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魂牵梦萦

下了一路向北的汽车,我转坐小二路公交车直奔学校,我假装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眼睛不由自主地在左右两旁的妇女身上游离。

大约二十分钟后,汽车停在了校门口,我下车后,退后二百多步,站在太阳下,我眯着眼睛,皱着眉头,观望二高,它建造的颇具特色,教学楼建造的跟个棺材似的,餐厅长得酷似马桶,我在心里默默说道,这个鬼地方花掉了我爹好几千元,它让成千上万的学子对它魂牵梦萦。

摇了摇头,我单手提包,迈入这座即将葬送我三年青春的校园。

校园里栽满了绿油油的黑槐和白皮的杨树,风儿轻轻吹拂,偶尔几片树叶飘然落下。年龄与我相差无几的家伙遍地都是,他们的毛儿很杂,红、橙、黄、绿、青、蓝、紫,也有鸡窝头或卷毛,他们毛色的时尚把我衬托得更加土气。

大门内侧停放着一整排教师的豪华汽车,与外侧一排破烂不堪的学生自行车形成鲜明对比,老师与学生的等级对比一目了然。

一个一脸看起来“我很牛”的黑脸保安凶神恶煞地立在大门口,手里摆弄着一根短粗的警棍,一副随时准备战斗的架势,他长得面目可憎,十分违法,脸上留着横七竖八的显眼刀疤,从哪个角度看都不像好人。

我告诉你,你别看黑脸看起来很唬人,其实他并不牛,他能用一根警棍把别人搞定。我比他更牛,用一根两毛钱的香烟就能把他搞定。如果给他一包烟,让他为你提鞋也不是没有可能。

融入了嘈杂的人群之中后,我感觉自己渺小的如若无物,我想二高除了大之外再无其他特点了吧?

如果当初不是那个美籍华人出资三千万元大规模扩建了这座私人高中,它就不会如此之大,也不会有这么高的知名度,更不会引得数以万计的家长带着孩子慕名前来,他们不惜花费重金,满怀希望地把孩子送到这里读书。

三年后,他们竟毫不讲理地咒骂那个美籍华人,把子女高考落榜而产生的满腔愤怒、以咒骂的方式施加在了人家身上。

人家行了善事,修建学校,学校是一座建筑物与学生的落榜有什么关系呢,怎么能把一切责任推在人家身上呢?

一个学校永远不会犯错,犯错的是学校的管理者,就好比汽车不会撞人,撞人的是司机一样。

你们人云亦云地为子女选择私人高中,你们错手把子女的前程毁了,或者孩子不好好读书,你们能怪谁呢?

后来,我被迫在一个大雪飞舞的晚上逃出二高的时候,我没咒骂那个美籍华人,人家是个无辜的善良老人……

我分到的班级是23班,23班是普通班,我被分到普通班跟我出钱的多少有着直接的关系,前面的一行人拿着录取通知书,等待着登记报到。

我站在队伍后面,想起了我爹先前说的一句让我很感动的废话:如果咱家有钱,老子就让你进特优班。

班级门口的几个人在窃窃私语地谈论着什么,他们时不时望一眼班里。

师兄在我身后拍了一下我的肩膀下,他说:“枫子,你怎么来这么晚?”

我转身问他,道:“他们谈论什么呢?”

师兄笑得很贱,拉着我挤进人群,踮起脚尖,指着人群中间的一个正在数钱的女人,说道:“枫子,你有没有觉得不对劲?”

我视力不好,索性仗着自己一米八的魁梧身躯轻易地拨开人群,又向前挤进一步,把前方的几个黄色脑袋给按了下去,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那不是我爹抽我时嘲笑我的那个女人吗?倒霉到家了,她怎么是我的班主任,我为此发呆了好一会儿。

“你是不是欠揍!按着老子的脑袋很舒服吧,说你呢!”被我按着脑袋的红毛骂了句。

我反应过来,松开手,连忙对他道歉说:“对不起,对不起。”

师兄把我拽了出来,继续问我:“你发现了吗?”

我有点尴尬地说:“发现不对劲了。”

一个个头大约一米六的家伙把我们拉到门外,一脸贱笑地说:“以我阅妞无数的经验来看,班主任的胸十有八九是假的,不信的话,你们可以摸一下,一摸辨真假。”

这个家伙是我的室友,教师子女,高一复读了三年,我们尊称他为文祥哥,在我追求喜欢姑娘的坎坷道路上,他虽鼎力相助,但未立下汗马功劳。

我们遇到任何的情感问题都找文祥哥,他自称情圣,对女性有着多年的研究。在春夏季,他那对出了名的小眼睛能在二百米以内,准确地说出脱了高跟鞋的女性身高和体重。他还自吹,一百米以内能看出女性的胸的尺寸和重量,准确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以上,五十米内鼻子能闻到女人是不是来了血事。

我的班主任叫王婷,二十多岁,时光的流逝始终没有冲淡我对她的深刻印象。

她身上有一个最突出的部位,雷公嘴;

她身上有一个最不凸出的部位,一马平川的胸。搞笑的是,她特意买了一对特丰满的塑胶壳摆在胸那儿欺骗众人,后来在同桌阿曹的一拳之下现出了原型,我到后面会详细叙述事情的来龙去脉。

报到结束,我拿着分到的宿舍号去了六号宿舍楼,那是一座破旧的老宿舍楼,白色的墙面已经成了灰色,墙后的排水管破破烂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