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一时安静了,戚容隐细细地将腮帮子鼓鼓的小姑娘打量着。
半晌,突然从嘴角漏出一丝笑音来。
闻人千斤斜睨着他:“一会儿要是说出半句嘲笑我的话,我就从这马车上跳下去。”
戚容隐道:“跳,左右你一身功夫,想来伤不到你。”
闻人千斤冷笑一声:“我跳下去自然是要喊你名讳的。”
然后她在戚容隐奇怪的眼神中微微挑起一脚车帘,正巧与南沐投来的目光对上。
使了个眼色让南沐退开半分,然后清了清嗓子:“非礼……唔!”
嘴巴被戚容隐一把捂住:“我错了我错了,您是姑奶奶。”
戚容隐头疼地看着被自己捂住嘴却仍在挣扎的闻人千斤:“说不嘲笑就不嘲笑,谁敢嘲笑我们小鹿儿,本王就跟谁急。”
见闻人千斤总算满意地抛了个媚眼,戚容隐这才放下手,眼睛警惕地盯着她,生怕一个不留神她又要作妖。
“安啦。”闻人千斤呸呸两下,然后塞了一块绿豆糕进嘴里。
戚容隐倒了一杯茶给她:“言归正传,你就这么一走了之,是打算同景深冷战到底?”
闻人千斤投以一个八婆的眼神,提起云则的语气也堵得慌:“我俩什么关系都不是,就是我一走了之也算不上冷战。”
戚容隐将羽扇提到脸边:“可你们亲都亲了,还叫什么关系都不是?本王常年游历在外,竟不知上京城的风气已开放至此。”
从戚容隐说到亲都亲了的时候,闻人千斤的整张脸就已经张红了。
“你你你。”她指着戚容隐,声音拔高,极力想要阻止他再说下去,“你不仅跟踪我还偷窥我,你是变-态吗?!”
戚容隐两手一摊:“彼此彼此啊。”
闻人千斤被哽了一哽,面色红得简直要滴出血来。
戚容隐好笑地将她的手指掰转过去戳她自己的脸:“你还真是可爱啊,嘴唇破成这样,不叫人怀疑才有鬼了。”
明明穿着一身男装,却比染了口脂还艳丽,怎能叫人不心生异样。
怀疑?
闻人千斤睁大了眼睛,张了张嘴:“你,你诈我?!”
戚容隐道:“兵不厌诈,这可是小鹿儿自己说的。”
闻人千斤撇撇嘴,用眼神威胁他:“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戚容隐却突然道:“若是景深他主动来向你道歉呢,你可会原谅他?”
“他都有美人在怀了,才不在乎我原不原谅呢。”闻人千斤垂着头。
“左右这些年他虽同我亲近一些,怕也是觉得我同上京城那些追求他的贵女们有些不同吧。”
她转向戚容隐:“就像你,你又是为什么同我亲近呢?”
为什么呢?
戚容隐被问住了,他看着闻人千斤突然沮丧的脸,有些恍惚。
方才还高高兴兴地戏弄他,转眼便如此消沉。
果真是女人心,海底捞啊。
“起初是对你好奇,景深介绍你与我认识时,又觉得你这姑娘很有几分可爱。”
最初听到云则也会有心动的姑娘时,他是万分不敢信的。
初初接触到闻人千斤时,只觉得她又憨又傻。
除了闹腾一些,能让云则有些人情味,别的一无是处。
总逗着她玩,也不过是想看云则的反应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