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万事了了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是非成败转头空。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

一壶浊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明.杨慎

孙履道不多时到达茅山,收了法。

九十一岁的张雨精神矍铄。

率徒众迎迓。

“孙真人光驾茅山,茅舍生辉,未能远迎,恕罪。”

孙履道拱手,作阴阳抱拳礼:“道德天尊,贫道有礼了。”

张雨等人抱拳回礼罢。

将孙履道二人迎进三清大殿。

张雨将门人喝退。

道:“这位姑娘,面色难看,中毒邪?”

胡碧青拜倒:“告张真人,小女子遭人算计,中春毒,伏望赐药救命。”

张雨道:“姑娘请稍稍移步,贫道为姑娘掐脉。”

胡碧青将手伸出。

张雨一掐。

“此五毒莲花相思散,莫得担忧。贫道这就命徒儿煎药。”

命人将苦练道术的静心唤来。

静心收了法,随师弟一同前往大殿。

问:“师弟,何事慌张?”

师弟贼笑:“准是师傅偏爱,要赐婚于你。”

静心敲师弟脑袋。

“休的胡说!”

到了大殿,师弟告退。

静心步入大殿。

“师傅。”

张雨道:“快与全真孙履道真人,劳山胡碧青仙姑见礼。”

静心恭敬道:“见过孙真人,胡仙姑。”

二人回敬。

“多礼了。”

静心抬眼一瞧,愣住。

心里暗赞:“

炉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说的就是这样的美人吧。”

胡碧青也抬眼皮。

见静心眉清目秀,灵蕴天成,目澄清水,身修翠竹,温文尔雅,一表人才。

那被春毒迷惑的心再难坚守,一时,神智恍惚,飞身而起,扑入静心怀内,娇软软道:“好哥哥,想煞奴了。”

静心手足无措,玉面通红,张口结舌,口齿不清道:“仙姑,仙……,这大庭广众,太过放浪,快将我放了。”

张雨与孙履道对视。

孙履道笑道:“不若成就这段姻缘。”

张雨脸色一苦。

“道友,贫道见此女红霞罩定,内有清气,必是个修正道的妖精,这人妖结合,恐坏彼此道心。”

孙履道道:“如今骑虎难下,若是仙姑醒来,不知道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张雨道:“请道友将仙姑定住,贫道赶紧让徒儿煎药。”

“善。”

孙履道用定身法将神志不清的胡碧青定住。

吩咐静心:“甘草,绿豆,菊花五钱;陈皮,菖蒲,连翘,金银花三钱;三碗水煎,速速取来。”

静心慌意乱,闻言怔怔出神。

张雨呵责:“大丈夫顶天立地,岂能被妇人迷惑心性,还不快去。”

静心羞惭。

“弟子惭愧。”

张雨再将解药说了遍。静心快步离去。

孙履道笑道:“你徒儿动凡心也。”

张雨道:“年轻人,血气方刚,实属正常,道友,请伸手,贫道见你中毒不浅。”

孙履道将手递过。

张雨探知。

“道友中南疆蛊毒,若不早除,性命堪忧。”

孙履道道:“还请道友救命。”

“道德天尊,贫道自当尽心尽力。”

静心不一会儿将药端来,与胡碧青灌下。

孙履道解了法。

胡碧青片刻清醒,羞臊欲死。

“妾清白尽丧,一死而已。”

将头撞向殿柱。

静心慌忙抱住。

“仙姑,你何故如此刚烈,性命宝贵。”

胡碧青被静心抱住,娇躯丢了骨头一般,使不出半分力气。

娇嗔:“害人精,快放了妾,好羞人。”

静心道:“仙姑寻死,不敢放。”

胡碧青挣脱不得。

凄凉一叹:“冤业郎,何故乱我道心。”

静心愧疚:“是静心之罪。”

胡碧青道:“汝心动否?”

静心老老实实道:“仙娥玉女,静心一凡夫,心动如潮,倾慕之至。”

胡碧青啐道:“你倒是个老实人。”

张雨在一旁干咳。

二人急忙分开。

胡碧青羞赧,低头不言。

张雨道:“你二人的事情先搁置一边,孙真人中了金蝉蛊,取石榴皮煎汤送来。”

“徒儿知晓。”

静心离去。

胡碧青银牙一咬,跪伏在地。

张雨是个人精,知道她要说什么。

抚须长叹一声:“罢了,孽缘,只是我徒尚有一未婚妻,仙姑可能相容?”

