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秋石粉(3)

“大伙儿,看到没,我忠路安抚土司城子民没一个孬种!大伙儿说是不是啊!”土司爷吐出一大口烟后,提高大嗓门道。

“没孬种,没孬种,没孬种,回土司爷!”大伙儿如狼似虎的朝天吼道,声音响彻云霄。

震得施匡明家的四合院的屋檐的灰尘簌簌落下,连栖息在院坝外面的树上的一些麻雀也吓得“扑棱扑棱”地乱飞!

施匡明想:如果这些家伙干起仗来,也是不要命的狠角色。自己还是小心翼翼的伺候这些大爷吧。

“烟也抽了,带路,去你家苗医捣药房瞧瞧!”土司老爷道。

“遵命,土司爷。”苗医赶紧应道。

应完土司爷后,立马往西厢房方向走去。

“容小的启奏土司爷,由于瓦罐、土瓮、土坛、瓷碗、土勺甚多,易碰碎,故观瞻人数不宜太多。”施匡明恭敬地请示道。

“嗯,准了,除侍卫周武、周文厚、峒长、寨长,小孙儿,其他立院坝等候。”土司爷吩咐周武道。

“小的们,土司爷吩咐,尔等乘凉于院坝,该干嘛干嘛!哪里凉快待哪里!”周武得令后扯着超级大嗓门对一干土司家丁兵丁吼道。

苗医施匡明在前带路,施匡明管家殿后,一行人往向西厢房走去。

路过西厢房的屋檐时,宽大的屋檐下有一碾谷石磨,看着这一副高大的碾谷石磨。

土司爷问道:“今年你家租地收成如何?”

“回土司爷,托土司爷的福,应该又是大丰收年!”走在最后面的管家大声的应道。

进得西厢房,首先看见正面是一个巨大的成曲尺形的药柜。

柜顶是大大小小的高高低低的瓦瓮、土罐、土瓶。呈古茶色的药屉紧闭,药屉把都是古铜色的。

药柜曲尺稍短端的前面是一个柜台,柜台正中央有一把精致的算盘,算盘珠子漆黑,中间串珠的小柱竿金黄。

算盘旁边是一杆极小的小称,这两项器具是管家和苗医官的专用器具。

一把大铜茶壶立在柜台的左边,因为聪明的苗医施匡明善用左手,随时倒茶水方便。

在房间的西南角是一个捣药的擂搅钵,全石打造而成,中间掏空,不大,合围估莫在十几寸之间。

擂搅钵里是捣药的木擂搅棒,已经使用了好多代人,棒体光滑,是极坚硬的椿木制作而成。

土司爷拿起椿木棒问道:“苗医官,这是何木所制?”

“回土司爷的话,是香椿木。”施匡明赶紧回答。

“为何单选椿木呢,世上如此多的木头。”土司爷好奇地问道。

“因椿木质地坚硬,又可入药,其气散发幽香,故苗药师多选取多年生椿木制作擂搅棒。”施匡明不吭不卑地解说道。

周文厚插了句:“土司爷,就是夏天吃了个香椿叶炒鸡蛋的树干——椿树干。”

在擂搅钵旁边是一个极大的石磨,大家都认识,制作日常豆腐一类的磨。

土司爷问:“为何把磨豆腐石磨置于药房?”

苗医施匡明答道:“土司爷,这不是用来磨豆腐用的,这是用来碾压极为硬的苗药根或其它极为坚硬之物。”

土司爷的眼光一直在搜寻西厢房里的宝贝,突然土司爷笑笑地问苗医施匡明道:“听说苗医的银壶里的药最为金贵,可否一观呢?”

苗医施匡明没法说这个银壶的事情,打着马虎眼道:“土司爷,祖上留下来的器具都在这里,我也曾经听人说起过那神秘的银壶的事情。”

“土司爷,要不拉开这些药柜的屉子瞧瞧?”站在旁边没敢说话是周文厚提醒土司爷道。

“甭拉人家的药屉,神气会跑光的,就你多事!”土司爷故意骂了一句自作聪明的周文厚。

“如果土司爷要看,小的一个个拉开便是!”施匡明假意要去拉抽屉。

“奶奶个熊,你拉便拉啊,婆婆妈妈的!”土司爷觉得苗医施匡明在打自己的马虎眼,也想试试施匡明敢不敢证明一下这里没有银壶药粉之事。

“土司爷看看这,看看这•••”施匡明一连拉了好几个,只见药屉里都是些干药块或者一些颗粒,压根没什么银壶之类的东西。

身材高大的土司爷把手一挥,“罢了,罢了,看看熬药室去!”

“土司爷,那些药架子上的器具还需要介绍一下吗?”施匡明看到一脸不快的土司爷,故意讨好地问。

“你咋了,听不见土司爷说‘罢了,罢了’啊。皮子太松吗?你个龟儿子。”峒长开始骂了一句施匡明。

“是,是,是。这就给爷带路。”苗医施匡明道。

此时,土司小少爷觉得药架子上的棍棍棒棒锤子之类的小工具甚是好玩,不肯走。

小土司爷道:“爷爷,我和小夕瑶看看这些,可以吗?”

土司爷开玩笑道:“准了,不要把人家器具摔坏啦,不然爷爷要把你留下来当女婿的喔!”

“遵命,爷爷。”小土司爷也是极为聪明,立马应道。

几个大人到旁边的熬药膳的地方观览,小夕瑶陪着小土司爷。小土司爷好奇地这摸摸,那碰碰。

精明的管家也跟在两个小屁孩屁股后面提醒:“勿乱触乱碰易碎的东西!”

熬药膳的偏房极小,如土苗小户人家的灶屋大小。

靠后窗是一熬药土灶,灶上架了三口大小不一的铁锅,从左至右,逐渐增大。

灶屋土灶左边是一火塘,火塘四周砌的四块长石条,以防火星蹦出。

火塘中央立一铁三角架,放铁鼎铁锅之用。

从房屋中间层有些大的横椽木,横椽木上铺就一些木栅栏,一根极长又牢固的铁链子至栅栏端垂下,底端有一钩子,专勾熬药的铁锅,铜壶等之类的器具。

屋顶及栅栏早已熏得黑乎乎的,黑乎乎的木栅栏上也铺有许多药材。

从下面往上望,依稀看到栅栏缝隙上面是一排排的熏制土腊肉。

药或者肉都是经过常年的烟火熏烤,这样的药或者肉,经过泡、洗、炖或者煨,逢苗年或过土节都要熬制些特香的药膳食送给土司爷。

土司爷逢大年,也即苗人大年时派人给苗医家送些肉类的东西,当然绝大部分会送回,都是土司府的人享用的。

小夕瑶每到苗年的时候,都会说句:“要是送有黑山羊肉该多好啊。”

参观也该告一段落了,周文厚及时地讨好地说:“土司爷,都观览半天了,也该喝点贡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