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靖王与睿王的军队被彻底包围。
外面十万军队层层布防,看得出来,那是三个月前萧君泽从皇城带去西面的军队,这就说明萧君泽并没有因为需要紧急回到皇城,只带一万军队。
剩下的十万藏在暗处,更是由朝堂之中,此刻最为有话语权的宣王掌控。
围拢之下,中间则是冯青云带领的一万军队。
两方对峙之时,虽然未曾动手,但他们军队之中竟也有不少人倒戈,而那些人似乎本就是效忠先帝的人。
而如今,无条件遵从先帝的意志,辅佐新帝。
最后,便造成了十五万军队力压五万军队的场面。
而这五万军队并不属于同一阵营。
萧谏云仰天长笑,面部极其狰狞,如果此刻还不能看清局势,那他就没有做人的必要:“二弟真的好手段,用花戏天一人同时算计本王和老四,真的是妙哉。”
他自我嘲讽,因为两年的运筹帷幄,在此刻似乎已经烟消云散,很难再有翻盘得机会,最后只能寄希望于南面,可是他如今式微,他们还会出手吗。
将所有的赌注压在他的身上。
一个被文弱书生耍的团团转的王爷。
而在他近乎癫狂的大笑声中,没有人敢说话,一片寂静。
直到军营之外,萧重卿眉头紧蹙,他看向身边的墨袍少年缓缓开口:“以自身为引,会不会太冒险了?如果他死了,以后去了西天,本王可没法向皇兄交待。”
“殿下说笑了,他有把握。”
息尘面带微笑的回答。
“那如今要如何?”萧重卿问。
“依照法律该当如何?晚辈知道两位王爷对殿下同样意义非凡,可是现在十五万人亲眼目睹,很难封锁消息。”
闻听此言,萧重卿有些欲哭无泪:“早知道,这么麻烦就不应该来。”
军队重重围绕之中,萧君泽与花戏天同时落下。
谢西辞仰头,看着落在身侧的青衫男子,一瞬间的无可奈何,反转来的太快,简直措不及防,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局中局中局中局?
萧君泽转头垂眸:“怎么了?”
“被震撼到了,在此之前,虽然已经知道你的打算,有了心理准备,可是亲眼目睹你这一系列的布局还是有些震撼。”
萧君泽微微点头,最后目光转向花戏天:“戏天,欢迎回来。”
“当然。”花戏天微微颔首收起来手中的利刃。
此刻,被围拢的军队之中,安显筠收起兵器走到了萧谏云身侧,他也曾敬重花戏天,此刻也是脸色难看:“殿下,要不要杀出去?”
萧谏云从沉默之中回神:“没有必要,我们还有一张底牌,可以翻盘,看看萧瑾瑜怎么想。”
话音落下,他们的目光同时看向萧谏云。
萧谏云最后的底牌在南面的南桓,而萧瑾瑜得底牌,似乎再三月之前已经被萧君泽瓦解。
今日之后,他没有再次翻盘,成为他们对手的可能。
萧瑾瑜仰头苦笑:“三哥,瑾瑜似乎彻底输了。”
话音落下。他缓缓闭眼,神情极尽苍凉。
执黑棋,则必赢。
棋盘之中,黑棋先行。
若是萧君泽手握黑棋,开启一局棋盘,那便表明他必然会赢,因为如同他说的那句话:我从不下没有把握的棋。
但如果,其他人开启一局棋盘,他被逼无奈,手执白棋,他同样临危不乱。
因为他同样执白不败。
只是这一次,他虽然依旧手执黑色棋子,但父皇的死全然在他的预料之外。
天正帝建德二十七年三月七日,这一日是天正帝逝去的第七天,也是新帝登基的日子。
举国哀丧只进行了短短七日的时间,然而这七日之中却发生了太多的事。
新帝的兄长靖王,与弟弟睿王觊觎皇位,在皇城封锁之时毅然出城,劫持新帝试图篡位。
最后,宣王萧重卿带领十万大军紧急离开皇城镇压,才得以安定。
最后,在先帝逝世的第七日,新帝登基。
改年号为安,是为长安元年。
登基当日,新帝并没有如同意料的一般,第一时间处置两位王爷,只是禁足二人,最后裁剪朝堂官员,手握皇城之中所有势力,紧握皇权。
并且,除去了明面之上向着靖王、睿王二人投诚的爪牙。
登基当夜,萧君泽自身便服前往皇陵,祭拜先帝。
只是却是一人前往,并没有带任何一位朝堂官员。反而带了一个红衣之人。
知晓内情者,曾道出那红袍之人曾在西面边关战争之中,担任康王谋士的位置。
皇陵之中,此刻一片黑暗,万籁俱静。
萧君泽从皇陵的排位前,一个一个祭拜而过,最后停在了最为崭新的那座墓碑前。
墓碑之上,刻着一个人的名字:萧重九。
那是逝去的先帝,天正帝的尊名。
萧君泽跪在墓碑之前,面对逝去的父皇行三拜之礼。
他身后,同行的谢西辞也是双膝跪地,行三拜。
最后,萧君泽起身拿出了一壶酒,有凭空拿出两只茶杯,在酒杯之中各自倒满。
萧君泽抬手,一仰脖颈,一股辛辣顺着咽喉流淌而下。
他低头,将另一杯酒洒在坟墓之前。
占地足有三亩的坟墓,之下何其巨大。
但他只是一言不发,坐在最前方的墓碑之前。
不知是否是因为酒水太过辛辣,他重重咳嗽几声,双目泛出血红色的光泽。
谢西辞站在远处,并未靠近。
这时,一个身着蟒袍的男子持着一封卷轴而来。
谢西辞目光扫过,抬手微微一礼:“宣王殿下。”她的语气极为恭敬。
宣王淡淡一笑,如沐春风:“原来是谢姑娘。”
他微微颔首,最后双手捧起了卷轴:“这是先帝逝世之前,留给陛下的密诏。”
说着,便要交到谢西辞手中。
谢西辞退了一步,连忙拒绝:“王爷还是亲手交给陛下吧。”
少女眉眼含笑,宣王目光扫过最后长叹一声:“还有一些事情,需要本王处理。”
宣王无奈的耸肩。谢西辞最后只能接下这封卷轴。
事情办完,宣王萧重卿便转身离去,离开皇宫直奔国子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