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段话时,淩起了身,走到了唯一的桥栏边,转身看着我,后在栏上就那样坐了下来,背对栏外风景;我知道,他不可能让我回去,所以,我也不再想提了;我不知道淩这么做原来只是为了羽,为了瑾儿好,这,让我很感动;如伯娘所说,爱屋及乌,淩的肚量还真大,连羽及瑾儿都容忍的下,一味都在有为他们想;也许,是因为自己愧疚羽带走了我吧;但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只证明,淩真的很仁慈,很善良;
我不知道羽为什么今后不会再有孩子,也许因我吧;但我也不能再做什么,我与淩有交易契约,他能留下我是他的自由,可我却不再有自由,我已无权对他要求什么,能再在这尘世已是我的一种幸运;不管他如何做都只能由他了;
我扭头看着栏边的他,半晌;收回视线,沉默了;
微风拂过,张舞着我们的身影弧线,轻衫飘尔,长发悠扬,似温馨而优雅;
“你既然能看到羽的未来,那你能看到我的未来吗?”
沉默一阵后我突打破了沉寂,转头无澜地看着栏边长发飘扬,衣衫悠拽的淩;他互着双手,坐立栏边,看着我轻摇了摇头;
我不解;
“为什么?”
淩目光盯着我,突伸手摸了下鼻梁;
“因为颜儿跟我有关系,我们就像人类的相士,能占卜算卦别人的事迹未来,却不能看到预知自己的未来,这个是一样的道理;”
他因为不知道预知自己的未来而不好意思吗?竟会有那样的动作;真正一说到自己,他怎么也会像有些人类一样,羞涩??!
果然,都是恶魔特殊的能力,怪不得他字字会说的那么肯定;
本想笑他为什么无缘故摸鼻梁做什么,我皱了眉,突觉得肚子痛,伸手欲放下手中茶杯,却因疼痛影响杯子放到桌沿没放稳‘噹’的一声掉到了地上;这让刚移眸的淩大惊失色;
“你怎么了颜儿?!”
一眨眼就晃到了我的身边,不知所措的手欲来扶我,因疼痛我一把就抓住了他的左手,一手抚着自己的肚子,忍着痛有些坚难的道了句;
“可能要生了;”
闻言的淩也不顾什么形象礼节,弯身就一把小心横抱起了我;
“我带你回房;”
急然地道了句,抱着我就直朝我的房间奔去;
刚到院中就遇到了伯娘从后院忙弄出来,看到凌抱着我直奔房间惊问了句;
“是不是要生了?”
“是,伯娘,你准备好快过来吧;”
淩随口道了句,抱着我的身影早已到了我的房间门口,直去了我的内房;
等伯娘来时她已端了盆热水,需要的东西都带齐了;进到我房间,看到淩坐我床边,一只握着我的手被我抓得血液不通泛白,他的眉心紧锁,安慰地低声道了句;
“忍着点,颜儿,痛就喊出来吧;”
而我,亦是紧皱眉心,痛使我脸上额际都是冷汗;在他面前我只是紧咬下唇,说什么都不肯叫出声;
“公子下去吧,这里交给我就好了;”
伯娘道了句,走来将端来的热水放到了木架上;我松开淩的手转抓住了被子;
“淩出去吧;”
喘着粗气挤了句;淩皱着眉心起了身,看了我眼决不犹豫的出去了;因为这是生孩子,他什么忙都帮不到,能做的就是不妨碍到我们;
屋内,伯娘从容有序的替我忙着,屋外,房门紧闭的门边,淩互手倚在门边,眉心一直都未放开,紧锁着;目光低垂紧紧地盯着自己的脚尖,这样的神情像是在惆怅沉思着什么;逸衫长发仍在风中飘着美好的优弧,意境是那样的清逸悠尔,可他眉心紧锁的淡静神情一点也没被缓减,他的身上反倒更有了冷漠神情;互着手的手,小指竟不宁的在另手手臂上屈动点擦,一看他手指就知道他心神不宁,脸上却表现得淡静得很;
心一直惦记着屋内的动静,一开始还安静,随后听到屋内有极度痛苦的呻吟;他的眉头一提,锁得更紧;之后听到的全都是痛叫的极度难耐嘶竭的声音,那样让人听了揪心的声音几个起伏后,‘哇’的一声便听到了孩子的哭声;也随着那一声婴儿落地的哭声,淩紧锁的眉头亦松开了;他依旧互手立门边,小指也不再乱动,就那样安静的倚立着,嘴角扬了欣喜的笑;
