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情窦初开

  • 流金之城
  • 晚龙
  • 6504字
  • 2020-08-07 19:15:39

日子一天天的流淌着,黑板上老师的粉笔吱吱喳喳的写个不停,操场边的秋千上确实会有蝴蝶停在上面,随着蝉声的嘶鸣越来越响亮,暑假又如愿以偿的到来。做饭的任务落在了林小丰的身上。有什么办法?爸爸不在,妈妈工作忙,不得已而为之,当然,所谓做饭,也只是蒸个米饭,炒个清菜或者番茄鸡蛋而已。

胡书楠不会做饭,爸妈同样也忙,看到林小丰会做饭感到很惊奇,便登门请教。于是,林小丰当上了老师。淘米、洗菜、坐锅、添油、翻炒。不多会,一饭一菜成了。

胡书楠悟性极高,回到家中如法炮制。中午,妈妈回来第一次吃上了女儿做的饭,赞不绝口,夸奖说比食堂做的还好。胡书楠学会了做饭后举一反三,把饭菜变出了不少花样,让林小丰自叹弗如。

一天上午,胡书楠把林小丰叫到家里,让他在餐桌前坐下。桌上有个盘子,上面扣了一个碗,胡书楠把碗拿开后调皮的一笑,神秘的说:“猜猜,这是什么?”

林小丰看了一眼,盘里盛着些青白相间的东西,猜不出是什么,摇了摇头。胡书楠拿起筷子夹起一点送到林小丰嘴里:“给,尝尝看。”

林小丰感觉甜甜的,还带有一股清香味。犹豫了一下,迟疑的说:“是甜瓜?”

胡书楠眼珠一转,“嗯,确切的讲是哈密瓜的味道。”

林小丰从没吃过哈密瓜,接过筷子又夹了些放进嘴里,一股特殊的味道充满了口腔,深深的印在了脑海里。

“哪儿来的哈密瓜?”林小丰问。

“这儿哪有哈密瓜,我把苹果和黄瓜拌到了一起,竟然是这个味道,神奇不神奇?”胡书楠兴奋的说。

苹果,黄瓜?林小丰感觉不可思议,又夹起一筷放到嘴里,仔细的品味了一会,的确,苹果和黄瓜的味道都有一些。转眼瞥见胡书楠得意的神色。林小丰表情夸张的说:“哇,太好吃了。”

胡书楠“噗哧”一下笑了。用手指戳了一下林小丰的额头,轻轻“呸”了一声,嘱咐道:“这是我们俩的秘密,不许告诉别人哦。”林小丰郑重的伸出小手指跟胡书楠拉了一下,口中念道“拉钩算数,一百年不许变”。

放假的日子过的很开心,林小丰除了和胡书楠在一起时会安静的看书,多数时间跟着牛大夯和一群院里的孩子疯来疯去。

孩子王这个称号对牛大夯来讲绝不是浪得虚名,玩的方面简直是个天才,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单是捉知了他就会很多种方法。最简单的一种,抓一把麦粒放到嘴里用力嚼,直到嚼的粉碎再吐在手心里,用水轻轻荡去渣子,慢慢揉搓后就变成了一小团面筋。然后从竹扫把上抽出一根竹条,面筋粘在细的一头。粗的一头绑在长长的竹杆上,偷偷走到树下,举起竹杆瞄准全神贯注引吭高歌的知了,轻轻一碰粘住翅膀,便大功告成。或者找一根细细长长的马尾毛,打个活结做成圈圈,拴在竹条上套知了,也是一套一个准。最绝的是到了晚上,找棵大树,在树下空地上点燃一堆篝火,爬到树上猛摇树干,知了会像飞蛾一样从树枝上飞下纷纷扑进火堆。

捉知了是雕虫小技,牛大夯变着法的带着林小丰一群小伙伴玩,掏鸟窝,摸泥鳅,钓青蛙,扑蜻蜓。爸妈们白天上班,晚上政治学习。孩子们没人管没人问,无拘无束像脱缰的野马尽情的撒欢。

