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市场不是掷硬币游戏：随机漫步与科恩之争，或库特纳与科恩之争（科恩获胜）

如果库特纳的随机漫步理论是正确的，市场波动是随机的，那么对每日价格波动的检验应该很容易办到。我们可以从非常简单的问题开始：“如果市场波动是随机的，那么无论是周几，交易价格的波动幅度即最高价减最低价难道不应该保持一致吗？”

还有就是：“如果所有价格波动都是随机的，你难道不会认为无论价格是上涨还是下跌，一周中各交易日的价格波幅都应该是相等的吗？”

最后一个问题是：“如果价格波动是随机的，是不是一周中的各个交易日的价格都不应该也不会出现明显的上涨或下跌趋势呢？”如果市场没有记忆，大家在哪天掷硬币或参与交易都应该无所谓，然而事实却说明在哪天掷硬币不但有关系，而且关系重大。

我并不轻信理论家的论调，而是在市场交易中寻找答案。我问了其他人上述问题以及其他诸多问题，以检验每日价格是否独立，或者说，某种形态或某种历史价格波动是否一贯影响第二天的价格，希望推翻著名的随机漫步观点。答案很明确：市场变化无法证明库特纳的论点。表6-1和表6-2证明了这一点。我选取了两个最大的也是最有效的市场作为样本：包含500只成分股的标准普尔500指数和美国国债市场。

库特纳提出的市场就是在掷硬币的论点越来越盛行，但基于1998年的研究成果，我发表评论说明库特纳得出的观点有多激进。我的观点一如以前我在评论中所写的以及我的研究结果所展示的，而且请注意，1998年以来我一直在定期进行同样的实验。事实胜于雄辩，比我说什么或补充什么观点都强得多。我的结论维持不变：尽管充斥着各种随机性，但市场上存在着可以发现的秩序和乖离，我们可以将其用于交易。

让我们来看看经过时间验证后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我的第一个问题是：一周内各个交易日的价格波动幅度是否相同？第二个问题是：一个交易日的开盘价与收盘价之差与该交易日是周几有关吗？最后一个问题是：我要看一下每天价格净波动幅度。依据库特纳的观点，所有这些问题的答案都是一样的，即不会有偏差或偏差很小。

对于标准普尔500指数，所有周二和周五的价格波动均大于一周的其他几天；对于国债市场，每个周四和周五的价格波动最大。不是每天的波动都应该一样吗？

你该打赌，最好赌点儿什么，因为从表中可以看到两个市场收盘价与开盘价之差的变化也非常大。标准普尔500指数周一的价格波动最大，平均值达到0.631，周四的价格波动最小，平均值仅有–0.044。

在国债市场上，日价格波幅的差异更大，周二最高为0.064，而周一最小，只有–0.001！

最后看一下两个表格的最后一列，周五的标准普尔500指数变动为负，而债券市场周一与周四的价格变动为负。库特纳一定会说这不可能，在一个有效市场上，没有任何一天会呈现价格上涨或是下跌的趋势。然而市场表现截然相反，在一周内的确有某些天比其他几天更适合买进或卖出。

说到底，库特纳及其拥趸显然没有检验过价格变化对一周各个交易日的依赖性。我做了一项研究，让计算机在每天开盘时买进，在收盘时卖出。我在每个谷物市场中都进行了这个回测。虽然这本身不是一个交易系统，然而数据给这本书的读者创造了一个机会，让他们比那些将本书束之高阁的人受益更大。数据结果说明：

在所有谷物市场中，周三出现显著上涨形态的机会比一周内的其他几天要多。

这个结果支持了我的论点，甚至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期。从1998年以来，大豆市场一直是在周三暴涨，你从表6-3里也能看到。

在小麦市场中进行同样的试验（见表6-4），结果也不错，而且对短线交易者而言，周三依旧是值得期待的大概率上涨日。

假设数据如此，那么创建一套大豆交易系统就不难了。如果价格呈上升趋势（周二收盘价大于30天前的收盘价），则我们在周三开盘买入。离场点设置在第一个可以获利的开盘价上，同时设置一个1600美元的固定金额止损，可以从图6-1中看到这个策略的回测结果。

接下来，检查一下，看看随机漫步理论到底怎么了？当然，看上去这个理论在每周三的谷物市场中并不奏效。很明显，这正是我们在这场游戏中的优势。当然，这个优势很微弱，可是赌场在其经营的所有随机概率的赌局中，就靠这1.5%～4%的优势赚钱。也就是这微小的百分比，只要赌的次数足够多，就能为赌场赚出兴建酒店、提供自助餐的银子。

