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除夕之夜

方晓雅睡着了。

躺在宋蒙床卧室的大床上,这一觉,她睡的很甜,一直睡到了晚上6点多钟。

她醒来,发现屋子里静悄悄的。

方晓雅悄悄地走到客厅,发现宋蒙城正在对着电脑打字,她扫了一眼厨房,厨房也恢复了整洁,这个宋蒙城还挺干净的,方晓雅想。

“做什么呢?”突然一个声音打断了宋蒙城敲击键盘的声音。

宋蒙城抬起头,看见房门口的方晓雅,说:“你醒了?”

方晓雅慢慢地走过来,将胸口贴在宋蒙城背靠的椅子上,笑着说:“趁我睡着了,做什么坏事呢?”

宋蒙城回过头,四目相对,差点撞到方晓雅的脸,空气中散发着方晓雅身上那种如玫瑰般好闻的香味。

宋蒙城赶紧将身体向后收了收,笑着说:“你睡着了,趁人之危这么大的坏事我都没做,其他的坏事,即便做了,也可以忽略不计了吧?”

“晚上我们怎么庆祝?”方晓雅面对宋蒙城的反击有些不知所措,慌乱地转移话题。

“吃饺子,放烟花啊。”宋蒙城说。

方晓雅悄悄地深吸了一口气,又恢复了神采,说:“这么常规的项目啊,就没点别的节目?”

宋蒙城说:“我也想有点别的,可是条件它不允许啊。”

“那你有什么计划,说出来听听,我们可以创造条件嘛。”方晓雅说道。

宋蒙城说:“本来我是准备一个人过春节的,吃完午饭,我就打个车去假日海滩看看海,和海里的小动物们一起过个除夕,给我爸妈打完电话,就想到你也自己过春节,就把你叫来了,打乱了计划。”

方晓雅说:“这还不简单,我们一会吃完晚饭,打个车就去假日海滩,吹吹海风,不就行了?”

宋蒙城说:“这个点了,大家都忙着在家过春节,你还想打到车?”

方晓雅说:“不试试怎么知道,总会有司机除夕也会出来赚钱,我们先做饭,然后出去碰碰运气。”

晚饭十分简单,将饺子煮了,把剩的菜热一下就行了,宋蒙城对于吃的东西本来就不太在意。

吃过饭,宋蒙城找了一个双肩包,把钱包、烟花、打火机,和两瓶矿泉水放进包里,出发前还多拿了一件较厚的外套。

除夕之夜的冷清可以想象,店铺的门基本都是紧闭,零星几个开着,也没什么人气。

宋蒙城站在马路边,方晓雅在右侧搂着他的胳膊,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两个人看着空荡荡的街道,等了20多分钟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彷佛在享受静谧的黄昏。

终于有辆红色的桑塔纳停了下来,司机是一个中年的男人,开口问道:“你们打车吗?”

宋蒙城说:“是的,请问去假日海滩多少钱?”

桑塔纳轿车司机说:“去那么远啊,今天是除夕,本来这车费就是双倍,你们又要跑那么远,我怕我叫了价,你们接受不了。”

宋蒙城说:“没关系,你就说多少钱吧?”

桑塔纳轿车司机犹豫了一下,说:“200块。”

方晓雅说:“这么贵,平时打车50块钱就够了,坐公交的话,倒一趟车才花3块钱。”

桑塔纳轿车司机说:“你都说那是平时了,今天可是过年啊,我也是想着过年出来跑跑活,如果不是为了多赚点钱,谁大过年的出来拉出租啊。”

宋蒙城笑着说:“理解,不过你的要价太黑了点,能便宜点吗,150行吗?”

桑塔纳轿车司机说:“180块。你也别讲价了,我保证把你们安全送到地方。”

方晓雅说:“180太贵了。”

宋蒙城说:“有辆车就不错了,上车吧。”

宋蒙城想去拉副驾驶的车门,被方晓雅一把拦住了说:“陪我坐后面。”

宋蒙城松开了副驾驶的车门把手,拉开后座的车门,说:“方小姐,请上车。”

方晓雅笑呵呵的坐到了里面,一上车,方晓雅就靠在了宋蒙城的怀里,将宋蒙城的左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一下两个人说:“你们这对情侣可真浪漫,大过年的还专门跑去看海。”

方晓雅笑嘻嘻的抬起头,对宋蒙城说:“就是啊,你为什么想大过年的去看海?”