不过,有一件事要是被爸妈发现,无论是谁都要挨顿揍,那就是下河游泳。夏天雨多水大,绕城河水下地形复杂,每年都会有孩子溺水身亡。家长们都担心不已,先是用水鬼恐吓,后是棍棒伺候,但丝毫不管用。水的诱惑实在无法抵挡,不敢明着下水,就偷偷的去。

时间长了,家长们也总结出规律,只要是身上晒的黑黑的,用指甲在皮肤上轻轻一划,如果出现一道白色的痕迹,肯定是下过河的,一顿饱揍是跑不掉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孩子们吃一堑长一智,会避开中午阳光暴晒的时间,半下午再下河就不会留下痕迹。

夏天的天空孩儿脸,说变就变。早上起床时还是万里无云,不一会便下起瓢泼大雨,到了半下午才停下来。雨过天晴,万里长空一碧如洗,几缕白云丝带般飘在天际。这时,一道绚丽的彩虹挂在了西天的半空中,大院里的孩子们都兴奋的跑了出来。

出了大院跨过大街就是绕城河。下了多半天的雨,河水涨了很多,河面显的很宽阔,河滩上大大小小的沙坑都不见了。不少孩子都在河边捉鱼。这时正是牛大夯大显神通的时候。他在岸边挖了一个小水坑,捉来的鱼都丢进水坑里。

林小丰来到时,水坑里已经有十几条了,大的有巴掌大,小的像柳叶。林小丰脱掉汗衫,穿着短裤跳到河里,在大院的一群孩子中,他和牛大夯水性最好。

捉鱼是有技巧的,一个猛子扎到水下的沙坑底部,摸到砖头瓦片之类的下面多半有鱼,两手轻轻包过去,伸到瓦片下,用力一抄。小鱼自然跑不掉,大鱼则要用力抠住鱼鳃才行。林小丰旗开得胜,抓到了一条巴掌大的鲫鱼。趟着水回到岸上,扔进牛大夯挖的水坑里。

“哎,快来呀,这边好多的蝌蚪。”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林小丰扭头一看,胡书楠卷着裤腿正和院子里的几个小女孩拿着瓶瓶罐罐在岸边抓蝌蚪。胡书楠一边喊一边向河里趟去。

“别动,前面有沙坑。”林小丰一看胡书楠走的方向不对,急的大叫。他对这一片的水情了如指掌。话音未落,胡书楠身子一歪,滑了下去,瞬间没了身影。

“快跑啊,发洪水了!”就在这时,突然有人在岸边大喊。

顺着绕城河远远看去,一排高约一尺的浪头滚滚卷来。原来是上游群山中积下的雨水汇集到一起冲了下来。岸边捉鱼的孩子们纷纷逃到岸上,他们知道,洪水速度极快,一会就会冲过来。别说是人,就是大牛大马也会被巨浪卷走。林小丰不顾一切,在水中跳跃着向胡书楠奔去。

“小丰,快回来。”牛大夯跑到岸上,回头一看林小丰往河里奔去,急的大叫。

林小丰头也不回的奔到胡书楠落水的地方,一头扎了下去,沙坑很深,水也很浑,林小丰一把没有摸到,再摸还是没有。心中一急,感觉气不够用的,返身向上窜出水面深吸一口气又潜了下去。

洪水越来越近,已经能听到隐隐传来的轰鸣声。岸上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紧张的盯着河面。牛大夯急的跳脚,转身飞奔回去叫大人帮忙。

林小丰憋住气,向更深处潜去。终于,在沙坑的底部触到了一团毛绒绒的东西,仔细一摸是胡书楠的头发。一把抓住,双脚用力一蹬坑底,另一只手奋力划水向上游去。到了沙坑边沿,林小丰一只手死死抓住胡书楠的头发,另一只手猛的一按坑沿,双脚一用力,冒出了水面。

岸上一阵喧哗:“快啊,快跑啊,洪水快到了!”