虽然各类谷物，尤其是大豆提供了一些短线获利机会（本书第1版写于世纪之交），但还有更多的短线爆发的市场可以关注，比如标准普尔、国债、英镑及黄金。其中前两个最适合我们这些短线和日内交易者。

表6-5展示的是每周各交易日对这些市场价格变化的影响。同样，传统学派还会辩称，即使在价格随机波动的假设下，也会出现一些统计偏差，但非常少。就我们所了解的情况来看，每周最佳交易日的确使未来价格波动发生了乖离，一个使我们能够从中交易获利的价格乖离。

我钟爱的短线交易策略之一就是每周最佳交易日。我会关注开盘价到收盘价之间的价格变动，而不仅是收盘价之间的价格波动。原因很清楚：短线交易者（至少对日间交易者而言）一天的交易总是始于开盘，终于收盘。

表6-6显示的就是在每周最佳交易日进行开盘买入、收盘卖出的回测结果，选取了国债和标准普尔500指数作为交易标的。随机漫步理论家现在可谓在苟延残喘了。英镑期货每周三有55%的概率收盘价会高于开盘价，每笔交易可“获利”18美元，这让我们对随机漫步那套说法嗤之以鼻。“获利”之所以带引号是因为扣除交易佣金及交易滑点后利润所剩无几，然而这一形态说明了市场乖离的存在，使我们得以开发出可交易的策略。

在所有周二的交易中，有52%的机会黄金期货的收盘价都高于开盘价，每笔交易平均亏损为3美元，同样国债期货在每周二的表现也没太大起色，只有47%的时候期货收盘价高于开盘价，每笔交易平均亏损为35美元。对这个概率乖离表现得最淋漓尽致的是标准普尔500指数（见图6-2）。我就是在这里发现乖离现象的，并且从1984年开始交易这个品种。每周五有57%的概率，它的收盘价会高于开盘价，平均每笔交易获利达到l09美元！债券交易者要注意的是，在所有的周一行情中，收盘价高于开盘价的概率是55%，平均获利53美元。

根据回溯到1998年的数据回测，周五是买入黄金的每周最佳交易日。我们用谷物期货中使用的策略，按同样的离场点与止损点设置对黄金期货进行一个快速的交易回测，结果再次表明周五明显偏于上涨，乖离非常强烈，正如你在图6-3中所看到的那样。

我确定这方面还有更多回测可以做，并能创建出一套成功的下半周黄金交易策略。

如果你想知道每日收盘价之间的关系，结果也是相近的，价格乖离与博弈优势也很明显，大家可以自己研究。

表6-7展示了开盘买进、3日后卖出策略的交易结果。剩余的随机漫步追随者一定会告诉你3个交易日范围内是找不出每周最佳交易日价格造成的结果差异的。有效市场会消除任何差异。然而当我们基于开盘价到收盘价间的价格波动回顾每一周中表现最好的几天时，我们可以发现巨大的价格乖离，而且也会因为认识到市场并不完全随机而尝到甜头。唯一随机的市场是黄金期货市场，我研究的其他市场全部打破了随机漫步理论。国债与标准普尔500指数一马当先，展现了巨大的交易收益。

每周最佳交易日策略的确令交易结果大不相同，而且给我们提供了可以交易的实际价格乖离。利用这个策略获利的方法很多，大家可能已经有了一些自己的想法。当然，如果大家想在某一市场中进行短线交易，这也是你一定要了解并考虑的乖离因素。

采用开仓三个交易日后出场（不设止损点）的策略，在黄金期货（1999~2011年）上进行回测，净值可达119 650美元（见图6-4）。

之前，我提到过开盘价至关重要。如果价格在开盘时就扩张或乖离，它很可能就会沿着扩张的方向继续运行下去。给大家介绍一个交易方法：我们将交易日价格乖离与一条简单的规则结合起来，在每周最佳交易日开盘价上加上一定百分比的前一日价格波幅，在这个价位以上买进。我们盯住每周最佳交易日，在开盘后价格上涨到一定比例后买进。我们的离场策略很简单：持有交易直到收盘，然后获利了结或止损了结。（还有更好的退出技巧，稍后介绍。）

