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水若昭君

一阵轻轻的脚步声后,一个少女站到了门口,粉红色的长裙,温婉翩翩。

只见她玉颜光润,曲线玲珑,碧盈盈的一对眼睛顾盼美美,圆嘟嘟的俏脸上酒窝璇璇。

清丽似出水芙蓉,可爱若冰雪玲珑。

娴静如荷花照水,行动似弱柳扶风。

她便是封常清的妹妹封水若,原来,《汉书》上关于王昭君如何美丽的记载,都是真的。

原来,封常清五大三粗,性情豪洒,收拾起东西来动静很大,兵邦五四一顿折腾。封水若在房里一听就知道准是哥哥回来了,便出房朝哥哥住的这边走来,帮他打点一下。

兄妹俩身世凄苦,自幼便丧失了父母,只有二人相依为命。封常清在战场上搏命立功,被时任安西都护府副都护高仙芝赏识,留在身边。后高仙芝升任大都护,封常清更得重用,兄妹俩的日子便一天好过一天了。

封常清对自己甚是节俭,对妹妹却非常舍得,什么好东西、好物什都买给妹妹,他心中暗暗发誓,绝不让妹妹再受一点委屈。

高仙芝对这兄妹俩极为照顾,他重用了封常清后,见封水若生得丰神楚楚,又十分照顾人,曾说过让膝下独子高楚之纳为妻室的话。后来突发军情,他带兵征平西域各地,此事便没再提起。

封水若人美心也善,过去,她跟着哥哥四处游走,军队到哪里驻扎,她便跟到哪里,经常为安西府的兵士缝补浆洗,从无怨言。

她外表生得似公主一般,但其实,她是尝过苦难滋味的姑娘。

她小时便识得高楚之,从小便对这位将门公子芳心暗许,他是让她觉得与众不同的第一个少年,只是高楚之完全不晓得,他是在父亲启用封常清后才识得封水若的。但她自知是穷苦人家的女儿,又何苦存此幻想。

封水若走到门口,正待进去,忽见高楚之正立在房中,修长的身影似玉树临风,小小一惊,心中立时涌出一阵欢喜,不禁羞红了脸,站在门口,亭亭玉立,不肯进去。

封常清见妹妹来了,心想来得正好,一把把她拽了进来,说道:“你楚之哥哥是专程来给你道别的。”

高楚之听他如此说,瞳孔一缩,心跳一顿,倒吸了一口凉气。

“道别?你们要去哪里?”封水若惊讶道。

封常清看着她,没有说话。封水若看了一眼封常清铁蛋一般的脸,小嘴一撅,说道:

“知道,不许问,人家随口问的,就是担心你们嘛。”

封常清看着封水若,说道:“哥哥此番出门少则一月,多则百日,妹妹自己在家切切保护好自己,少上街去,莫让那些豺狼虎豹、浮浪子弟瞧见你。”

说完轻点了她鼻尖一下,封水若撅着嘴点了点头。

封常清又对高楚之道:“我在府衙等你。”

说完,穿好甲胄,径直出门去了,房间里只剩下了高楚之和封水若。

一片安静,两颗心跳,无言而立。

片刻之后,高楚之心想,自己一个男子汉,怎能让她一个女孩家先开口,便开口说话。

“楚之哥哥……”

封水若空灵甜美的声音首先打破了宁静,高楚之张开的嘴又合上了。

“你来跟我道别……我心里……说不出的开心。”

封水若上前一步,站到高楚之面前,低着头不肯抬起来,圆嘟嘟的俏脸上,红晕流霞,璇璇的酒窝,盛满甜蜜。

高楚之见她这副娇俏绝伦的模样,心中不禁一阵涌动,他稍定了定心神,说道:

“只是例行军务,水若妹妹不必担心。”

“你骗人,我一看我哥的脸就什么都知道了。”

封水若小嘴一撅,一声甜嫩的娇嗔。

高楚之摸了摸头,傻乎乎地干笑了两声,心想,这小丫头可真聪明呀。

“楚之哥哥,你是修行界的少年天才,我原不该替你担心。可是,一想到你要上战场,我这心里就像倒挂了一把剑,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刺破我的心。你要是个点三长两短,我可是不能活了。”

封水若一双盈盈美目中,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芒。

高楚之见她这话说的动情,心中不免一阵感动怜惜,说道:

“好妹妹,你又何苦如此?”

“你哪里明白人家女孩儿家的心思。”

封水若这句话发自心底,脱口而出,说完立马后悔了,嘟嘟俏脸羞得更加红了,低着的头更加不肯抬起来了。

高楚之听了直觉莫名其妙,脑子里过了两遍,也没想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是风度翩翩的公子爷,我是相貌丑陋的苦丫头,为你担心的公主小姐多得是呢,我又何苦如此嘛。”

封水若似自言自语,又似生气娇嗔。

高楚之听她说起身世来,心中奔涌出一阵怜爱,急忙说道:

“不,不,你很美,你比我见过的绝大多数姑娘,都要美。”

“真的?”

封水若抬起那俏丽绝伦的嘟嘟小脸,眼神中满是甜蜜的看着高楚之的眼睛,像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一般。

“自然是真的。”高楚之道。

“你骗人。”封水若背过身去,俏脸上酒窝璇璇,全是甜美。

“我没有,真的没有。”

高楚之心里又觉莫名其妙,心想,你生得这般倾国美貌,怎么自己不相信呢?

封水若摘下头发上插着的一支花鸟纹路的白玉梳栉,拉起高楚之的手。

高楚之被她温软滑腻的芊芊玉手一握,心中怦怦直跳,看着她把那支白玉梳栉放到了自己手中。

“啊——!”

高楚之右手手心猛地一疼,他条件反射,猛地抽回手来,只见右手手心已被割破一条长口子,鲜血滚滚涌出。

他一疼之下,睁大了眼睛,正要开口大喝。

却看见,封水若那盈盈美目中,泪水已泉涌般汹涌而出,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好像比自己受伤还难受。

高楚之见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心里又是一阵莫名其妙。

原来,封水若拿着那柄白玉梳栉,用那梳栉的一个尖角在高楚之手掌心中划了一下,本想让他疼一下,好牢牢地记住自己,没想到那梳栉的尖角如此锋利,稍一用力竟划了一个大口子,她心疼不已,这口子似划在她心上一般。

封水若急忙取下腰间玉带,把高楚之的手包扎了一圈又一圈。

她心中急切,摘下玉带后,樱花般粉嫩的裙子立马松了,露出雪白的大片肌肤来,也不自知。

她雪白的肌肤直闯入高楚之眼中,高楚之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脸红的似烧红了的铁一般,急忙转开头去,心跳的快要蹦出来了。

封水若哭着哭着,突然笑了,她心想:“这样也好,可是让他把我给牢牢记住了。”

她给他包扎完,把那白玉梳栉往高楚之头发上一拍,露出了灿若朝霞,融化人心的笑容,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的裙子几乎已不能遮体了,急忙用手把衣服扯正,满脸娇羞,满心甜蜜的跑了。

高楚之见他又哭又笑,十分不解,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摘下头上那支白玉梳栉,拿在手里看了又看,心想:“你们女孩家的东西,我一个男儿郎又用不着,放到我这岂不白白浪费这么好个物什,真是奇怪,我暂且收着吧,此行撒马尔罕归来后,再还给她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