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位贴身属下,还挺称职啊。”
戚容隐手中握着羽扇,微微挑起闻人千斤那一边窗帘的一个边角:“本王可不记得做了什么坏事,要让他这么提防着。”
闻人千斤哼哼两声:“你看着就不像个好人,还不许人提防了?”
戚容隐道:“胆儿挺肥?”
闻人千斤道:“我这人就爱顺杆子往上爬,只要您一日不拿出王爷的派头来,我便一日不会恭敬的。”
戚容隐深觉有趣:“那我现在若是拿出王爷的派头来,你又当如何?”
闻人千斤道:“那自然是王爷千岁,微臣福薄,当退避三舍。”
戚容隐目光微晃:“你这性子,虽风风火火了些,但得理不饶人这一点,却与景深绝配啊。”
“别跟我提他。”闻人千斤别过脸去。
戚容隐轻笑一声没有接话,只用羽扇的扇柄在车屉上随意敲击了几下。
听似随意,实则别有章法。
闻人千斤好奇地扭回头来看:“你在做什么?”
“做错事了惹得小鹿儿不开心,自然是要赔礼道歉。”戚容隐的羽扇停下来,几格车屉突然弹开,“喏。”
他扬了扬下巴:“青州蜜封板栗酥,云台酒酿鲜花饼,琉球杏花玄饼,湾港凤梨酥,南门猪肉酒……”
大胤闻名的各地特色小吃,每一样都少而精致地被装在水晶匣子里,一盒盒摆在车屉当中。
“我都可以吃?”心里头那点子不愉快,立马被美食冲散了大半。
等戚容隐点了头,闻人千斤毫不犹豫地欺身上前:“看在美食的份上,勉强原谅你一点点好了。”
“不用这么勉强。”戚容隐摇着羽扇笑得一脸狡猾,“这些点心统共也没多少,还是让我带回去给上京城不勉强的姑娘们尝尝。”
“不勉强不勉强。”闻人千斤一把挡在车屉前,“吃人嘴软,你是不是想问我什么?”
戚容隐的羽扇在手心里敲了敲:“原来在小鹿儿的心里,本王就是个没有如此小气的人吗?”
“倒也不是小气。”闻人千斤嚼着一口酥,含糊不清道,“你准备的如此完善,显然是打着要从我这儿得到点什么的心思。”
她从水晶匣子里又摸了一块酸角糕:“否则你何必在车上备这么多甜食,你又不爱吃。”
闻人千斤记得前几回同云则一道随戚容隐听书或是吃饭时,戚容隐的筷子就没在甜食里落过。
云则瞧着也不是很爱吃,最后都落进了她的肚子里。
戚容隐笑道:“你倒是机灵。”
然后将整张脸凑到闻人千斤面前:“既然你有如此的情商,为何在云则面前总那般扭捏呢?”
“谁扭捏了!”闻人千斤翻了个白眼,“我同他在一起的时候都大大方方得很。”
戚容隐啧啧两声:“可不见得方才你不就被他气得从房里跑出来了?”
他将一条素净的琉璃帕递到她脸边蹭了蹭:“瞧瞧,花猫一般。”
闻人千斤登时小脸微红。
脑中全是方才云则用力摁住她亲的模样。
所幸吃东西的时候垂着点头,两鬓龙须发微微遮住闪烁的双眼。
“那是他太过分了。”
“怎么个过分法?”
闻人千斤偏过头去不敢与戚容隐对视:“他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