“恭喜芜城,是个小男孩;”
伯娘抱着用小棉被包好的瑾儿来到我面前,欣喜地道了句,抱到我面前让我看;
没想真是男孩,淩说的真准;刚生出的孩子红粉粉的,看不出有多漂亮,却很可爱,我看着心安地笑了;
“看,多可爱;”
伯娘在我面前逗了逗孩子,笑道;刚出生的孩子不会笑,只会嘟着小嘴动舍头;却看了也让人动心可爱;
“伯娘辛苦了;”
我真心地道了句;虽生瑾儿让自己痛了段时间,但我觉得,瑾儿一直都没折磨到我,不管是怀他,还是今日生他,一切都很顺利来的;
“辛苦的是芜城才对,折腾了大半天;你好好休息会吧,我去抱给公子看?”伯娘笑着道;
“嗯;”
我点点头;伯娘特喜爱地抱着瑾儿就出去了;
门口,门轻然一声就开了,伯娘抱着瑾儿走了出来;淩松开互着的手起了身;
“公子,生了,是个小男孩;”
伯娘笑着同淩道了句,便抱给淩看;
“我抱抱;”
淩嘴角勾了笑,伸手便去接伯娘手中的孩子,后小心地抱在怀中,低眸细细地看着,嘴角微笑欣然;
“可爱吧,公子;”
伯娘在一旁道了句;目光也盯着淩怀中的孩子,尽是欣笑;
淩点点头;
“嗯;”静静地应了句;亦是欣喜,目光一刻也未离开过怀中的瑾儿;
“我去看看颜儿;”
淩抬眸道了句,便抱着瑾儿进屋去;
“去吧,公子;”
伯娘的声音在身后响了句;后帮淩重掩了房门;
淩来到我床前;
“颜儿;”
轻唤了句;我睁开双眸,看到淩抱着瑾儿就站我床前,脸上挂着欣笑,自然迷人;他在我床沿坐下,空出一只手替我掖了掖被子;
“颜儿累了吧?”
我摇头,静看着有笑的淩;他低眸逗了逗怀中的孩子,又抬眸看着我;
“瑾儿很可爱,颜儿看过了吗?”轻语问;对瑾儿的神情,疼爱不已,像那就是他的孩子一般,欣喜又开心;
我点头;
他看了我眼,目光又落到了瑾儿身上;勾着迷人温柔地笑低眸看着怀中的瑾儿;
我看着淩沉吟了许;
“淩现在就把瑾儿送回去吧,告诉羽他叫瑾;……还有,不要跟羽说我还活着,就说我……难产死了吧,因瑾儿难产只留了瑾儿……;”
说着我从被中伸出手,手中拿了两样东西,一样是羽母后送给我的吊坠首饰,一样是羽送给我的玉短笛;伸向淩;
“这是羽及羽母后送给我的,你帮我转交给他们吧;……淩懂得;”
淩懂的,这叫临终托物,虽不是真实,但他懂我这么做的用意;
这样的决定跟结果是最好的;我只有这样说才能让羽死心,忘记我,若不这样说,羽一定会找我,找我一辈子,一辈子为我,一辈子忘不掉我,我不希望这样;我想,时间长了他自然会忘记的,就算不忘记,也会随时间的流逝而变淡变模糊的;
淩蓦然抬头,有些诧然的看着我;听到我后面的话,眸光闪过一惊艳,后有些怃然地看着我,有不忍,却沉默着;良久,伸手接过了我手中的东西,点点头;
“嗯;……我会时常让颜儿看到瑾儿的成长经历的,也会替颜儿保护好他,让他成为凌羽最好的继承人;”
轻言承诺了句;我点头;
“谢谢,那拜托淩了;”
因刚生下瑾儿有些累,所以声音有些弱轻;
淩沉吟的看了我眼;
“那我先走了?颜儿先休息,好好睡一觉吧,我叫伯娘来照顾你……;”
我点点头;
“嗯,去吧;”
催促了句,我的双眸却忍不住疲倦的闭上了;淩静凝看了我眼,抱着瑾儿转身走出了房间;
无泪菱镜看尽人生,寂寞花开幕夜无主,飞雪风情疏视冷看,依痴情,轮回镜里痴徘徊,风月不管经几世重,情丝不断亦乱世坤……
这就是他想向我表达的自己吧,只可惜当初我不懂,看不懂亦听不懂;现在我明白了;这就是身为恶魔多情痴情一生漫长的冷寂,看尽人类话剧,后对人类(我)痴情的淩;人妖相恋,乱了人间世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