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目狰狞地冲进家门,克罗索直奔地下室。就在刚刚,机械椅与球体的量子通信中断了。通常来说这意味着管理员已经离线或者离开了长子的星球。可是他看到的最后画面是拉克西斯在公交站旁边等待他的虚拟女友前来赴约。此后的突然中断看不出任何主动中止活动的痕迹,这很可能表明是设备出现了故障,也就是说拉克西斯不光在虚拟宇宙里胡作非为,而且很可能造成了破坏。
对此,克罗索希望一切还能来得及修复,也希望拉克西斯还在虚拟宇宙里面。因为只要那个让他失去四肢的人还在,他就有办法在法律之外对其狠狠地施加制裁。
接着,他来到地下室,看到拉克西斯还好端端地躺在“手术台”上,脸上立刻露出了兴奋喜悦的神情。
以最快的速度连接上设备,他在传输意识之前想的是在阿特洛波斯和拉克西斯面前把当初的事情和盘托出,然后把拉克西斯在长子世界的所作所为也让阿特洛波斯好好看看。让她知道是谁让她的理想破灭,又是谁对她心怀不忠,虽然很难界定这样是否属于出轨,但经验告诉他,阿特洛波斯不会视若无睹。
“启动上线进程。”
……
来到虚拟宇宙,克罗索发现一切运转良好,拉克西斯造成的影响有限。他看到拉克西斯还在与那个长子的女孩甜蜜地约会,而阿特洛波斯却毫不知情地在另一个世界忠实地完成自己的工作。这种强烈的反差立刻令克罗索之前的打算显得太苍白,太便宜了,根本不足以安抚一颗想要报复的心。于是另一个主意很快就冒了出来,他要亲手教训这个该死的家伙!
……
晚上7点多,天还没黑。秦晓瑜和许成坐在一间小饭馆里。看着男友还在为下午算命的事闷闷不乐,秦晓瑜的胃口也差了许多。
“哎呀,就是个算命的瞎说,至于那么在意吗?再说那诗到底什么意思不也没解出来吗?虽然不是什么好话但也没有明确地说什么不好的东西啊。你别去想了,来,快尝尝这个,本姑娘亲自给你盛一碗。”说完,秦晓瑜把一碗老鸭汤推到许成面前。
许成此时还是放不下疑问,那个老人如何能够发现自己的身份,手法还这么怪异。难道真的只是自己多心吗?被他故弄玄虚的手段唬住了吗?……算了,不想了,还是好好陪她吃个饭要紧。其他人又能把我怎么滴?
想到这里,许成长出了口气说:“我去趟洗手间。”而后起身离开座位。他其实不会有在虚拟中排泄的需求,但是洗洗脸感受一把清凉似乎有助于调节思路和情绪。
他就这样走了,没有回头。秦晓瑜也没有意识到这一刻有多么特殊,所以没有把目光追过去多看一眼。
许成轻轻推开洗手间的门,拧开龙头把水抹在脸上。搓洗间,他听到身后厕所隔间的门开了,有人走出来,站在了自己身后。他感到很奇怪,因为旁边还有一个水槽,这个人根本不需要等待自己把位子让出来。可是对方似乎就盯住了这个位子,而且还在靠近,最后连鞋尖都顶到了自己的鞋跟。
拉克西斯对此很不爽,今天遇到的怪人已经够多了,现在又来了一个长子的电影里常出现的那种变态。于是他立马擦了擦眼睛上的水,抬起头想要从镜子里看看身后的情况。
然而镜中展示的并不是身后洗手间的映像,而是虚拟环境析构的代码。“怎么回事?!”许成惊讶的自言自语,同时猛地向后转身。
身后那人掐准了许成转过身来的刹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卡住了许成的脖子。许成感到呼吸困难,抬起双手用力想要掰开对方的手指。可是那人的手就像铁钳一样力大无比,甚至单手就把许成向上举了起来。
许成憋得满脸通红,眼球股得老大,想喊又喊不出,情急之下只好用尽力气踢打对方。
克罗索给自己选的这副身体非常强壮,虽然被拉克西斯击打的部位仍有痛感传来,但他可以不去理会。