胡碧青道:“恐彼不容,妾无此念。”

张雨命人唤来徐思。

徐思进来拜见了。

“师傅唤徒儿何事?”

张雨指着胡碧青道:“此女欲为尔兰闺姐妹,不知汝意,故唤来相问。”

胡碧青瞧徐思,举止端庄,娴静秀丽,心里有计较。

徐思微笑:“徒儿无怨,这是夫君的福分。”

伸手拉住胡碧青道:“姐姐,何方人氏?芳名为何?”

胡碧青道:“妾不敢隐瞒,劳山狐仙胡碧青是。”

徐思呆了呆。

随即打趣:“怪不得夫君的魂都被你勾走了。”

胡碧青羞。

“妹妹好生调皮。”

静心送来药物,与孙履道喝下。

张雨将备好的坛盂放到他嘴边。

孙履道“哇”的一声,吐出一寸长蛊虫一条。

张雨掐了真火咒,点燃里面的酒水,将那蛊虫烧化。

孙履道浑身通泰。

起身拜揖:“活命大恩,不作言谢但有差遣,万死不辞。”

张雨扶起:“扶危济困,道者本分,道友多心。”

张雨告静心道:“仙姑欲委身于你,不得相负。”

静心心肝乱跳。

“弟子得仙姑垂怜,已是万幸,何敢有辞,只是委屈了二位娘子。”

徐思道:“不委屈,天缘。”

胡碧青道:“命也。”

孙履道道:“择日不如撞日,明日便是良辰吉日,可将婚事办了,贫道讨杯茶水,未审道友尊意?”

张雨道:“那便明日。”

静心隐有难色。

孙履道道:“小道友,何故愁眉不展,新婚之喜,应当高兴才是。”

静心道:“兄大仇未报,恐堕温柔乡,丧失斗志。”

孙履道惊:“汝兄何人?”

“无念道兄是吾结拜大哥。”

孙履道一拍脑门,叫道:“这个事情有蹊跷,小道友万不可寻仇。”

静心嗔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张自然当偿还这等业果。”

孙履道叹息不尽。

道:“你兄非他所杀,实自裁。个中缘由,张天师与贫道说起,待贫道说与你听……”

将无念与张自然的恩怨一一道出。

静心听完,哭倒在神像下。

“兄长,何故早早诀别,致弟身心如焚,不得再聆听教诲。”

孙履道摇头:“这修道之人,最忌动三毒之火,贫道一时贪杯,惹出两条人命,悔之不及。”

静心不知道该怎么办。

徐思与胡碧青二女安慰。

孙履道道:“张天师为此事悔恨,封了法剑,不再与人斗法。”

静心恨道:“他人在何方?”

孙履道道:“天师苦苦推演,寻得你兄转世之身在九华山,已前去寻他,了却这段因果。”

静心喜道:“果真如此?”

“天师怎会以此事诓贫道。”

静心道:“我当往九华山寻兄。”

孙履道:“不劳,你喜事将尽,成婚再去不迟,恐你兄已被带回天师道。”

静心心思百转千回。

思考半晌:“便依尊长之意。”

二女喜气洋洋。

张雨将茅山前辈请来,三人一一拜礼。

弟子众那是羡慕嫉妒恨。

一弟子艳羡:“师弟好福气,得此仙娘。”

一人笑道:“师兄,不可乱想,弟妹也!”

“去,师兄才不会。”

婚礼并不隆重。

这乱世,搞的太华丽,指不定被群寇盯上,打上门来,劫财劫色。

静心着喜袍,与二位娘子交拜罢,入了洞房。

掀了盖头,喝过合卺酒。

心里乱跳。

“二位娘子,天仙邪?”