林小丰顾不上扭头看洪水,拖着胡书楠拼命向岸边跑。河水已经涨到了林小丰的大腿处,跑起来非常费力,跌跌撞撞快到岸边时,已经气喘吁吁,几乎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几个赶来的大人伸手用力把他俩拽了上来。

洪水“哗”的一下,奔腾而过。

林小丰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胡书楠身体软软的躺在一旁,双眼紧闭,面色苍白,一丝呼吸也没有。

河边上的人见惯了孩子溺水的事情,倒也不慌。有人牵过一头在岸边啃草的水牛,几个人帮忙,七手八脚的把胡书楠架起来,脸朝下放在牛背上,一个人顺手从地上拣起根树枝朝着牛屁股抽了两下,另一个人牵着水牛颠颠的跑了起来,在河堤上转了几圈,胡书楠“哇哇”的吐了好多黄水。

“好了,好了,有救了。”旁边的人欢呼着。

林小丰这会也匀过气来,看着几个大人把胡书楠从牛背上抱下来,放在地上。胡书楠身子还是软软的,林小丰赶紧跑过去,坐在胡书楠身后,双手扶起她,让她把头靠在自己肩膀上。

胡书楠的妈妈闻讯赶来,医院离这儿很近,她满脸焦急,三步并作两步赶到跟前。胡书楠微微张开了眼睛,茫然的左右看了看,轻轻叫了一声“妈妈”。看了看脸色苍白的女儿,又看了看疲惫不堪的林小丰,楠楠妈张开双臂一把搂住两人号啕大哭起来。

林小丰成了救人英雄,他的事迹在小城里传颂。妈妈破天荒的给他买了双白色的回力球鞋作奖励,爸爸托人买了一辆林小丰羡慕已久的自行车,胡书楠的爸爸让省城的朋友邮寄了中国“四大名著”,胡书楠的妈妈做出各式各样香甜的糕点犒劳他。

让林小丰沮丧的是爸爸给他下了死命令,暑假期间不得再出门到处游荡,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做作业。聊以自慰的是有四大名著在手,对嗜书如命的林小丰来说,有书看就行,不出门也罢。

胡书楠住了几天院,身体渐渐康复,回到家中继续调养。林小丰怕她无聊,拿着书兴冲冲的来找胡书楠,问她喜欢看哪部。胡书楠想了想说,其他的书都知道一些,就把《红楼梦》留下吧。林小丰则先挑了《西游记》。“三打白骨精”的故事早就烂熟于胸,现在可以一窥孙悟空武功全貌,想想都开心。

一周过去,走马观花的把《西游记》读完,林小丰如入仙境,沉浸在奇妙的故事情节中,做梦都想着如何才能日行千里,变化无常,手舞足蹈之余便来找胡书楠分享快乐。

推门进屋,胡书楠正斜靠在床头捧着一本书,神情黯然,眼中似有泪珠。见林小丰进来忙用手拭了一下眼角,坐起身来问:“你怎么过来了,书看完了?”

林小丰并未留意胡书楠的表情,笑嘻嘻的说:“看完了,孙悟空太厉害了,玉皇大帝和天上所有的神仙都打不过他。”

说完看到胡书楠眼睛红红的,问道:“你眼睛怎么了?”

不等回答又问:“你的看完了吗?还想看哪一部?”

“没什么,灰迷眼了。”胡书楠抬手揉了揉眼说:“你看书这么快,我的这部共三册,才看了两册呢,这不,刚打开最后一册。”

“好看吗?”林小丰问。

“嗯……”胡书楠歪头想了一下:“说不好,这部书看不出来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但是好像又能感觉到谁好谁不好。”

“分不清好人坏人,怎么会有这种怪书?”林小丰感到十分好奇,拿起胡书楠看过的两册《红楼梦》抱在怀里,告辞出来,回到家中准备一探究竟。

又是一周过去,看完了最后一页,胡书楠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故事的结局竟然这么沉重,心情压抑的不能自已,头昏昏的,想出去透透风。

来到门外,猛然想起,咦,奇怪,好长时间没见林小丰了,干嘛去了?想到这里,转身向他家里走去。敲门进屋,林小丰正坐在窗前发呆。看到胡书楠进来,愣了一下。

“怎么一个人呆着,没出去玩?”胡书楠笑道。

“老爸不让出门。”林小丰苦着脸说。

“呦,这么听话,倒成乖孩子了,一个人闷在家里多无聊。”胡书楠揶揄道。

林小丰没有搭话,把胡书楠让到桌边坐下,自己坐到了另一边,问道:“你的书看完了吗?”

