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馆子外头的南沐得了堂倌消息,去将军府将闻人千信找了来。
看到郑子衿醉成一团,自家妹妹还同云则相谈甚欢,闻人千信的眼中很是不善。
正要将妹妹拖走,让南沐去国公府请人时,闻人千斤突然跳起来,一巴掌拍在他的脑门上。
“你真是个木头啊。”
闻人千信被拍的晕晕乎乎,半点没搞懂自家妹妹是怎么了。
看着满桌的酒坛子,只当她也喝醉了不与她计较。
闻人千斤只一眼便明白他在想什么,插着腰走到郑子衿身旁:“我可没喝醉,喝醉的是这位,老底都掀出来了。”
闻人千信不解:“什么老底?”
闻人千斤将牙咬得嘎吱响:“你个榆木脑袋,若是将商场上的心思分出半分到静好身上来,也不至于这十多年也没半点进展。”
说着,将郑子衿赖在她腰上的手扒下来,直接整个推到闻人千信怀里:“也不知当年是谁害羞逞强,非要说自己喜欢淑女,害得人小姑娘苦心孤诣地憋了好久,眼看着就要放弃了。”
待闻人千信那一张漂亮的脸青红变换,闻人千斤转头看着云则,俨然是一副“我说得不错吧求夸奖”的表情。
云则十分配合地笑着点头,并投以一个夸赞的眼神。
若是放在平时,闻人千信定要横插一脚。
可眼下,他已然顾不上那两人“眉目传情”了。
怀里搂着浑身酒气的郑子衿,将闻人千斤的话想了又想,想得脑子都要停止运转了,这才确定自己脑子没问题,耳朵也没问题。
然后他有些为难地看着闻人千斤:“呦呦,今日可能要你自己回家了,五哥我……我……”
他没说下去的话,闻人千斤却欣慰地接了:“你就安安心心地送静好回去吧,毕竟她可是喝醉了呢,谁知道会不会半道上叫谁截了去。”
“胡说。”闻人千信笑骂她一句,然后瞪着云则好半天。
最后在路过南沐时,低声说了一句:“将小姐看好了。”
云则是个耳力极好的,听到这话的时候,目光从南沐的脸上扫过,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南沐垂下头去,也不知道答应没答应。
最后,云则还是顺理成章地护送闻人千斤回府。
至于南沐,自家主子都同意了,他还能硬拦不成?
饭馆里的那两坛子酒许是真有些烈性,闻人千斤现在回过味来,竟觉得有些晕眩。
加之马车晕晕乎乎,她难受得直想吐。
车窗帘被掀开一角,一只莹白如玉的手探进来,掌心朝上,放着一颗砂纸包裹的糖。
闻人千斤接过来,将两端拧开,糖粒小巧精致,透着粉粉嫩嫩的红。
她宝贝地含进嘴里,是她最喜欢的草莓味,酸酸甜甜的,瞬间将那股想吐的感觉压制下去了。
“这是从哪买的糖。”闻人千斤从车窗探出头,对着云则笑,“尝着这味儿怪熟悉的。”
云则也笑:“大抵草莓味的东西在你这儿都是熟悉的。”
闻人千斤觉得有理,便不再多想。
只将那磨砂的糖纸小心地摊平,然后放到腰带里夹起来。
手指在藏着糖纸的那圈腰带上摸了摸,总算识得些文人的趣味。
大抵他们文人的宝贝藏书,夹些糖纸树叶,也是极浪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