徐思啐道:“油嘴滑舌。”

胡碧青娇羞道:“轻薄儿。”

静心心旌摇动。

揽住二位佳人。

“狐狸精,可别采补为夫。”

胡碧青嗔怪:“妾不会那等邪术。”

三人坦诚相见,滚到一起。

一夜风流,缱绻缠绵,你侬我侬,好不恩爱。

次日,静心与娇妻别离,与孙履道一同前往九华山寻兄。

二位娇妻很识大体,只交代他一路小心。

孙履道驾起祥云,静心踏上。

半日行到九华山。

一位和尚迎来。

“阿弥陀佛,施主,师傅等候多时了。”

二人还礼。

“法师,打扰,敢问法号?”

“贫僧忘尘。二位贵客,随我来。”

正是出家的韩林儿。

忘尘带着二人参了明法长老。

“阿弥陀佛,施主,贫僧等候多时。”

孙履道作礼:“早闻长老禅道高深,幸得相见,还望赐教。”

明法长老道:“老僧一拙僧,真人谬赞,可互相切磋。”

二人探讨一阵禅法,获益匪浅。

静心等的着急。

忘尘道:“施主,随我来。”

静心随忘尘到放生池。

忘尘指池子边上的一对大雁道:这对大雁前些日子飞来此处不肯离去,师傅告知前缘方知乃昔年恩公,施主欲求之人,便是他们。”

静心悲从中来。

颤声叫道:“兄长,嫂嫂,愚弟拜望来迟,有罪。”

伏地拜倒。

一只大雁飞来,啄静心的发冠。

忘尘告道:“这是恩公,那是你嫂嫂。”

静心将这只大雁抱住,放声大哭。

“兄长,如何堕了畜生道,好没有天理。”

忘尘忧伤道:“恩爱深重之人,来生少不得要变鸳鸯大雁之类,了却夙缘。阿弥陀佛。”

这大雁极有灵性,眼中含泪。

静心更是伤心。

“兄长,你稍待,愚弟带你回茅山。”

静心放开大雁,到明法长老处。

“长老,可否让我带走兄长?”

明法长老和蔼道:“善哉,张天师昨日前来,了却因果,欲带走他们,那大雁不肯离去,今日你来,已动离心,与尔缘分未尽,带它们走吧。”

“多谢长老。”

明法长老道:“这二雁最喜欢听《法华经》,老僧有手抄本送与你,望你时常与它们诵经,消解业债。”

忘尘取来用黄布包裹的经文。

静心接过,打开一看。

里面是用血书的一部经文。

肃然起敬。

“长老,这太贵重了。”

明法长老道:“此经乃是忘尘刺舌血所抄,数年功竟,为报答恩公,为其集福。如今送你,也是结个善缘。”

静心感谢:“多谢道兄。”

忘尘道:“此为人本份,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否则禽兽不如也。”

静心千恩万谢,带了经书,携这对大雁,驾起祥云,回到茅山。

将此事与师傅,娘子说了。

胡碧青道:“夫君,你兄弟二人缘分不浅。”

徐思调笑:“来世莫要改形换体,做对夫妻。”

胡碧青捧腹娇笑!

静心羞臊:“这丫头,口不择言,嫂嫂知道了,有你好受。”

徐思面色尴尬:“你嫂嫂的醋劲可不小,看看你兄长,好怕它。”说完花枝乱颤。

静心了却了心事。

与孙履道打听人间事。

孙履道叹道:“天道好杀也。”

静心惊:“真人何出此言?”

孙履道道:“你且听贫道细说。”

“请赐教。”

“夏桀,商纣,五霸七雄,始皇,匈奴单于,王莽,曹操,五胡,杨广,安禄山,黄巢,辽君,西夏君,金君,蒙鞑帝,陈友谅,朱元璋,凶暴之徒,而拥王土,故知天道好杀。”

静心瞠目道:“朱元璋能称帝邪?其暴邪?”

孙履道唾弃:“一草莽独夫耳,面善心恶,暴君,尔不闻彼有隐恶三。”

静心道:“哪三?”

“一者,霸占人妻,见貌美妇人必将掠来享用;

二者,好娼妓,逢青楼必入求欢;

三者,权霸炽盛,暗设密卫,监察百官。

此三者,百姓夜半惊魂,不能安睡,而彼独得皇气加身,故而,天道好杀。”

静心垂泪道:“独夫草莽,不识礼仪,不知圣贤之道,迷于五欲,纵得国位,恐不久长,遗害子孙,可怜百姓遭殃,万民涂炭。”

孙履道道:“天道好生也!”