“嗯……”提起书,胡书楠立刻蔫了下来。

“这部书太奇怪了。”林小丰没等胡书楠回答,挠了挠头自顾自的接着说:“刚开始看不懂,我就跳过去,一直到林黛玉进荣国府才觉着慢慢有意思起来,搬进了大观园就觉着更有趣了,宝玉他们的年龄跟我们差不多大吧,兄弟姊妹就像我们院里的孩子一样一起玩耍。里边写的好多事情都没听说过,也没见过,但是就像在眼前一样,可以陪着他们一起玩一起闹。”

看着林小丰眉飞色舞的样子,胡书楠立刻被带入了大观园的情境中,面庞也生动起来,赞同的点了点头。

得到胡书楠的肯定,林小丰索性站起来高谈阔论:“以前,所有的书我只看一遍,可是这部书就不一样,看了一遍从头再看,像看新书一样,有的情节看好几遍,每一遍都不同。”说到这里,林小丰停住了,他没好意思往下说,凡是宝黛在一起的情节都看了好多遍,身浸其中,悲则同悲,喜则同喜。

胡书楠又点了点头:“嗯,我也一样。”

林小丰叹了口气,握了握拳头,扭头看着胡书楠,恨恨的说:“宝玉这个呆子,心里有话为什么不对黛玉明说呢,你说是不是?”

迎着林小丰的目光,胡书楠心中一动,脱口而出:“要是你,你会说吗?”

两人四目相对,瞬间又双双闪开,“腾”的一下,脸不约而同的红了,林小丰转脸望向窗外,胡书楠低下头。

过了好一会,林小丰看着窗外喃喃自语:“不知道后来两人怎么样了。”说到这里转过身来,“楠楠,你看完了吗?结局是什么?”

“结局,结局……”胡书楠低着头不知说什么好。犹豫了一会,抬起头看到林小丰渴望而又担心的目光,勉强笑了笑:“我还没看完呢。”说完,怕他再问,连忙岔开话题:“小丰,那天那么大的洪水,你还去救我,不害怕吗?”

林小丰摇了摇头坚定的说:“不怕,只想着一定要把你拉回来。”

听到林小丰斩钉截铁的话,胡书楠心头一热,又问:“可是,万一我们俩都被淹死呢?”

林小丰没说话,想了一会,缓缓道:“要是死在一起也很好啊,我们就可以永远做朋友了。”

胡书楠如雷轰顶,一下怔住了,泪水顿时盈满眼眶,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你,你怎么了?”看到胡书楠满脸泪珠,林小丰以为自己说错什么了,一时手足无措,结结巴巴的问。

“没,没什么,只是……”胡书楠不知说什么好,用手背拭去泪水,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该死,光顾得说话了,都十一点多了,该回去做饭了。”说完站起身来匆匆离去。

爸爸回来了,要送林小丰去农村的奶奶家。

每年暑假林小丰都会回去陪奶奶住上一段时间。回到村里就和一群孩子混在一起,呼啸而来,奔驰而去。戳马蜂窝、偷瓜、钓鱼、摘莲蓬,不亦乐乎,恣意挥霍着快乐的时光。可是,不知怎的,今年林小丰一点也不想回去。放假后妈妈说了几次,林小丰总是以各种理由搪塞过去。今天爸爸亲自送他回去,林小丰不敢不从,万般无奈的坐上自行车。

来到奶奶家,林小丰心中总是一阵阵发慌,有种惴惴不安的感觉,闷在屋里不想出门,也不愿同村里的同伴们一起去玩。

奶奶感到很奇怪,摸着林小丰的头问,哪儿不舒服啊,是不是病了?林小丰恹恹的躺在床上不说话。一连几天都是如此,奶奶吓坏了,找了个赤脚医生来看,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奶奶更急了,打听到村里有去城里办事的,就托人把他送了回来。

傍晚,妈妈一个人正在忙活着,看到林小丰回来吃了一惊,怎么才住几天就回来了?

