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珍妮丝

第一次，她是在电话中，用一种半开玩笑半忧伤的口吻对我说：“我觉得再也上不了学了……”

“为什么呀，珍？”

“呃，是因为我妈妈，她说我们家负担不起了。”我简直无法描述说这话时珍妮丝声音中那种满不在乎的腔调。实际上她是在用一种很平淡的语气说着一个可望而不可即的东西。“所以我觉得我不会再上学了。”

“我真的很遗憾，珍。”

但是过了一会儿，她好像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你知道吗？”

“什么？”

“今天下午我差点儿要了自己的命。”

“珍！怎么回事？”

她用古怪、冷漠的口吻说道：“我把自己锁在车库里，然后发动了汽车。”

“可是为什么呀？”

“我不知道。可能是因为我不能回去上学的原因吧，我想。”

“后来呢？”

“呃，有个家伙正在修剪我们的草坪，他听见了马达声，跑过来发现了我，那个时候我都快要一命归西了。”

“真是太可怕了，珍。你究竟被什么迷住了心窍……”

“呃，好了，还是……”她改变了话题，“今晚还去萨利家吗？”

后来，在萨利家的那天晚上，大家都没怎么注意珍妮丝，但是她坐在那儿，一会儿对着我，一会儿又对着鲍勃说：“今天下午我差点儿自杀了，鲍勃。”

“什么！”

她轻声地说：“我差点儿杀了自己。我把自己反锁在车库里，让汽车的马达一直转着。”

“到底为什么呀，珍？”

“我想是因为他们不想让我上学了。”

“哦，我很遗憾听你这么说，珍。但是今天下午是怎么回事？瞧你都干了些什么？”

“正在割草的工人救了我。”

萨利走了过来，问：“怎么啦，珍？”

“呃，我上不了学了。”

我这时忍不住插了话：“快死的时候是什么感觉，珍？”

她哈哈大笑起来，“哇，好玩，四周一片漆黑。”然后，她对着瞠目结舌而又半信半疑的萨利说道：“今天下午，我差点儿自杀，萨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