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那帮犯上作乱的谋逆者中,有一位约摸二十岁左右、年纪跟慕容依剑差不多,身穿一袭容氏皇朝专属的亲王服饰、头戴紫金王冠的年轻男子,格外引人注目。他,毋容置疑,正是那位禹亲王。
不过,此刻身为阶下囚的他,看上去,却颇为狼狈,发丝凌乱,跛足披发,脚上、手上戴着重重的镣铐铁索,根本不像一个身份尊贵、具有天家威仪的亲王皇子……
时下,当他一触及慕容依剑那耀眼如阳、伟岸无比的身形时,犹如在绝望边缘似看到了一隙求生的希望,忙装做可怜兮兮的样子,跪伏在地,声泪俱下地哀声婉求道。
“堂兄,堂兄,看在我与你同是容氏子孙的份上,快,救救我!”
“我是受奸人所害的呀,是被他们一手设计和嫁祸的……我……我……我向来胆小懦弱,胸无城府,无大才,从来都没想过要登上那九五之位啊,更不敢生出谋反之心哪!”
“堂兄,堂兄,求求你,替我说句公道话吧,我真的是被冤枉的……”
现下,只有你能救我了,堂兄……呜……”
说到这,那禹亲王已是哭得声竭力嘶,哀悸不已,泪如雨下……
“哼!你,给我住口!”
“看你这一副人不人、鬼不鬼,大逆不道的贱骨头样子,哪配自称我容氏子孙?哪还有一丝我容氏子孙的风骨与担当?恐皇家的颜面和祖宗的脸面,都被你给丢光了……”
就在那禹亲王极力卖惨,试图上演一出'苦情戏'来博取慕容依剑的同情时,猛地,突听慕容依剑一下子拔高了声音,挟着近五成的功力,厉声暴喝道。那一声喝问,带着风雨欲来的雷霆之怒,可谓是犹如暴龙吟,猛虎啸,生生地把在场所有之人,包括那一干罪大恶极的谋逆者们,都震得是颤了三颤,吓得何止是胆战俱裂,惊吓万分……
“堂兄,堂兄,我……”
在那一声的威吓之下,那禹亲王更是吓了个半死,瘫软在地,语不成声……
“你听我说呀,堂兄……”
良许,待那禹亲王反应过来,正欲再为自己辩解开脱时,岂料,慕容依剑却不再给他分辩的机会,又一声厉喝紧随而至……
“闭嘴!”
“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见事情败露,就伪装无辜,口口声声说自己冤枉,欲推卸责任,你,可真是我容氏的'好子孙'哪!
说话间,只闻慕容依剑将牙恨得是咯吱响,由此可见,他对这位与他同样是身为天潢贵胄的皇嗣王孙有多失望,有多痛恨……
“联合外人,勾结宵小,祸乱我南宋朝堂,杀害北唐、东夏两国质子,豢养死士杀手,聚兵谋反,欲弑兄夺位,这一桩桩,一件件,焉敢说,你没有参与其中?”
“在你那看似温良、懦弱的表象之下,实则暗藏的乃是对那把'龙椅'及那皇权疯狂欲得、昭然若揭的狼子野心……”
“你的戏,到现在,也该演足了,是时候该收场了!”
“来人!”
“将证据呈上来,好让这位禹亲王死个明白!”
说着,慕容依剑又朝身后的两名貌似文官打扮的通译、长史,冷声吩咐了一句。
“是!世子!”
那两名通译、长史恭敬地应了一声,随即,便呈上一沓又一沓厚厚的帐簿及一些书信凭证……
“给!”
“你好好给我看清楚,这些可都是从你禹亲王府的秘室中搜出来的,上面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记载着这些年你暗中豢养死士杀手、招募组建军队、收买朝中官员所耗费的银两开支,及你与他们秘密来往的书信凭证……”
“还有,红丸之事,与你也脱不了干系!”
“如何?你,还敢叫嚣自己是被冤枉的吗?”
与此同时,只听'啪'地一声,慕容依剑随手从那名通译手上,接过了两册帐簿,就劈头盖脸地砸向了那禹亲王……
“你……你……你……”
“原来我们之所以会败得这么惨,都是中了你的诡计!莫非,这一切,都是你在暗中绸缪,精心布的局?”
“好!好你个慕容依剑!”
直到此时,那禹亲王方才是'浮生一梦,方始初醒',知道自己乃是入了慕容依剑的彀,着了慕容依剑的道……只见他'腾'地一下子站起,也顾不上脚镣扯动身体的疼痛,手指着慕容依剑,一改先前的温驯,露出了其狰狞凶狠的本性,连堂兄也不叫了,直呼着慕容依剑的名字,恨声骂道。
“怎么,这就急了,再不伪装了?就凭你这蠢才孬样,也敢妄想'君临天下',肖想那'九五至尊'之位?”
“哼!真是夜郎自大,不知死活!”
“今日,我就在此,诛你这一干逆贼,正国法,肃纲纪!”
这时,在那禹亲王的一片怨毒骂声中,又听慕容依剑紧跟着不屑地冷哼了一声,语声中浓浓的杀机立现……
“你……”
“慕容依剑,你不能杀我,我可是先帝的幼子,当今皇上的手足,杀了我,你就不怕天下之人说你功高震主,挟天子以令诸侯,是真正的佞臣及枭雄吗?”
一见慕容依剑杀机毕露,那禹亲王立时慌了,立马搬出了'功高震主'的理由,临死之际,仍不忘垂死挣扎道。
“功高震主?”
“哼!亏你还说得出口!我慕容依剑就是自视功高震主,怎么了?”
“我虽功高震主,可我却功在社稷,功在黎民,一片丹心,天地可鉴!”
“我,撑的是这南宋的天,护的是这南宋的民,佑的是这南宋的国祚,且千秋功过,自有后人评说,公道自在人心!还轮不上你这宵小来数落我!”
“既然你抬出了这个理由,触了我之逆鳞,那我就多一刻都留不得你了!”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此,乃开国先祖所定之律法!”
“我,这就代表容氏先祖,亲自送你这容氏的不肖子孙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