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十年前,我们相遇在北京。

为了成功举办中法精神分析培训班,我们诚恳地挽留住来来去去的法国同行,创造出所有可能的条件,使多种形式的试验性交流得以一年年、一步步地实现。

上海的纪淞是一切的开始,她在2007和2008连续两年里,全力在北京和上海组织了与精神动力师合作的团体体验活动,从身体维度入手。“倾听”自己身体的静与动,在语言之先。为准备这一系列的活动,在巴黎,大雪天,巴黎第七大学的同学张晓燕和自愿参与尝试的14位在法中国人,积极促成了三场试验性演习,帮助法国同事寻找不同语言与文化的工作状态、提供客观而积极的反馈。

当北京与上海的小范围尝试终于实现,某位媒体朋友说:“你们的做法就像我在北京回龙观医院采访时的感觉一样!”终于促成我们的相遇。一拍即合。

尊重事实,其实早已是传统中国人从小的教育和各自摸索成人的过程中,真正向精神分析开放的基础。文化的,也是个体的。

2008年夏天,真正的接触开始。每一轮,我们都一反惯例,以中方的个案陈述及体验为先,以便“听”到尽量少受影响的原始信息。法国教授干预有时候放在第二时间,有时只穿插在陈述与体验中,点到为止。

信息,永远不可能被摸到真正的“原始”。只是,宣称“我们现在开始做精神分析”,缺乏真正可能的保证。

就这样做做、停停。在北京和巴黎,在各自日常的工作与责任中继续着。要经过那样的过程和时间,“我们现在还听不到的是什么”才逐渐显现,并开始轮廓清晰地取代某些“怎么办”。真正的项目开始形成,已经是五年。

这些实验性接触,是今天课程的来龙去脉;它们的调整还在课程过程及研讨中继续。计划三年,作为“培训与讲学”的第一个“尝试”系列。

三年,是为每位“受训”的学员,也有这个“做做、停停”的时间,愿季季花开的课程(声音、文字、图像所激发的象征与想象)能陪伴好每位学员的生活与实践,锻造出属于他(她)自己的“身体”:他(她)的临床实体,以及他(她)可以与人共弦的“乐器”。

初次相遇,因此是这样一个开放的“问题”,一种临床的实情:它是承担起工作责任时,不可避免的第一挑战;却很实际地,永远都是眼下要迈出的新一步,再日常不过的每一个时刻。

在现场的内容设置上,我们以两条主线交错进行。而文字有自己的优势:念的人可以随时放下,在另外一个时间里再拿起来。

纪·勒-构菲老师的培训现场是移情、是双方共振的珍贵结晶。所摘录的提问与交流部分只是文字所能记录的一个极小的部分。老师们感谢现场学员的充分参与,对现场提问的质量、积极饱满的工作状态,始终记忆犹新。

已经有好友告诉我们说:有些篇章很难读。但这类文字,从来都是给人读读、放放,放放再读读的。这些文字能提炼出我们十几年、几十年的好东西。也许是我们这里唯一能说的。

像所有具有实验性质的早期工作一样,本资料与我们的操作设置本身,必然同时暴露着我们的盲点。感谢来自全国的学员们如此投入于这样一个主客观条件均有局限的共同探索,相信诸位同行、病友及家属的指正、进一步的切磋与探讨,会给这些未及思考之处、尚未解决的难点和错误,写入真实而具体的开拓意义。

我们始终幸运地得到诸位前辈、挚友,和我们家人如一的支持与理解。祈望工作的逐步进展,可以见证我们对他们的由衷感激。

编译者

2017年3月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