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你的故事。”月倾城轻轻抬手,喝酒,听戏。
公孙瓒沉默了片刻,回忆着,感叹。
“当年,老夫人不喜素心月,就趁她怀孕之时,逼迫教主娶了胡风华,教主就将胡风华赏给了我,但是我从未碰过她……”
“后来胡风华假借生病到药田,却是趁机给我和素心月下了迷药,说我跟素心月有染,正巧老夫人带着教主就过来了。”
“教主一时生气,罚我受了一百鞭刑,赶下了青凉山,我就是那时遇见了花儿。”公孙瓒回忆着,那时的花儿呐,头上别着一枝花,牵着一头牛,咳咳,想远了。
公孙大叔尴尬,轻咳了两声,生硬的将话题带回来。
“心月夫人一直都在培育解药,那一年她突然找到了我,说她培育的药被人毁了,求我带她去海云之城寻新药,那时,心月夫人自己已中毒颇深……”
“而魔教的人却在追杀她,花儿大义,为我们挡了毒箭,自己却死了。”
“后来,左泽还是追上了我们,念及兄弟情义,他砍伤了我的腿,放了我们离开。”
“心月夫人提着一口气,带着我和离夏转道忘尘谷,途中遇到了素潼,素老爷子这才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遭了多大的罪。”
“素潼将一身真气尽数度给了心月夫人保命,回到忘尘谷时,心月夫人已经昏迷不醒了。”
再后来,月倾黎等人不愿接受,将素心月置入冰棺之中,护住她的心脉,一等就是二十年。
一等,木淇奧都已长大成了人……
木淇奧带着贴身小跟班们,在离夏的带领下,目标明确,直击忘尘谷要害。
忘尘谷外谷,明明白白写着生人勿近,这怎么又戒严了?!
算了,大丈夫能屈能伸,偷溜进内谷那都不是事儿。
清晨,蓝天,白云,微风,宜动刀。
月倾城和月倾黎一头埋进冰窖,就不见出来。
内谷大门处,魔教几人一副你不让进我就强闯的模样,让无异和无尽很是揪心。
“几位请回吧,谷主不见客。”无异冷漠赶人。
“兄弟,通融通融,你都没禀报,怎么知道她不见我们?”离夏十足讨好,看向无尽,眼神示意,二兄弟,靠你了。
“不然,你们等到谷主忙完了再来。”无尽心思一动,说道。
“月倾城不出来,本座就劈了这大门!”木淇奧抽出剑来,气势汹汹,蓄势待发。
用长歌神剑来对付一扇门,过分了吧。
无异索性让开,半闭着眼,丝毫不惧,“你劈吧,你就是把我们都劈了,谷主也不会出来。”
“好,很好。”木淇奧举着剑,作势就要往无异身上劈。
“爹爹~”丢丢自外而来,背着一个迷你小背篓,艰难的走近。
听见声音,木淇奧心下一惊,赶紧收手,四下张望,自身后远处看见了丢丢。
丢丢索性将背篓放下,开心的跑上去,抱住了木淇奧的大腿。
这是他爹?他确定没认错?无异和无尽此时都成了吃八卦群众……
不料丢丢丝毫没把他们看在眼里,激动的看着木淇奧,自顾自的说道,“爹爹,你是抛弃恶毒的后娘,来找丢丢和娘亲了吗?”
恶毒的后娘?什么鬼?
木淇奧难得温柔,摸着丢丢的小脑袋,问道,“丢丢,你娘亲呢?”
“娘亲在救人呀。”丢丢晃动着脑袋,一脸无辜。
月宫冥手里拿着木棍,慢慢悠悠的走了过来,顺道将丢丢扔掉的小背篓给拎了回来。
小背篓里,几条小鱼乱蹦。
“老谷主。”离夏虽然已不在忘尘谷,却仍旧和无尽无异一道,恭敬的行了个礼。
“你是小离夏?”月宫冥微微惊讶,还真是几年不见了,“还记得老爷子,没白养你一场。”
“老谷主,他们要见谷主。”无异趁机禀报着。
月宫冥淡淡的点了点头,看着木淇奧,眼神毒辣,意有所指,“你就是丢丢的爹呀。”
“木淇奧拜见前辈。”木淇奧微微欠身,略带恭敬的抱拳低头。
丢丢拉着木淇奧的裤腿,笑嘻嘻,“师公,这就是丢丢的亲爹爹,是不是和丢丢一样英俊帅气,嘻嘻。”
“嗯,帅气,很符合你娘的审美。”月宫冥竟然破天荒的赞同了。
“他不是魔教教主么,怎么就成了丢丢他爹了?”无尽好奇,嘀咕。
无异摇头,他怎么会知道。
“你娘可是素心月?”月宫冥看着木淇奧,神色动容,不明所以。
“前辈认识我娘?”木淇奧疑惑,下意识问道。
“岂止是认识。”月宫冥感叹,轻呵了一声。
那是他们倾注了二十年心血的人呐。
“前辈此话何意?”
“素心月实乃我忘尘谷倾字一辈弟子月云心。”月宫冥一字一句的说道,惊呆一众门外汉。
“月云心……”木淇奧低喃,原来他娘便是那传闻中的仁心圣医月云心,难怪月云心盛名之后却再无音讯。
“罢了,随我进来吧。”月宫冥想了想,摇头怅然。
冰窖之中,月倾城神色凝重,屏气凝神,以内力聚成血刀,一点一点的划开了月云心的皮肉……
月宫冥带着木淇奧几人来到了冰窖之外,嘱咐了几句,便要带着木淇奧一人进去。
木淇奧不禁好奇,疑惑的随眼打量,就着规矩不敢细看,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月宫冥并未回答,只在前面带路,轻声细语,“随我来吧。”
木淇奧紧随其后,进了冰窖。
入眼尽是寒冰白玉,入体尽是寒气彻骨。
“师叔?”月倾黎看见月宫冥进来,走到门口低声问道,“这是?”
“他是云心的儿子,也是丢丢的爹。”月宫冥略显沧桑,心中颇有感慨。
“你把他带来做什么……”闻言,月倾黎神色如吐,很不友好的看了木淇奧一眼,嫌弃。
“月倾城和月云心都在里面,你要不要去看一眼,由你自己决定。”月宫冥望着冰窖之内,淡淡的说道。
他娘……在这个冰窖里……
木淇奧并不是十分清楚何意,眉头轻皱,良久,抬脚走了进去。
月倾城正十分专注的剜掉最后的寄蛊腐肉,并未在意进来的人是谁。
木淇奧屏气凝神,看着月倾城,缓缓的走近。
偌大的冰窖之中,只有月倾城一人,若说月云心也在,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冰棺中人。
木淇奧深吸了口气,抛开所有思绪,定睛往冰棺中看去。
那双眸轻闭,毫无血色的模样,和他记忆之中娘亲的模样,完全重合。
那是……他的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