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苦了半辈子的老人,就连死亡都是那么的平淡,没有激起来一丝的涟漪。
墓碑前,陪着一身孝女孩儿的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男人一身白色的长衫,苍白的面孔,就那么一动不动的坐在那儿,看着女孩儿在那儿不舍的摸着墓碑。。
“你没必要答应老爷子的要求的。我给你点钱,一会儿就离开吧,这个烂泥沼不值得年轻的给来给它殉葬了。。”白衫男子伸手从一直扶着轮椅的那个沉默男子的手里拿过来了一个很精致的钱袋子。伸着苍白的不像样子的手,把钱袋子递给了女孩儿。
“能帮我一个忙吗?”
男人微微的一探身子男人很好奇这个女孩儿会和自己说出来什么要求。“说。”
“能帮我找一把镐头吗?”齐雪站了起来,并没有去拍掉身上的泥土,反而是声音很平淡的问着。
“去找给她。”
虽然不明白这个女孩儿的意思,但是男人还是让一旁的那个男人去找来了一把镐头。看着把搞头交给了那个女孩儿,女孩儿做出来了一个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动作,女孩儿在老人的坟旁挖了起来。用镐挖出来一个坑。
“你要做什么?”轮椅上的男人费力的伸手拉住了女孩儿的手。
“请松手。”女孩儿的声音是那么的平淡。也是那么的无魂。。僵硬。。。
轮椅上的男人松开了手。向后退了一下,努力的在轮椅上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不至于滑下轮椅去。制止了要扶自己的那个精神的小伙儿递过来的手,就那么自己调整着姿势。
女孩儿挖好了一个大坑,扔掉了镐头。齐雪整理了一下衣服,规规整整的躺进了那个大坑,很安详的比上了眼睛。。。。。
“少爷,这是要。。”身后的那个小伙儿十分的看不懂齐雪的动作了。看着淡定的在那儿整理着自己长衫的男人。
“别出声。”刘昀整理着自己的袖口。伸手摸过了袖口上的一道绣纹。然后就默默地看着女孩儿开心的在那个自己刨出来的小坟坑里,轻声的哼着小曲儿。那是一首古老的小曲儿,是小时候奶奶教给自己的一首小曲儿,全家人都在院子里那棵树下,爸爸在那儿磨着刀子,爷爷忙里偷闲的在那儿抽着烟,奶奶缝缝补补,嘴里哼着那个小曲儿,而那个调皮的小女孩儿则是在不算太高的小树儿上玩儿着,坐在树杈上,晃悠着两条小短腿儿,在那儿跟着奶奶一对一句的学的小曲儿。。
小曲儿哼哼着,到了尾声,夕阳也逐渐的落了下去。最后一个音节落下,女孩儿的脸上落下来了一滴泪。慢慢地划过了脸颊,滴落在了泥土里。。
女孩儿坐了起来。这个时候,女孩儿已经变了一个样子。还是那张脸,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在刘昀的眼里,就是觉得这一个人前后的差距真的好大。看起来完全就不像是一个人。
齐雪看着自己刚刚躺过的墓坑。伸手解开了自己外面的一层衬袄。咬破了手指头,在上面写了起来。齐氏女雪之墓。写完了女孩儿把这身褂子给放进了自己刚刚躺过的坑里,站起来,丝毫不管留血的手。捡起来一旁的镐头。开始填这坑。。。
一旁的那个男人要过去帮忙。却被刘昀给拦住了。“别去,让她发泄吧。就当是一个念想,和老人长长久久的在一起也是好的。”说完,调整了一下轮椅的角度。让自己能更好的看那个女孩儿、
女孩儿在新坟的前面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直起来身子,看着那个白衫男子。刘昀也看着齐雪。看着这个磕完了头就已经把那种悲伤收起来,转而换上了一张淡漠的脸,只是眼眶子眼珠儿还是通红通红的。可以看得出来,这个女孩儿并没有她表现的那样真的是无感的,她也是一个活人,也是有感而发。也会伤心也会难过。只是藏了起来。制造了一个厚重的壳子。把她的所有的痛苦给藏了起来,深深地埋葬,就如同那件衣服。
齐雪站了起来,弹干净了身上的灰尘,整理好了头发。转过身来的时候,齐雪的脸上带上了一个微笑。很柔和无争的微笑,但是看在了刘昀的眼里,就是觉得这个微笑看起来,是那么的无魂,那么的僵硬。
“起风了。回吧。”齐雪走过来,站在了男人的轮椅旁边儿。极其自然的扶上了轮椅的扶手。又是极为自然的推了起来。
身后的那个男人看着齐雪要推轮椅,看着因为用力而崩开的有冒出来血的手。妹啊,谁不不知道自家少爷的那个洁癖啊。一手的血就不说了,就那一身就算是弹干净了也还是一身的土的身面儿。少爷不炸毛才怪呢。犹豫的看着自己稍慢的手,在那儿迟疑的对着齐雪说着。“我。。。我来吧。”
齐雪没有说任何的话。就那么默默地推着轮椅往前走。坐在轮椅上的刘昀倒是先制止了一下。刘昀面色柔和的抬起头看了一眼夜空。手摸着右手尾指偏长的指甲。“让她推着吧。作为夫人,给丈夫推一下轮椅那不是很正常的吗。”
齐雪也是一个淡淡的笑。虽然轮椅推起来不算吃力,但是却是并不是那么很好的掌控方向,但是却哈市努力的控制着方向,尽管轮椅还是歪歪扭扭的向前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