宋蒙城说:“我不是和你说了,这只是计划嘛。”

方晓雅说:“你别转移话题,我问的是你为什么有除夕去看海的想法。”

宋蒙城说:“就是有这样的一个念头,如果我一个人的话,下午就直接去了,没有为什么,不过你可要做好遭罪的准备了,我是准备看完日出才回来。”

方晓雅笑着说:“遭罪又不是我一个人遭,有你陪着,怕什么。”

假日海滩在HK市的西边,虽然是一个旅游景点,但是并不收门票,是HK市民周末的一个很好的去处,也有一些团体专门跑去假日海滩租一个烧烤炉子,游泳、烧烤。

此时的假日海滩,没有阳光,没有沙滩椅,没有喧闹的人群,只剩下海风吹到海水发出的涨潮的声音和只有稀疏星光的一片黑暗。

选了一个烧烤的台子,宋蒙城将衣服垫到水泥和瓷砖修建的座椅上说:“坐下吧。”

方晓雅坐到衣服上,看着宋蒙城继续整理背包。

宋蒙城拿出取出一个烟花放到岸边,用沙子将它固定住,然后用打火机点燃引线,快步跑回到座位上,只听一声炸响,烟花随之绽放,各种色彩照亮了漆黑的夜空

“快看,好漂亮啊,我得许个愿。”方晓雅看着夜空中的烟花高兴地说道。

“这又不是流星,许什么愿。”宋蒙城说。

“刚才那个司机还夸你浪漫呢,这会儿竟然说这么不应景的话。”方晓雅双手合十,对着夜空中不断绽放的烟花闭上了眼睛,过了好一会才睁开。

“许的什么愿?”宋蒙城问道。

方晓雅说:“不能告诉你,告诉你就不灵了。”

“迷信。”宋蒙城嘟囔了一句。

“小城,我们在一起好不好?”方晓雅痴痴看着夜空中的烟花说道。

“我们不是在一起呢吗?”宋蒙城假装没有听懂。

“我说的是男女朋友那种在一起。我觉得我们的相遇就是一场缘分,我觉得你很懂我,我的过去你从来都不问,你只会默默的关心我。”方晓雅深情的说道。

面对这样的表白,宋蒙城不知道如何回答。爱情这个词语似乎在他的字典里,早就被尘封起来,或者说他早就丧失了爱情的能力和激情。

最后的烟花也落下,天空归于宁静,黑暗照常升起,方晓雅在黑暗中,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似乎在等待他的答案。

沉默了半晌,宋蒙城说:“我不知道我该怎样解释这个问题,我承认我对你很有好感,你美丽,感性,甚至很贴心,但我真的不是你想要的那种人。”

方晓雅说:“那你是哪种人呢?”

宋蒙城说:“我也不知道。你知道我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吗?”

“有关系吗?”方晓雅不解的问。

宋蒙城说:“当然有关系。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在一个有新鲜空气的地方,一下起雨,道路会有很多泥巴的地方,就有很多花草、树木撑起雨滴的地方。

我就像现在这样,安静的呆着。而你要的那种轰轰烈烈,如胶似漆的爱情,我给不了你,也给不了我自己。”

方晓雅说:“我觉得你说的这种日子,一定很端庄,难怪你那么喜欢艺术,我还真不了解你,想不到你也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

但我想告诉你的是,你根本不了解女人,女人一旦认定的事情,就不会做出改变,所以不管你在哪里,我都愿意陪着你。”

宋蒙城还想开口解释,方晓雅用手将他的嘴巴堵住,说:“我不知道你之前经历过什么,怎样的情感,我也不想知道。但此刻这里有你有我,我觉得就是最美的,我们都应该享受这最美的时刻。”

宋蒙城将方晓雅搂在怀里,感受着拥抱带来的温度。

不得不说,在黑夜中我们会看到更多的东西,特别能看清楚自己,我们会很耐心的在透明的细胞中端详自己,这是最丰盛的晚餐,撑的睡不着觉。

遗憾的是,我们不能对自己说任何规劝的话,我们深知无法将这黑夜一直持续下去。

宋蒙城深吸了一口气说:“来,我们重新再放一次烟花。”

方晓雅将手从他的腰间抽了出来,宋蒙城重新摆放好烟花,点燃引线跑回来,在背后紧紧的抱住方晓雅,亲了她一口说:“你说的对,我们应该共同享受这美好的时刻。”

烟花不断的在空中绽放,宋蒙城觉得,这烟花,绚烂而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