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代的精彩缩写

冯积岐/文

《护国军神之蔡锷将军》是陕西青年女作家纳兰香未央继《若爱重生》三部曲等作品之后，推出的又一部既好看又有深度、既精致细微又大气磅礴的力作。作者饱蘸激情，绵针细织，开阔纵横，俯仰由己，将翔实的历史史实和富有想象力的虚构相糅合，将纪实性的春秋笔法和小说家的曲径通幽相结合，将一个历史人物用一支笔活生生地呈现给了读者。

可以说，《护国军神之蔡锷将军》是纳兰香未央对自己的挑战，对读者的挑战，对历史本身的挑战。她给自己出了一个难题。因为，她笔下的主人公蔡锷，是一个彪炳史册、被主流或野史都盖棺论定了的人物，是一个将自己和晚清、以及晚清之后的民国联结在一起的人物，是一个和这个民族、这个国家的军事史、政治史、文化史分割不开的人物，是一个几代文化人乃至老百姓都熟知的人物，是一个被几代作家书写过渲染过和印刷品和荧屏有牵挂的人物。要给这样一个人物写传奇，而且要写出个性、看点、热点是很不容易的。

由此，我要说，纳兰香未央是一个很有智慧很有才华的作家，她抓住了书写蔡锷的空间，这个空间就是蔡锷的情感世界、精神世界、心灵世界。人的情感世界、精神世界、心灵世界像海洋一样博大、深奥，挖掘不尽，书写不尽，尤其是像蔡锷这样的风云人物，他的情感世界、精神世界、心灵世界既是丰富、饱满、纯洁的，又是矛盾、痛苦、复杂的。由于抓住了书写空间，找对了书写空间，纳兰香未央才把人物写活了，写出了和其他作者笔下不一样的蔡锷。

《护国军神之蔡锷将军》把蔡锷放在了中华民族、乃至世界历史的大格局中去写，作者不只是写出了蔡锷的政治远见、军事才能、机智英勇；不只是写出了蔡锷对共和的坚定，对讨袁的果断；不只是写出了人人皆知的诸多历史事件。通过蔡锷这个传奇人物短短的人生历程的记录，读者通过作者的目光看到了晚清和民国初年的政治、军事、文化、世态、人情以及各色人等的心理、做派、形象；看到了民国初年那种理性缺失、阴谋充斥、关系蛛网般的纠结，看到了人心不古、纲纪坍塌的混乱景象；看到了晚清之后并非只是民国，晚清的筋骨连结民国的血液。正如谭嗣同所说：“二千年来之政，秦政也，皆大盗也。”蔡锷所极力维护的共和是什么样子呢？虽然，蔡锷讨袁功不可没，他是袁世凯的掘墓人，可是，共和之后依旧是你唱罢我登台，以至于你还没唱罢，我就登台了，亿万百姓依旧在战乱之中。这是对共和怀有理想的蔡锷不愿看到、但又不得不承认的史实。

在蔡锷过世后的百年历史中，人们谈论最多的，文人墨客津津乐道的就是蔡锷和小凤仙的故事。《护国军神之蔡锷将军》同样不可能回避。作者看似平静地写出了蔡锷和小凤仙的感情纠葛，凸现了蔡锷既激情饱满，又理性十足的人格魅力。作者有意识地让蔡锷的夫人潘蕙英占领了蔡锷的感情高地，让蔡锷的精神世界多了一层道德光环。无论怎么说，情感就是情感；情感的美好就在于其纯粹性。如果给人物的情感中过多地添加了社会性，给情感过多地添加了情感以外的功利性，这样的情感就值得怀疑了。我想，当蔡锷步入情感这潭水中的时候，他的情感世界是很清澈的。他和小凤仙之间、和夫人之间的情感都应该是纯粹的，后世人给他强加的非情感因子和故事都是一厢情愿的做法。

《护国军神之蔡锷将军》记录了一个丰满的传奇人物，也记录了一个风云变幻的时代，这是纳兰香未央具有高度概括的现实主义的功力所在。

冯积岐：男，1953年生于陕西省岐山县。毕业于西北大学中文系。陕西省作家协会副主席，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代表作有《村子》《沉默的季节》《重生》等，是继陈忠实、贾平凹之后陕派作家重要领军人物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