静心道:“这有何说?”

孙履道道:“武王伐纣,八百诸侯不期而会,天意民心相合,故开周八百年江山;

玄德公出身鄙陋,而得官民拥戴,天意民心相合,得竟千秋功业;

虽国灭,至今称赞不尽。故知天道好生。”

静心恍然:“天意即是民心,独夫仗福德力尚暴,暂得天道庇佑,终究身死国灭,为天下笑。”

孙履道道:“然。”

二人在山林纵论天下大事。

人间却打的不可开交。

至正二十五年,孛罗帖木儿学董卓,威逼顺帝,祸淫后宫,为顺帝恶,遣喇嘛以咒术杀之。

王保保送皇太子回宫。

至五里外。

太后欲为不臣之事,让皇太子寿吉度上位,王保保不愿卷入其中,数里而退,皇太子怨。

至正二十七年,朱元璋率军攻张士诚。

张士诚命在旦夕。

哭告其妻刘氏:“我败且死,不足伤之,奈重八贪色,霸占陈友谅妾,及诸多民妇,若见卿貌美,恐入火坑,尔何为?”

刘氏曰:“君勿忧,妾必不负君,为朱重八匹夫所辱,玷污君之声名。”

乃抱二襁褓之子,积薪齐云楼下,驱士诚群妾侍女登楼,令养子辰保纵火焚之。

张士诚肝肠寸断。

咬牙切齿怨骂:“重八匹夫,死也要化身厉鬼断送尔江山。”

赞:

刘氏精神千载光,吴宫丘墟哭夕阳。

齐云楼前芳魂在,共与梅花歌《国殇》。

张士诚自经,为人所救,不死。与重八死战。

重八打进东吴,俘虏张士诚。

闻刘氏死,太息:“惜乎,失一媵妾矣!”

遣使者说降张士诚。

张士诚齿恨,嗔恨道:“老母妻子,皆命丧其手,吾恨不能啖彼血肉,焉能降他。”

使者告朱重八。

重八心量狭小,恚。

将张士诚置小船,送往应天府,欲动私刑。

张士诚绝食,至金陵,见守卫松懈自忖:“而今不死,更待何时。”

便自解腰带,悬梁而死。

张士诚者,义气之君,百姓多感念之。

今有苏州有祭祀地藏王,挂天灯之俗,以纪念彼之厚恩。

清人俞国鉴有诗奠张士诚:“

十庙钟山黯夕阳,一龛犹自祀张王。

吴中花草怜焦土,海上风云忆故乡。

霸略已销黄蔡叶,盐徒曾起白驹场。

行人掬取春泉奠,疑带当年御酒香。”

朱重八灭了张士诚。便起兵攻方国珍,方国珍同年降。

至正二十七年十二月。朱重八起兵北伐。

作檄文《谕中原檄》传告天下反元义士。

檄谕齐鲁河洛燕蓟秦晋之人曰:

自古帝王临御天下,皆中国居内以制夷狄,夷狄居外以奉中国,未闻以夷狄居中国而制天下也。自宋祚倾移,元以北狄入主中国,四海以内,罔不臣服,此岂人力,实乃天授。彼时君明臣良,足以纲维天下,然达人志士,尚有冠履倒置之叹。自是以后,元之臣子,不遵祖训,废坏纲常,有如大德废长立幼,泰定以臣弑君,天历以弟酖兄,至于弟收兄妻,子烝父妾,上下相习,恬不为怪,其于父子君臣夫妇长幼之伦,渎乱甚矣。夫人君者,斯民之宗主;朝廷者,天下之根本;礼义者,御世之大防。其所为如彼,岂可为训于天下后世哉!及其后嗣沉荒,失君臣之道,又加以宰相专权,宪台报怨,有司毒虐,于是人心离叛,天下兵起,使我中国之民,死者肝脑涂地,生者骨肉不相保,虽因人事所致,实天厌其德而弃之之时也。古云:“胡虏无百年之运”,验之今日,信乎不谬!

