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木淇奧稳住心声,也不免倒吸口气,颤栗了一瞬间。
月倾城一手血刀,一手血钳,执棉球酒精,将取蛊虫的伤口做最后的清理。
“端走,取针线。”月倾城也并未在意身边的人是谁,只管使唤。
木淇奧站在一旁,本来还在愣神,听到月倾城说话,瞬间清醒回神,却不知自己该做些什么。
月倾黎利索的将针线盘端过去,将装血肉的银盘递到木淇奧眼前。
血肉模糊,渣汁如晦,让人看一眼就觉得恶心。
木淇奧强忍住难受劲,面色不改,果断的接过了银盘。
哟,还有点胆量。
“端出去烧了。”月倾黎看了木淇奧一眼,低声指使。
木淇奧很听话的端着银盘出了冰窖,看到一边等着的几位小跟班,心思一动,果断的走过去,递上,面不改色的说道,“离夏,拿去烧了。”
“这是什么?”离夏好奇的走过来,看了看盘中的东西,激动的接了过去,“哇哦,这盘肉渣好有型。”
离夏端着银盘,快走两步,向最近的小北炫耀道,“小北你看,这块肉是个爱心~”
“呕~”小北看了一眼,恶心到干呕。
见小北不懂欣赏,离夏又把银盘端到左一跟前,激动十足,“左一你看,这块肉是个爱心~”
左一远远的瞥了一眼,飞快的走开了,闭目养神。
“嘿嘿……”离夏看向景风,坏笑,慢悠悠的走过去,“风风,你看,我有个小心心要给你看~”
景风果断绕开,又被离夏缠上,和盘中血肉来了个近距离接触,瞬间被恶心到干呕,和小北一道蹲在一边恶心了起来。
“离夏舅舅,我也要看。”丢丢蹦蹦跳跳的,好奇的望着。
离夏将银盘放在地上,和丢丢一起开心的说着。
“看,这里有个爱心。”
“这是个糖葫芦,嘻嘻。”
木淇奧又重新回到了冰窖内,远远的站着,看着。
月倾城一点一点将伤口缝合之后,又在月云心的肺上,心脉,脖下穴位慢慢的插下了特制的细长银针,手上凝聚内力,自细长银针上慢慢的凝出了冰丝细线,汇聚到一处,慢慢的牵进了一旁挂着的玉瓶之中。
玉瓶中的药液一丝丝顺着冰丝细线滑落下,月倾城双手伏于银针上段,屏气凝神,丝毫不敢懈怠,操纵着内力,以便药液能够顺利进入月云心的体内……
“出去等吧。”月倾黎看了一眼木淇奧,神色微微动容,低声说道。
木淇奧摇了摇头,他想在这里,看着她。
“别打扰到她。”月倾黎轻轻的说着,率先轻手轻脚的出了冰窖。
木淇奧守在冰窖门边,远远的看着月倾城,心疼不已。
他用真气护体,尚且觉得寒冷,月倾城她在里面待着,怎么受得住。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很久,久到日上三竿,久到丢丢午觉醒来找爹爹,久仰离夏跑出去挨了亲爹一通揍,久到木淇奧和月宫冥下了两盘棋……月倾城终于从冰窖中走了出来。
“啊~”月倾城站在冰窖之外,舒服的伸了个懒腰,享受着落日余晖,感受到的却是黑云压城。
“唉,又变天了。”月倾城拿手虚掩着眼睛,摆头感叹。
木淇奧站在月倾城跟前,黑着脸,手指轻轻碰了碰她的额间。
“谁呀。”月倾城不满,瘪嘴,睁眼,看清眼前人……
我靠!
“你…你…你,你怎么在这?!”月倾城惊讶,跳脚,指着木淇奧。
“我怎么不能在这?”木淇奧紧紧盯着月倾城,发问。
“你怎么进来的?哪个王八犊子带你进来的?”月倾城插着腰,愤愤,“本谷主剁了他!”
“嘿嘿,我带进来的。”月宫冥坐在一旁小板凳上,自在的嗑瓜子,嘿嘿笑着。
我靠!
“老头,你……”月倾城气绝,下不来台,利索的晕倒。
“媳妇儿~”木淇奧眼疾手快,赶紧将倒下的月倾城抱住,就势蹲下,紧张十足,抬手就给她掐人中。
“别管她了,她是装的。”月宫冥远远的看一眼,随口说道,装得他都习惯了。
你个老头,人艰不拆呀。
月倾城半睁开眼,躺在木淇奧的怀里,瞪了月宫冥一眼,“胡说,我明明是饿的。”
“娘亲,我来啦~”丢丢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鱼汤,颤颤巍巍,仔仔细细,小小心心的走了过来。
“还是我崽儿体贴。”月倾城利索的从木淇奧的怀里起来,拍了拍手,上前接过了丢丢端来的鱼汤。
大大的碗里只有小半碗不见鱼的汤……
月倾城也不嫌弃,很享受的喝着鱼汤,很满意的看了看丢丢,很嫌弃的看了看木淇奧。
怎么总觉得有点不对头呢。
月倾城思索着,看了看木淇奧,又思索着,又看了看木淇奧,惊讶,“你怎么在这?”
这个问题,她不是已经问过了?难道她中了救人的后遗症?
“不对,你怎么能还活着?”月倾城连忙摇头,惊叹。
“你就那么想我死了?”木淇奧不悦,皱眉看着月倾城。
这个女人,没一句好话。
“我不是这个意思。”月倾城一边喝着汤,一边说道,“我是说,你现在应该死翘翘了。”
那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看得木淇奧很想揍她。
“说人话!”
“说了你也听不懂。”月倾城轻哼一声,索性端着碗上前,直接拉过木淇奧的手把脉。
皱眉,皱眉,皱眉……
“我严重怀疑你的身世啊少年。”月倾城一本正经,摆头,感叹。
“你是说他不是云心的儿子?”月宫冥疑惑,惊讶,不应该呀。
月倾城端着碗,蹲到月宫冥身侧,一副探讨医学奇事的神情,“师父我跟你说啊,他中了媚蛊,是从娘胎里带来的,可月云心的毒蛊已消,他怎么还在这站着?”
“你说丢丢他爹中了媚蛊?”月宫冥惊讶。
“少年,请摘下你的面具。”月倾城抬手,对木淇奧说道。
木淇奧不明所以,疑惑的摘下了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