨,取得了可喜的成就,使西方国家的藏学界、史学界和文学界对史诗有了进一步的了解和认识。20世纪以来,对史诗《格萨尔》的研究,更是举世瞩目。这可在人们熟悉的法国学者石泰安先生的著作目录中略见一斑。石泰安在其成名之作《西藏史诗与说唱艺人的研究》[2](伦敦,1959年)第三卷的第八章“近代”和“与格萨尔史诗的关系”两部分里,重点对神山作了简要介绍,其他各卷中对阿尼玛沁等圣山也偶有提及。这部著作可以说是较早涉及格萨尔的寄魂山、寄魂湖者,虽然触笔不多,甚至更谈不上是专门研究,但为我们深入研究这一课题提供了重要的线索。

国际上有“纳西学之父”之称的美籍奥地利学者洛克(J.F.Rock)博士,在国际东方学界和探险家中有重大影响。1922年2月,他抵达中国云南的丽江进行考察和探险。1926年4月,他来到黄河源头地区,对阿尼玛沁雪山进行了考察,后撰写了题为《The Amnye ma-Chen Range and Adjacent Regions:A Monographic Study》[3]的著作,于1956年刊登在《罗马东方丛书》第12辑上。该书对阿尼玛沁雪山及其邻近地区的民俗文化作了简要介绍和研究。

此外,奥地利藏学家勒纳·德·内贝斯基·沃杰科维茨写了一部名为《西藏的神灵和鬼怪》[4](赫尔辛基,1956年)的著作,对藏族的各种神灵作了系统的概述,在第一卷第十四章中,对阿尼玛沁神山及其方位、名称、宗教寺院的崇拜作了考证,尽管他从比较宗教学的角度对圣山圣湖崇拜作了研究,但所涉及《格萨尔》中的宗教和民俗的一些重要问题,为我们从微观的角度研究史诗找到了更好的切入点。

二 国内研究状况

据目前所掌握的资料来看,在国内研究的专著有降边嘉措的《〈格萨尔〉初探》[5]、《格萨尔论》[6];周锡银、望潮著的《藏族原始宗教》[7]。论文有刘立千的《从〈格萨尔史诗〉看古代青藏高原上部落社会》[8]、朗吉的《从〈格萨尔王传〉中看远古藏族的图腾崇拜》[9]、丹珠昂本的《〈格萨尔王传〉的神灵系统》[10]、杨恩洪的《果洛的神山与〈格萨尔王传〉》[11]、何天慧的《〈格萨尔〉中的原始文化特征》[12]、丹曲的《凝固在黄河源头的历史——藏民族灵魂观念的现代遗存》[13]等。

在降边嘉措先生的《〈格萨尔〉初探》一书中,作者对自然神的崇拜、灵魂观念等问题进行了探讨;在《格萨尔论》的第三章“自然崇拜”、第六章“山神崇拜”以及第七章“灵魂外寄”三部分中,作者又对阿尼玛沁等圣山进行了探索,为我们深入研究这一课题奠定了重要的理论基础。

周锡银、望潮著的《藏族原始宗教》分别在第二章“崇拜”中谈及山崇拜、水崇拜,在第三章“灵魂崇拜”中评介了寄魂物,对本书的研究具有启发意义。

刘立千的《从〈格萨尔史诗〉看古代青藏高原上部落社会》一文,在第五部分“部落社会的宗教”中对部落社会信仰、原始苯教的多神教、原始苯教的万物有灵,部落社会的宗教活动关于巫师、苯佛融合等内容进行了探讨,认为《史诗》产生的时期可能是在法苯时期,反映岭国部落社会的宗教信仰带有许多原始宗教的遗迹,表现在许多鬼神和相信万物有灵上。朗吉的《从〈格萨尔王传〉中看远古藏族的图腾崇拜》一文,对史诗中反映的藏民族图腾崇拜展开讨论,以灵魂外寄为重点,指出史诗中处处有灵魂外寄的现象,从而得出史诗中灵魂外寄现象可分为氏族的、家族的和个人的三种类型。随着历史的发展进入人为宗教时代,史诗中的图腾崇拜也演变成各类保护神的崇拜,而图腾崇拜残存在世俗生活中的表现就是那些军队的章饰、旗号以及个人的图腾灵物。丹珠昂本的《〈格萨尔王传〉的神灵系统》一文,将史诗中的神灵划分为原始神灵、苯教神灵和藏传佛教神灵三个系统,认为藏族原有的原始神灵系统是史诗中神灵系统的最基本群体。杨恩洪的《果洛的神山与〈格萨尔王传〉》一文从果洛人心中的神山、玛域岭国人两个方面展开了讨论,认为果洛神山崇拜中有一条重要的山神崇拜文化风景线,《格萨尔》是生活在这一特定文化背景上的人们创造的精神财富。何天慧的《〈格萨尔〉中的原始文化特征》一文从天地宇宙起源的传说、原始部落的灵魂观念、原始部落的图腾崇拜、原始部落的神灵系统、原始部落的征兆预测以及原始部落的“央”观念等方面展开了讨论,认为《格萨尔》中的原始文化现象是极其丰富多彩的,不仅对我们研究藏族古代社会、历史、宗教文化、民俗风情提供了珍贵的原始资料,同时也证明了史诗的久远性。笔者的《凝固在黄河源头的历史——藏民族灵魂观念的现代遗存》一文,从藏民族灵魂观念的现代遗存着手,对《格萨尔》中圣山圣湖崇拜观念以及史诗中的灵魂寄存等文化现象以及藏民族与自然和谐相处、与环境协调发展的特殊关系等问题进行了讨论。

总之,《格萨尔》学蓬勃发展,众多领域均有较深入的研究成果,而国内外对格萨尔的寄魂山、寄魂湖的研究,虽多有提及,但尚未有专题研究。因此,我们有必要在前人探索的基础上,作更进一步的探讨。本书即基于这样一种目的,力图在此研究上作出些许突破,以求教于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