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也不是没想到过做淑女。”郑子衿蹭着冰冰凉凉的酒杯,有些委屈,“只是淑女哪里是人干的事儿啊,绣个荷包都将我指头扎穿了。”
闻人千斤笑了:“却原来你是为我五哥绣的荷包,你俩真是怪默契的,这么多年了,一个赛一个的沉得住气。”
郑子衿道:“荷包我是不会送给他的,淑女我也是不会再做了的。若是我变成淑女他就会喜欢我了,那将来叫他发现我的本质,就他那张嘴,定要咬着我欺骗他,羞辱我一辈子。”
闻人千斤有些头疼:“你们到底对彼此都有些什么样的误解啊,真是白白耽误了这许多年。”
郑子衿“嗷呜”一声,趴在那里不动了。
不一会儿,便响起了均匀细微的呼吸声。
睡着了……?
闻人千斤气笑了,襄王有梦,神女有心,又没有法海王母在中间拦着。
归根究底,就是两个人想得太多。
她这想法刚一涌起,木门便被推开一丝缝。
云则手里端着张木托,走到她身旁放下来:“郑二小姐这是睡着了?”
闻人千斤点点头,然后惊喜地端过一碗甜羹吃着。
她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好吃,好色什么的暂且不提。
饭后一甜品,赛过活神仙啊。
尝了两口,她的目光落在云则伸出的手上。
那手在另一碗甜品上打了个转,拾起放在一旁的东西。
之前叫碗挡住了,现在被云则拿出来,闻人千斤才发现,那是一把木梳。
“饭馆里还有这东西?”
云则道:“劳烦堂倌跑了趟腿,就在门口的摊子上买的,呦呦莫要嫌弃。”
听了这话,闻人千斤才知道云则要做什么,下意识便去看了郑子衿一眼。
之前和长乐王同车的时候,云则也给她梳过头。
不过因为那长乐王是云则的好友,所以她倒是没有特别尴尬。
眼下有郑子衿在旁边,她反倒不好意思起来。
特别在刚才同郑子衿说完那些话之后,她也暗自揣摩,会不会云则也刚好同她相互欢喜着。
木梳微微碰到头皮,带起一阵酥麻感。
闻人千斤忍不住想,人就是这样奇怪。
当着外人的面,同心上人亲近便是秀恩爱,可当着自己人,便又有些燥得慌。
“呦呦可是紧张?”云则突然低声笑道。
闻人千斤手一抖,瓷勺磕着瓷碗磕得一声脆响。
醉得迷迷糊糊的郑子衿嘟囔了一声,惊得闻人千斤下意识就要从云则手下挣开。
“别动。”云则放软了声音,安抚炸毛的小动物一般,“马上就好了。”
说着,他从闻人千斤的桌边取了一只簪子,将一簇头发绕着整把马尾那么一转,轻巧地固定住了。
闻人千斤晃了晃脑袋,惊喜极了。
她今日是老老实实打扮的像个世家贵女了才出的门,可没带束发的冠。
云则可真厉害啊,除了不会对她说喜欢,真是什么都会。
她幽幽地将一碗甜品都嘬完了,然后琢磨着让南沐去请她五哥。
“如果想要做点什么的话,点到即止。”云则将梳子揣进怀里,“很多话是要本人亲自说出来,才是最有意义的。而这些,旁人可以提点,可以帮忙,却不能代替。”
……“即使他暂时还不能宣之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