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伯子须杀人

“大人饶命啊!小民也不是有意的,是这地面湿滑,小民没有注意,您看我这手也伤着了。”力夫苦苦分辨道。

“哼,贱民,差点伤到我家公子,你这一只手算得了什么?!”

一名家仆,凶神恶煞,一巴掌扇在那力夫脸上。

力夫在地上直接被打了翻过去,‘诶哟’的叫唤。

家仆还不罢休,冲上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踹。

闹市里很多人都看见了,力夫被打的极惨,血溅了一地,鼻青脸肿。

“饶命啊!饶命啊!小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力夫大声求饶,到后来竟是发不出声。

家仆还没有停手,揍了半晌,把个奄奄一息的力夫拖到了伯子须面前。

伯子须坐在骖车上,一脸的阴沉:“贱民,你是要谋杀本公子?”

那力夫努力的抬头,看见了坐在骖车里的伯子须,几块幕帘遮挡着他的脸,看不真切。

“公子……饶命……小民……不是有意为之。”力夫依旧在求饶。

他是奴隶,如果得罪了权贵,生不如死。

“哼!”

车里,伯子须一声冷哼,只听锵的声,像是拔剑的声音。

力夫已经被打的没有了力气,他的额头还在流着血,滴在地上。

“本公子赐你一死!”

伯子须撩开车帘,二话不说,猛地便是朝那力夫刺去!

噗嗤。

一剑穿心,力夫咯噔一声,无力的软倒在了地上。

血流如注,整片闹市都被染红……

伯子须这才收剑,冷冷的坐会骖车:“你们几个,把他扔在野外喂狼,本公子要回府了!”

“是!”

几名家仆把那力夫的尸体抬起来走了,另外几名拉着伯子须的骖车离开犯罪现场。

就像没事人一样……

过了一会儿,才有几家商铺的老板,战战兢兢的出来洗地。

这件事不大,但很快传遍了整个泊都,又由泊都,传回了灵邑。

说是伯氏三公子伯子须,在街市上杀了一个运木的力夫,还把他的尸体扔到了野外喂狼。

有好心人去看了一眼,尸体已经被啃成了骨头。

泊都郊外的确是有很多野狼的,非常危险。

泊都的邑官不敢上报,但消息还是直接传到了当今的右相,矩光耳中。

砰!

此刻,矩光正在新建的右相府中处理政务。

他是大灵律的推行人,眼下还有很多要紧的事得做。

为了不辜负徐灵的信任,矩光很少休息,甚至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听到伯子须杀人的消息传回,矩光愤怒交加,一掌拍裂了案几,将几上的竹简拍成了碎片!

矩光武力不差,完全可以上战场当将军。

可谓是文武双全。

这一掌下来,案几几乎有些承受不住,咔嚓的裂开了一条裂缝。

府中的侍女和小厮们吓得不敢说话。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备车!我要亲自去一趟泊都!”

半个时辰后,矩光收拾妥当,上了一辆骈车,离开了灵都。

而随后,一条暗报也传到了徐灵的眼前。

他看了一眼,顿时就从榻上站了起来了,满脸惊怒之色:“伯子须杀人?消息来源可靠吗?”

“回君上,可靠,当时是在街市上,有很多人都亲眼看到了,那个力夫的尸体已经被狼啃成了骨头。”

闻言,徐灵沉默了起来。

回禀的小厮看不出徐灵是什么表情,只见他挥了挥手让自己退下。

十一就站在徐灵身后。

他却能感受得出来,君上的确是生气了。

君上从来没有亏待过伯氏一族,还给了他们西境最富硕的泊都,让伯氏治理。

可他们却如此君上失望。

十一心里明白,君上要发怒了,伯氏一族,也要完蛋了……

如今在灵国,虽然徐灵早就推行新法了,但还是没有很多人愿意去遵守。

贵族就是最大的阻力。

杀一个奴隶,在所有贵族眼里都是最为正常不过的事情。

可在大灵律中却有明确记载,杀人偿命这条律法,无论对贵族还是庶民都有一样的作用。

在得知消息以后,徐灵没有做任何的反应和举措,更没有下任何诏令。

十一知道徐灵是在等矩光的调查结果,因为此时,矩光已经在前往泊都的路上了。

这件事毕竟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伯氏一族触犯大灵律,杀人该偿命。

如果矩光敢这么处理,君上会不会鼎力支持这位刚刚上任的右相呢?

十一没有别的想法,只是好奇,君上敢不敢处置世族之首伯氏一族?

……

而在此时。

距离伯子须杀掉那个力夫后已经过了三天。

事情传到了他的父亲伯惠舒的耳朵里。

这是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人,虽然年纪大了,但老当益壮。

当年他练过武,上过战场,有些身体素质。

怒气勃发的他,坐在府中的厅堂里的榻几上,须发皆张的呵斥着自己这不争气的三儿子。

伯子须跪在正中央,一脸的不服。

“父亲,不过就是一名奴隶罢了,儿子杀了他有什么罪?!”伯子须争辩道。

啪!

一只酒樽砸在地上,在伯子须脚边打转。

青石板都出现了一道裂缝。

伯惠舒震怒的声音传来:“你还有脸说!如今是什么年月了,你竟敢……竟敢在那众目睽睽之下杀人?!触犯了大灵律法,你这是在找死!”

“哼,我伯氏一族深受先君恩惠,儿子不相信那个小国君敢处置我们!”伯子须不屑的说道。

他年纪最小,伯惠舒生他的时候,已经四十三岁。

现在的伯子须,正是叛逆期的时候。

伯氏门风其实并不严,要不然伯子须也不可能彻夜不归外出狎妓。

但此刻伯子须于众目睽睽下杀人犯法,伯惠舒不可能视而不见。

“不敢?哈,你以为这几年国君对我们世族宗室,处置的还少吗?!”

伯惠舒一边呵斥,一边咳嗽,显然是气上头了。

家里人不敢发声,也只有他那老伴儿,也就是伯子须的娘能劝两句。

“算了算了,儿子也不是有意杀人,谁叫那力夫失手滚木?好在儿子没受伤。”

伯子须心中一暖,有娘护着,就没有什么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