当此之时,天运循环,中原气盛,亿兆之中,当降生圣人,驱逐胡虏,恢复中华,立纲陈纪,救济斯民。今一纪于兹,未闻有治世安民者,徒使尔等战战兢兢,处于朝秦暮楚之地,诚可矜闵。方今河、洛、关、陕,虽有数雄,忘中国祖宗之姓,反就胡虏禽兽之名,以为美称,假元号以济私,恃有众以要君,凭陵跋扈,遥制朝权,此河洛之徒也;或众少力微,阻兵据险,贿诱名爵,志在养力,以俟衅隙,此关陕之人也。二者其始皆以捕妖人为名,乃得兵权。及妖人已灭,兵权已得,志骄气盈,无复尊主庇民之意,互相吞噬,反为生民之巨害,皆非华夏之主也。

予本淮右布衣,因天下大乱,为众所推,率师渡江,居金陵形势之地,得长江天堑之险,今十有三年。西抵巴蜀,东连沧海,南控闽越,湖湘汉沔,两淮徐邳,皆入版图,奄及南方,尽为我有。民稍安,食稍足,兵稍精,控弦执矢,目视我中原之民,久无所主,深用疚心。予恭承天命,罔敢自安,方欲遣兵北逐胡虏,拯生民于涂炭,复汉官之威仪。虑民人未知,反为我雠,絜家北走,陷溺犹深,故先谕告:兵至,民人勿避。予号令严肃,无秋毫之犯,归我者永安于中华,背我者自窜于塞外。盖我中国之民,天必命我中国之人以安之,夷狄何得而治哉!予恐中土久污膻腥,生民扰扰,故率群雄奋力廓清,志在逐胡虏,除暴乱,使民皆得其所,雪中国之耻,尔民其体之!

如蒙古、色目,虽非华夏族类,然同生天地之间,有能知礼义,愿为臣民者,与中夏之人抚养无异。故兹告谕,想宜知悉。”

这个中有个玄妙处。

承认元人正统也,噫!古之欲谋九鼎者,皆如是无耻之尤,重八一草莽独夫何能免哉!

元何得为华邦之主,宋人,彼饲养之犬马,亡国之奴也,华夏无元,华夷,不得不辨。

个中言就禽兽之姓者,与彼为富贵而忘先辈之耻,无有异矣!

故知重八诈伪。

至正二十八年。

朱元璋金陵僭帝,国号大明,年号洪武。

洪武元年七月。

明军逼大都,顺帝出逃。

复燕云十六州!

洪武三年,朱重八伐北元,胜,俘元昭帝妻妾,子媳,得充后宫。

洪武五年,二次北伐,败。

洪武十四年,三伐,胜。

洪武二十年四伐,胜。

洪武二十一年五伐,胜。

洪武十三年。

开始大肆诛杀功臣。

种种秽恶,不忍细说。

却说张士诚,常遇春,蓝玉,刘伯温等被朱元璋阴谋害死,下了冥殿。

告到阎王殿。

阎王知彼等冤屈。

亲自断案:“既然汝等怨气难消,本王分断:

张士诚者,朱重八夺尔江山,便让汝投生朱家,断送大明江山,煤山吊死,还你一报。暂且到人间享受香火。”

“阎王明断。”张士诚欢天喜地去了。

又断:“常遇春者,恣意杀害,罪业不浅,念汝忠义,先下地狱受刑,刑期满了,投生为闯王,反了大明,坏他国运。”

常遇春凄惨而去。

又断:“蓝玉娇恣,但于社稷功劳甚著,重八竟施剥皮抽筋之刑,冤业最大,先到地狱受刑,后为狄将多尔衮,诛杀朱氏子孙,偿还业报。”

蓝玉凄凄而去。

又断:“刘基一生操劳,却被毒害,含恨而终,便让你转生藩王吴山桂,享受人间荣华,再坏他江山,暂且到人间游荡。”

刘基拜谢,去了。

阎王一一对冤死之人断定。

元末。

仁君者徐寿辉。

义君者张士诚。

信君者明玉珍。

诈君者陈友谅。

暴君者朱元璋。

昏君者铁锅。

独暴君,昏君得执天下神器,古今同。

明得国正乎?

主邪国邪,不正。

明不正耶?

明正,民心正国正。

重八僭号不正,而民正。

自春秋以来,皆僭号,无有正君,但有正民。

(不欲再啰嗦,此书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