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凤山南五十里有一个村庄,名叫‘小坟村’。因为村中槐树下埋葬着一个小儿的坟因此得名。村中生活屠氏族人三百余口,世代砍樵卖材,生活虽不富裕,但在族长屠七叔的管理下,全村人和睦相处,倒也其乐融融。
村中有一刘姓人家,男主人名叫刘老实,平时不善言辞,为人和善木讷,事事不与人争。刘婶倒是火爆的脾气,经常怒骂刘老实,因此村民们送其外号‘刘老实’,久而久之人们倒忘记了他真实的姓名。故事就得从这刘老实说起。
刘老实年过半百,任劳任干家境小康,但膝下却无儿女,这成了刘老实的一块心病。但最近刘老实老树逢春,刘婶儿竟然怀孕了,这让刘老实高兴不已。仿佛干活都有劲了不少。
这天,刘老实正在地里干活,忽闻地头有人呼喊其名字“老实叔!老实叔!”看这人衣着,好像是隔壁的小五。“哎,什么事儿啊?”“老实叔,婶儿快生了!你快回去看看啊!”说完,小五就消失了。刘老实呆愣了半天,急忙丢下锄头往家跑去。
突然间,黑云滚滚,压得很低很低,就像一只碗一般,扣在小坟村的上空,让人窒息。刚刚喜得贵子的刘老实哪有闲心注意这异兆?但毕竟年过半百,体力不如从前,刚到村口就已气喘如牛。
远远地望见自家门梁上悬挂一把菜刀——村中老辈人的规矩,得子时在自家门梁上用红绳悬挂一把菜刀可以消灾避祸。刘老实急忙往家中跑去,路过小五家门口时,隐隐听到痛哭声。。“唉!小五这孩子真可怜,年纪轻轻就死了!”这时刘老实正好一只脚跨进大门,突然脊背发凉“那。。那刚才是谁叫的我?!”
咔!一声闷雷前无征兆的闪电划破空中,劈在门口的槐树上,被击飞的碎片齐刷刷地砍断了那根系了菜刀的红绳,菜刀落下,垂直砍进刘老实的脑袋里!整齐地把一小半脑袋砍了下来。整个过程只有一瞬间,留下的,只有刘老实的尸体,以及尸体上惶恐的表情,仿佛临死前看见、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可怜到死都没有看见自己的儿子!
伴随着一声婴儿的啼哭,瓢泼的大雨倾盆而下。鞭打着着刘老实的尸体,冲刷着流了一地的脑浆!刘婶儿左等右等不见刘老实回来,心中阵阵惊悸不安。
前来道贺的人发现了刘老实的尸体,急忙告诉给屠七叔。屠七叔闻讯急忙赶到,看见惨死的刘老实当场晕了过去。众人急忙将其扶起,缓了半天,七叔才悠悠转醒。看着门口已被雷劈成两截的槐树,泪流满面:“作孽啊!报应啊!”
“三十年前,小坟村遭受百年难遇的大旱,不但庄稼毫无收成,就连山中的野兽都杳无踪迹。第一年全族人靠余粮苦挨,勉强度日。但第二年,每户家中存粮也所剩无几,无可奈何,村中决定每户只留一口,其余外出寻找生计。就这样,刘奉山就加入了外出的队伍,那年刘奉山逃荒到外地,差点饿死在他乡!就在这时,一户姓张的人家把他救了会来。从此,刘奉山就在这人家住了下来,主人拿他当成兄弟相待。每日帮人家干干活,不至于饿死而已。
但第二年就发生了变故,这家男主人突染恶疾,几天时间久散手人寰。女主人伤心欲绝,把他叫到跟前说道:‘兄弟,你若念在我家待你不薄的份上,就帮我照看我刚刚满月的孩子.’说罢,跳井自尽。刘奉山埋葬了张氏夫妻的尸体,收拾了点粮食,抱着孩子就回到了小坟村。
刘奉山的老婆是有名的悍妇,一见刘奉山出去两年竟抱着一个孩子回来,心中难免猜疑。家中余粮有所剩无几,心中越发的不满,动不动就对孩子施以颜色,刘奉山看在眼里虽然心疼,但又不敢劝阻。就这样过了一年。
谁知道第二年还是大旱,这下村民都慌了神。
突然有一天,不知道从谁家开始,仅存的牲畜在夜里就被偷吃的一干二净,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村中的人也开始遭到毒手!大家都说是山上下来的野兽,我带着几个村民上山巡捕竟毫无所获。
不知道是谁出的主意,用东西把那畜生给引出来,可是村中的家畜一个都没有了!于是,我们想到了用人!
刘奉山家保养得小孩儿无父无母,为了全村人的性命,大家都认为牺牲他是值得的,于是我们就去找刘奉山商量,刘奉山想了一会竟然答应了,毕竟那个年代养活一家人都费劲,再添一个小孩儿也是一个不小的负担。
就这样,我们做了一个陷阱,把小孩放在上面……三天之后我们上山一看,果然捕获一猎物,是一头肥壮的花豹!可是那小孩。。肚子被掏空,身体也被啃得残缺不全!大家把花豹分了吃掉了,小孩儿被埋在了刘奉山家门口的槐树下,这个村改名叫做小坟村,刘奉山从此变得非常抑郁,因此人们都叫他刘老实,我也因此当上了族长。第二年,风调雨顺,于是大家都选择了遗忘……”
听着七叔一口气把这个事儿说完,大家都直冒冷汗,这么说来,会不会是那个婴灵的报复呢?
“让我看看孩子,毕竟是老实的血脉!”说着,七叔抱起婴儿:“可怜老实啊!临死都没看见。。。啊!!”七叔满脸震惊,一下将孩子抛出!七叔他儿子屠长林眼疾手快,一下接住。“怎么了爹?”“是。。。是他!他。。。他又。。。又回来了!!”
全场寂静,只有雨声,雷声,还有孩子的啼哭声,以及每个人急促的心跳声……夜幕降临,一股死亡的气息压抑的人们喘不上气来。夜,诡异。屋外刘老实的尸体陈在雨水的泥泞中,半张脸,诡异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