周一在开盘价加上周五价格波动的0.05%的价格上买进标准普尔500指数，对于一周才一天的交易来说，这样的获利是相当令人激动的（见图6-5）！采用这种交易方式，总共交易758笔，其中获利交易435笔，净利润达95 150美元，每笔交易平均利润为126美元，胜率达到57%。在周二开盘时，以开盘价加周一价格振幅的70%买进债券，则可获利28 812美元，胜率达到53%，每笔交易平均利润为86美元，获利虽然不多，但如果采用更好的离场策略，这一数字则会大有改观（见图6-6）。这些交易数据说明通过每周最佳交易日这样一个简单的信号过滤器，我们做到了教授都认为不可能的事情—击败市场。

再重复一次，股票市场价格被证实在周一倾向于上涨，国债期货在周二倾向于上涨，而几乎所有谷物期货则是在周三倾向于上涨。为了证实这一观点，我们回测了1968年以来的谷物期货价格（30年的数据）、1977年以来的债券期货价格（21年的数据）以及股指期货自1982年开始挂牌交易以来的所有数据（17年的数据）。简言之，为了获得可信赖的结论，我们掷了足够多次的骰子，观察了足够长时间的数据来确定乖离确实存在，价格绝不是由醉醺醺的水手在《华尔街日报》的每一页上随机醉步走出来的。

经过这项研究，我们比其他的交易者在博弈中领先一步，棋高一着，对交易机会的把握洞若观火。交易者获利的关键并不是交易得有多频繁，毕竟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每天做交易。像我一样的老手都知道，赢钱是看你能多久不交易，对交易条件有多挑剔，只有这样才能将交易变成一项成功的事业。

机敏的交易者可能已经在思考我即将回答的问题：“如果每周的交易日有乖离，那每月的交易日会不会也这样呢？”

回答是肯定的，证据马上就能看到。下面的回测结果是这样得出的：选取标准普尔500指数期货和美国国债期货作为样本，在显示的每月最佳交易日交易，开盘时买进，进场后第三个交易日以收盘价平仓，标准普尔500指数期货的止损设为2500美元，国债期货的止损设为1500美元。

进场日并不是日历日，而是每月最佳交易日（TDM）。一个月有22个交易日，但是由于假日、周末等缘故，我们通常没有22个交易日。我们进场的规则是在图示的每月最佳交易日开盘时建仓。这就意味着大家要数清楚本月到现在已经交易了多少个交易日，以准备交易。

每月最佳交易日这一概念类似周期性影响。大多数研究市场行为的作家或学生将注意力放在日历日上，然而这种做法有一个内在问题：如果计算机计算的最佳买入日是15日，而这个月15日是周六，并且前一天又是假日，那我们什么时候进场呢？周三、周四还是下周一？每月最佳交易日消除了这一问题，使得我们能将注意力放在特定的可交易的日子上。

我并不像每周最佳交易日那样完全依靠每月最佳交易日进行交易。每月最佳交易日只是我的一个信号，是确定我何时采取什么样的交易的一个领先指标。我并不一定在特定的每月最佳交易日进行交易，我对具体的交易保留我的判断，直到这一现象反复发生。我要看看其他方面的情况，因为这是一场现实中的思考者的游戏，并非机器人虚拟现实体验。我的研究表明，所有的市场都有一个每月最佳交易日的信号周期，在这段时期内，价格上扬或是下跌的概率对我们确实有利。如果大家做交易的市场不同于本书中研究的市场，就需要找台计算机或找个程序员来提供一些你所交易的标的的回测数据。

的确，在一年中的每周、每月都有播种与收获的时机。有些时机会比其他时候好，但只有毫无经验的交易者才会盲目地利用这些机会交易。我的策略是找到规律，比如每周最佳交易日或每月最佳交易日，将其与其他发现结合起来，想尽办法使出手时有足够多的胜算。要是你和我打牌赌钱，相信我会带上一副做过记号的纸牌，也就是那些我想下注的牌，让我赢钱的概率尽可能大些。如果天平不是很明显地偏向我，我为什么要交易呢？每年都有很多可以“作弊”的交易机会，我会等到时机成熟。

就说到这儿吧。表6-8与表6-9分别展示了交易标准普尔500指数与国债的每月最佳交易日。

这些结果实在让人惊异。通过一些非常简单的方法，一个月内只要有6天交易国债便可获得211 910美元的利润，一个月只要交易7天标准普尔500指数便可获得387 320美元的利润。标准普尔指数的回测结果反映了在建仓日无须止损，随后止损金额应设为2000美元，而国债则需要在建仓日当天设l500美元的止损金额。

大家或许不想盲目地采用这些交易日期，但我们一定要关注并了解这些关键的交易周期，因为我们可以在博弈中保有概率优势，我们知道价格最有可能在什么时候开始大幅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