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再次入京

天还早,吟婳进城来到西市,正值热闹,她四处看了看,街边有叫卖的小贩,也有匆匆赶路的商人,店铺里有吃着热腾腾早点的客人,街上人来人往,吟婳才真真切切感觉到她真的活过来了。

她不再逛,循着记忆里的街道,不一会找到了优草堂,她抬头望了望牌匾,确定找对了地,抬脚走进去,店里只有一个在看书的老伯,看起来有五十多岁的样子。

这人便是当年央晗,也就是吟婳师傅身边的小厮杜原。这么多年,一直都是靠他经营这优草堂养活的师徒二人,他们在栖云山上偶尔会有处理好的药材央晗带下山来卖,也顺便买些东西回山,不说大富大贵,养活几人倒是绰绰有余。

见有人进来,他将书放在一旁,起身道:“姑娘可是要抓药?”

吟婳没下过山,因此他不认得她,吟婳却是认得他的,上一世见过。

吟婳走过去,从袖筒里掏出央晗留给她的信物,央晗已经知会过杜原,到时吟婳会拿着当年他娘留下的一支岫玉荷花翡翠玉发簪来找他,想必就是眼前的姑娘了,

她递过去,“大伯,我是吟婳”

杜原细细看了看玉簪,又看看她,将玉簪还给她,

惊喜笑到,“你都长这么大了,走走走,我带你回家去,”说着,他就要牵她走,又突然发现不妥,恼地拍下头

“瞧我这老头子,走走走”

吟婳浅浅一笑,这老头倒是可爱,相反她显得成熟,这也是,她已经是活过一世的人了

“好”

他走在前头,等吟婳出来,关好门,两人一起朝那“家”走去。早在央晗要离开时就已为吟婳准备好了一切,而那宅子则是十多年前就已经在准备着的,如今,终于有用处了。

当年她只有四岁时见过一面,如今,她已经十五了。

杜原其实打心底谢谢她,当年如果不是她,主子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心思了,他一己之力是拦不住的,还好,眼前的小丫头给了央晗活下去的希望。

西市出来,穿过两条街道,在一处安静的院落前停下来,便是那处宅院。

杜原竟随身带了钥匙,吟婳跟着走进门。

跨入院门,影壁上千姿百态幽竹入眼,清新淡雅,兀傲清劲,翠绿葱茏,摇曳多姿,等待它久别归来的主人。是竹待人归,亦是人待故人归。

左转走几步,是一道垂花门,内院很大,十字交叉的鹅卵石铺着路,西北角有夭夭桃,正值盛开,取女子独立有气节,亭亭玉立姿态优美的寓意。

东北角风吹幽竹叶嗦嗦,取清淡高雅,一尘不染之意。

东南角片片荷叶出水来,苍绿一片,佛书有言,众多菩萨都是有莲花化作,所以荷叶中包含着吉祥以及好运,若是在家中种植荷花,可以带来好运。

西南角还有一株杏树,高三尺有余,此时满树繁花,粉粉嫩嫩,满园春色。

如此一处院落,是央晗打造的,除去那株原有的杏树,其它花草树木全是央晗种下的,带着他对苏吟婳的所以寄寓,也是期望。

左右分别是东西厢房,正前方是正房,后面还有东西耳房。

竟是三进三出的院子,她一个人住好像太大了些。

杜原带她熟悉了一遍环境,院子里各处都是打扫过的,雕花梁柱磨的光亮,一尘不染。

这里只有两个佣人,一个佝偻老人和一个小小少年,老人年逾半百,少年已十一岁,是祖孙两人,十年前,老人儿子儿媳不慎去世,留有一小儿,他那时碰巧一条腿受了伤,走投无路,又恰巧遇到央晗,便一直住在这里打理一切,本来打算送少年上学堂,他一直推辞,不敢受云云,此事不了了之。吟婳以为,现在,少年仍未启蒙。

老伯扫院里的枯枝烂叶,少年负责打扫大大小小的屋子,两人住在东边的耳房,厨房在西边耳房,其他屋子都空着。

少年的衣服已经洗的发白,倒也合身,干干净净穿在身上,光洁白皙的脸庞,乌黑的眸子亮晶晶的,看人的眼神单纯天真,只是脸上再添些肉就好了。

少年搀扶着老人缓缓走来,有点怯生生的,又好像一直鼓起勇气上前。老人拍拍小儿的手,看向苏吟婳

“这位可是吟婳丫头?”

央晗临走前告诉过他,苏吟婳会来这宅院入住。

“是我,吟婳见过江伯伯”

也就是江禄。说完,她转而摸摸江逸的头,江逸十一岁,比苏吟婳矮了两个头,

“这是我孙子,江逸”老头赶紧道。

“小逸儿,我是吟婳姐姐”

“姐姐好”江逸怯生生道。

摸完头还捏捏脸,众人都被她的自来熟给惊到了,江逸傻傻地看着她。吟婳不以为然,上辈子就认识的他们,现在的自来熟再自然不过。

转身对杜原说,“杜伯伯,我没什么行李,但是日常用品也没有,一会我到街上转转,买些仆人,再添置一些物件”

“诶,我一会带你去,你这刚从山上下来也累了,那边正房已经收拾出来过,你先休息会”

一般正房住的是长辈,晚辈住厢房,但这里就只有吟婳,这正房就她住了去。

“好,谢谢杜伯伯”

房间很简洁,有些家具还没有,想来是让她自个挑选。

吟婳醒来时,已经午后,杜原已经从外面买来了饭菜,一齐吃完饭后,往东市去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