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着花锦的蓝色灵力光点,开始在花锦周围游窜。花锦伸出手,接住一个光点,就像迎接一片雪花,也像雪花一样瞬间消失不见。
也不知道是不是冻得了,花锦觉得脑子胀的厉害,有点分不清方向了,迷迷糊糊地好像见到赤绝来了。花锦看着他们好像又要打起来,可自己的身体却只想坐在门槛上,窝在角落里。花锦脑袋靠着墙,觉得有一丝清凉,可自己还是不想动弹。
当绿墨儿收了法阵时,当花良明扶着梁秀的时候,林水水才想起花锦,而此时花锦已经像是一个烧着的小火炭了。
“小锦发烧了!”林水水摸了花锦的额头,连忙抱起花锦。
“这小人儿——人类可真是脆弱!”
梦里。
一片黑暗,一星蓝色火焰在闪动,在黑暗中孤独跳跃。不知哪里来的风,肆意吹动,孤独的亮光即将消失之时,突然大涨,吞噬了黑暗,一片黑暗变成一片混沌,无数隐于黑暗的双手暴露出来,伸向花锦,撕扯花锦。
“不要——”
花锦挣开双眼,双手双脚的酸痛,联合脑海里一道冷静转化为沉重的呼吸。
“小锦!”林水水摸着花锦的脑袋,“烧退了!”
“小锦,饿不饿呀?要不要姐姐给你做一些吃的?”
花锦看着身旁的林水水,黑眼圈,头发松散,衣服还是昨天担雪是穿的,水渍还在衣服上。
“姐……”花锦说出话来,感觉嗓子里一股血腥味,疼痛让花锦把后面的话卡在嗓子后面。花锦想抬手摸摸自己的脖子,眼睛转了几圈,手指一点也没动弹。
林水水拿了一杯水,又拿了一个勺子,“没关系的,先喝点水就好了。”
水流进嘴里还是温和的,到了嗓子处就像刀子一样,花锦闭口不喝。
“小锦,喝一点儿吧,也不知道你的手在哪里被农药瓶划伤了,中了点毒,这个可以解毒的。乖——”花锦还是不想喝,可是全身动弹不得,被林水水强行灌了不少药水。
“这难不倒姐姐的,别担心!”林水水眼睛肿肿的,说着说着眼睛也红了。
花锦觉得眼睛被灌了铅色,明明林水水在视线范围之内,可是自己却怎么也看不清,脑海里像是有什么声音在叫嚷,但花锦不知道那个声音在叫嚷什么!
再醒来,花锦身旁是林水水和藕节,梁秀正在屋里摆放碗筷。
花锦在梁秀家住着,这是花帅的房间。
花锦用手撑着床,胳膊好像不是花锦的,一个趔趄,被藕节扶住。
“手还疼吧?”藕节低着头,用手指轻戳花锦包着纱布的手。
“醒啦?赶紧把这个喝了吧。”林水水端来一个杯子。
梁秀坐到床边,双手捧起花锦的双手,“婶子谢谢你。这几天你和水水姐姐一起住在我家,让婶子好好照顾你。”
“没事的,婶,我爷一个……”花锦话到一半,包着纱布的右手去顺自己的嗓子。
“哎呦!还担心你爷呀!”梁秀向门口看了一眼,又转身对花锦说:“婶子让你叔去陪着,你还想让你爷照顾着你呀!”
对着梁秀看似责怪的眼神,花锦低头,腼腆地笑笑,也不出声。
“小帅好了吗?”
藕节跑出去,不一会儿端着玻璃杯进来了。
花锦接过杯子,看着杯子里的药水——明明和白开水没有什么区别。
“喝了,早点好起来,赶紧好了,你们好一块儿出去玩!”
透明的玻璃杯把花锦的手掌显得大而短,但依旧没什么力量,看起来那包着纱布的变形的手掌依旧软绵无力。
花锦看着自己的手掌,把玻璃杯送到嘴边,看着杯子里的水一点一点消失,自己的手掌依旧是变形的,但梁秀、藕节,还有这个房间都是变形的。
梁秀接过玻璃杯,“再睡一宿吧。”
花锦躺下,明明想出去,看着揪着衣角的藕节。却不知来的哪里的重重帘幕降下,又带花锦入了梦乡。
“主人——主人——”
花锦睁开双眼,伤口像是又被剪刀剪了一剪子,花锦整个人像是被电击了一般,猛然坐起,上下牙咬紧,干裂的嘴唇渗出了血,脸颊的汗水滑到唇上,却已没有感觉。
“啊———”
浓烈的疼痛,还是让花锦用声音喊了出来,叫醒了夜晚。
“小锦……”
林水水坐起便紧紧抱住了花锦,右手把花锦的脑袋按在自己怀里。
“小锦别怕,没事的,姐姐会陪着你。”
“姐,疼——疼——”
林水水左手稳住花锦的胳膊,右手抱住花锦的脑袋。“没事的,一定没事的。”
梁秀屋里没有开灯,藕节躺在床上,听着花锦的哭声。
林水水说道:“婶子,小锦伤口也不大呀?为什么这么难受呀?不是应该很快就好的吗?”
梁秀皱着眉头摇摇头,“这两孩子……”
“姐……姐……”花锦双手紧抓着林水水。
林水水看见梁秀,一只胳膊紧搂着花锦,一只手伸出,“药丸在桌子上,给我!”
“小锦,把这个吃了。”林水水拿到药丸就把药丸塞到花锦嘴里。
花锦靠在林水水的怀里,使劲往里面钻,弄得林水水的衣服都湿漉漉的。连药的味道不知道,花锦就咽下了林水水塞到嘴里的药。
“姐……”
花锦紧抓着衣服的双手开始下滑,眼睛开始空洞,整个人安静了,双上血染在林水水的胸膛。
“怎么样了?”梁秀坐在花锦身旁,在指尖释放出灵力。蓝色的光点毫不犹豫的进入花锦身体,可是吸收了灵力的花锦身体猛然抽搐一下。
“怎么还是这样?这——”梁秀看着自己的手低语。
本应黑色的夜被月亮映成了银灰色,月光中的枯枝还立着一只孤影,默默守着黑夜,盖住校园的结界一步步外移,膨胀。夜晚本应是万物休息的时刻,而她把最重要的时刻都用在了思念。但当赤绝说出人类脆弱的时候,她想明白梁子贤也是人类,而人类都是脆弱的,一世的相伴是人类的永远,对于她来说只不过是永世的痛苦和思念。每个人不都有自己的命运,自己该不该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