林小丰走进屋里,发现房间变了样,多了一些家具和东西,自己床头的桌子上摞了一大堆的书。妈妈开口说,你胡叔叔一家都调回BJ了,东西都送给了我们,书是楠楠给你留下的。这孩子对这儿是有感情了,来了好几次找你,问你什么时候回来,走的时候哭的跟泪人似的……

不等妈妈说完,林小丰转身跑了出去,奔到胡书楠家,猛的推开房门。

房间里空空如也,只有几张旧报纸散落在地上。林小丰脑子一片空白,呆呆的立在门口。

过了许久,林小丰转过身来,失魂落魄的回到家中,和衣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妈妈把村里人送走,回屋一看,林小丰仰面躺在床上,面色苍白,气若游丝。背起林小丰就往医院跑。一项项的做完检查,没有查出任何原因。

院长是爸爸的朋友,请了几个科室主任过来会诊,都皱眉摇头,最后一致认为身体并无大碍,可能是中暑了,回家调养一段时间看看再说。

林小丰被送回家中,爸爸也赶了回来,亲戚和邻居们纷纷前来探望。大家七嘴八舌,有的说中邪了,找个神婆驱鬼。有的说小孩子贪玩,魂魄落在了村里,要至亲的人叫回来就好了。

众人走后,林小丰爸爸大手一挥,斥道:“扯蛋。”

妈妈偷偷让人找了神婆,趁爸爸不在做了法事。

村里的奶奶拿着一个瓶子,敞开瓶口,颠着一双小脚跑遍了村里的角角落落,口中不停的叫着“丰儿回家”,喊完一圈,塞上瓶口,托人带到城里,放在林小丰的床头打开瓶塞……

林小丰躺在床上,恍恍惚惚的觉着有人在叫他,侧过身来一看,一个相貌俊朗的男孩子站在床边。揉了揉眼睛问道:“你是谁?”

男孩笑道:“不认识了?我是宝玉啊,前几天我们还在一起玩呢。”

“宝玉?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林小丰一骨碌爬了起来。

“快跟我来,带你去一个好地方。”宝玉说完转身出门。林小丰紧紧跟在后面。不一会,来到一个院子里,亭台楼阁,流水潺潺。

“这是哪里?”林小丰追着问道。

“大观园啊。”宝玉说完向远处一指,“看,林妹妹在前面。”

远远望去,一棵开满鲜花的树下站着一个身材俏丽的女孩。来到跟前,女孩转过身来,林小丰吃了一惊,这,这不是胡书楠吗?

林小丰一步迈上前去,伸手拉住了胡书楠的手,喜极而泣。“楠楠,你去哪儿了,我找的你好苦。”

女孩后退了一步,一把甩开林小丰的手,顿了一下足,“哪儿来的臭男人。”说完拉着宝玉转身离去。

“宝玉,宝玉,”林小丰看着胡书楠跟宝玉走了,急的大叫。

“丰儿,丰儿”耳边传来妈妈的呼声,林小丰睁眼一看,原来是在做梦,妈妈坐在床前紧张的看着自己。

看到林小丰睁开眼睛,妈妈一把抱起儿子,紧紧搂在怀里,轻声的叫着“丰儿,我的孩子,你终于醒过来了,吓死妈妈了。”

林小丰醒来后,最得意的是神婆,私下里到处吹嘘自己神通广大,奶奶则深信是自己把孙子的魂魄叫了回来。妈妈思前想后,最后确认问题就出在儿子床头放着的《红楼梦》上。因为,她亲耳听到孩子在昏迷中叫宝玉,多半是读书读的走火入魔了。

“怪不得说这本书是大毒草,一点都不错。”妈妈恨道。不顾林小丰的反对,把《红楼梦》拿到院子里付之一炬。

书页在火光中化成片片灰蝶,梦幻般的随风而舞。林小丰欲哭无泪,呆呆的站立在一旁,神情恍惚,感觉眼前的一切真的像梦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