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电话那头竟是在吵吵嚷嚷声变得毫无声息。吴非凡放下手机定睛一看,原来是没电了,敢情她一个人对着没电的手机叫骂了一番。她愤愤地拿起水瓶猛地喝了起来,连声抱怨手机在这时候没电了,害的她浪费了感情。
钱谦谦在旁看得真切,努力地憋笑中,与吴非凡相处了这么多年,对她的脾气是一清二楚。没想到吴非凡还是一眼瞅到了他微勾起的唇角,立刻加以理论十足的教育。对于这样的教育,钱谦谦是不敢反驳的,一来怕吴非凡的嘴就此停不下来,二来宁林林的翘班行为的确需要批评。
幸而,当他们回到扬帆工作室的时候,宁林林已经将合同递交给了罗熙,而罗熙正打算离开扬帆工作室,脸上只有笑意,全然没有了电话中的不满。吴非凡焦急和愤怒的心情在见到眼前和谐的场景时瞬间一扫而光,反而是钱谦谦没有想到罗熙会带着他的比熊儿子“雪球”到扬帆工作室。向来怕狗的钱谦谦往后退了两步到吴非凡身后,假作正经地与罗熙打个招呼。没想到,洞悉人类心理的雪球偏盯着钱谦谦朝他叫唤。
钱谦谦本还打肿脸充胖子,可雪球偏不让他遂愿,尽管主人罗熙试图把它从地上抱起来。雪球一下从罗熙的双手中跳脱出去,冲向钱谦谦,跳站起来,前爪扒着钱谦谦的裤腿直叫。这一下,钱谦谦顾不上脸面吓得扔下吴非凡,直往自己办公室跑,甚至还拉了宁林林替自己拦了下路。
宁林林不慌不忙地抱起雪球,抚摸雪球的背部后交还给了满脸尴尬的罗熙。
“真是不好意思,钱总他,他没事吧?”
“没事。您不必在意。”吴非凡朝罗熙说道。
罗熙未免再有什么尴尬发生,歉意地带着雪球离开了扬帆工作室。吴非凡双手抱在胸口,见罗熙从眼前消失后,长长叹息了一声。
“真是对不起。是我擅离岗位,要罚工资的话,我认了。”
“你到底去哪儿了?”
“我就在附近,方姐和我说代购的费用增加了,我问了其他人都没有这事儿,才知道她是针对我,我就去找她算账!”宁林林说得激动,见吴非凡脸色未沉,立刻压住燃起的激动情绪,继续道,“我知道错了,以后我肯定不擅离岗位。”
“走了吗?”宁林林与吴非凡说着话,钱谦谦猫着腰瞅着两眼玄关处,见吴非凡递了个“走了”的表情,立刻挺直了腰板。
宁林林没见吴非凡的表情,朝钱谦谦说道:“钱总,狗就喜欢欺负怕它的人,你表现出不怕的姿态,狗就不会盯着你上啦。我家毛毛就特别怕狗,我教了他好几次,现在他告诉我,小狗不对他叫了。”
“毛毛?”钱谦谦皱眉。
“她侄子。”吴非凡不忘补刀,走到钱谦谦面前,手拍了下他的肩膀,笑道,“你啊,快一米八的个子,还这么怕狗。”
“还不是因为你!”钱谦谦说到这儿,立刻摆手道,“不提了。”
还记得那年,钱谦谦与吴非凡去参加社会实践活动到农村体验生活,吴非凡被一只大狗追着,钱谦谦英雄救美地替她挡住狗,没想到被狗咬得不轻。村里的诊所处理不当,伤口血肉模糊,狂犬疫苗缺货。于是,他被送回城市重新拆了线缝伤口,补打了狂犬疫苗,整个人折腾得不轻。之后,一个多月,他连坐都困难,在医院的时候,还总听人说狂犬病疫苗超过时间注射没有用,没有用就等于会得狂犬病暴毙。他为此担忧了很久。
从此,他就见到狗就害怕不已。
吴非凡当然知道他怕狗,也觉得那时候他很可怜,但始终不会感同身后那种痛苦。尽管钱谦谦提了半口,但吴非凡并有把钱谦谦怕狗的事儿全揽在自己身上。
钱谦谦立刻把话题转向了宁林林翘班的事,因为宁林林把他和毛毛这样的孩子扯在一起,钱谦谦不免小心眼地多批评了几句。宁林林只想着方才钱谦谦见狗害怕时那种狼狈的样子,反而觉得钱谦谦很实在,心里笑的开心,那些批评的话全然成了耳旁风。
钱谦谦毕竟是高兴的,安墅项目令他充满信心,就算出了雪球追着自己吠的囧事,也权当是插曲而已。吴非凡虽然也怀疑过安墅项目,但现在看来似乎真的是一个好项目。只不过,吴非凡还想听听华一路的看法。华一路却迟迟未归。
直到十点多的时候,钱谦谦接到一通电话出了门,到了十二点,才从某个不知名的酒吧里把喝得醉成了泥的华一路扶回了家。吴非凡本听见动静要去帮忙,醉得睁不开眼的华一路一边说着英语“I like you”,一边逮着吴非凡的脸蛋就捏了一把。吴非凡疼得哇哇叫了两声,钱谦谦黑了脸就扇了华一路一巴掌,华一路也没有清醒过来,只是唇角划过一抹坏笑,扑到钱谦谦肩膀上,说了声“Duncan,还是你好”就被钱谦谦拖进了房间,再有没有出来。
“华一路怎么喝得这么醉?”
“谁知道呢?”吴非凡揉着脸蛋,先前对华一路才起的好感被这突然的捏脸行为给打得烟消云散。
“非凡,你说他俩是什么关系啊?”宁林林咕哝着,脑袋里想着一些有的没的事情。
“铁打的兄弟花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