此刻在现实中,拉克西斯的身体并不缺氧,但神经系统传来的呼唤却是“我急需氧气。”这导致他真正的呼吸和心跳急剧增强,血压和体温飙升,很快接近了危险范围。
克罗索在系统中拥有最高权限,能够通视其他管理员的状态信息。所以一看不能再这样折磨拉克西斯,他决定换一种方式,于是用力把对方向后一推。
拉克西斯感觉自己被推出了老远,大大超过了身体与水槽和镜子之间距离。他感到身体像是通过了某个界面或者说“结界”,看到四周变得一片漆黑,眼前只留下那个抓着自己的壮汉和壮汉身后一个长方形的窗口。那个窗口无疑就是镜子,因为还能看到里面有洗手间的事物,但那些东西正在越变越小,越变越模糊。很明显,他在远离那个世界。
接着,只过了很短的时间,拉克西斯看见周围的黑色背景中有许多亮点被拉长成细线,仿佛自己正在星海中加速飞行。然后,他被那人猛地丢下,像陨石一样重重砸进地面。
赫尔墨斯从遇袭开始就开启了护盾,所以拉克西斯没感到疼。可说来也怪,为什么护盾没有隔开那家伙呢?拉克西斯想不明白,但显然那家伙不是长子。
意识到这一点,拉克西斯从自己砸出的坑里爬起来,看到自己正置身于一个像火山口般的更大的凹坑中并且头顶没有大气,只有浩瀚的星空。
“护盾还能维持气体环境?赫尔墨斯,多亏有你。”
“主人,别放松警惕,那东西还在附近。”
这时在凹坑顶部,一处被阳光照亮的地方,那个人飘然降落在那些如野兽獠牙般翘起的岩石之间。
“你是谁?要干什么?”拉克西斯冲对方喊道,可声波只在他自己周围护盾覆盖的范围内传播。
克罗索注意到了对方嘴巴的动作,猜出了其中的内容,但并不打算回答什么。他调用后台模块从脚下的土壤里抽出一把阔剑,二话不说直奔对方而去。
面对攻击,拉克西斯知道有护盾在身,所以毫无惧色,只是出于本能稍稍回避了剑锋。
这一次本能无疑是对的,因为护盾在对方的剑刃面前再次变得像完全不存在一样。
克罗索的攻击势大力沉,他瞄准拉克西斯虚拟身体的左臂砍去,想要一刀一刀把对方的四肢全都削掉。
拉克西斯左臂被划出了一个大口子,鲜血喷薄而出。他连忙按住伤口,双腿用力向后一跃,试图与对方拉开距离。哪知道这个地方的引力非常小,情急之下猛地用力竟使他跳到了远比自身身高更高的地方。惊诧之余,他努力控制平衡,可还是一屁股摔在了离起跳地点三米多远的地上。
克罗索对这一跳并不感到意外,因为他在举剑冲向拉克西斯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长子的肌肉和自己对运动的把控还不能很好地适应这里的重力。他感觉身体很飘忽,每一步都要小心斟酌发力的尺度。这使他无法专心运剑,动作失准。而这可能也是拉克西斯的左臂尚在的原因之一。
“有意思啊,有意思。”克罗索在护盾里自言自语,“这次是重力。看来我永远也无法面面俱到。也罢,这样追杀起来不是更有乐趣吗?”
拉克西斯看见对方嘴唇上有轻微的动作,但无法读出内容,只觉得对方的样子像是在享受。这太诡异了。他到现在依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今天为什么会遇到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人和事,但他就是遇到了。面对眼前的情况,如果可以沟通,他也许很愿意和对面那个怪物坐下来聊一下,可现在看来那显然不可能。对方的剑如果再砍过来该怎么办呢?继续躲吗?那什么时候是个头?如何才能终结这场噩梦?危急中他想到了赫尔墨斯:“嘿,赫尔墨斯,启动管理员离线进程。”
赫尔墨斯很快回答:“程序无法启动,另外还有更多的后台模块正在被系统限制使用。我正抢时间治愈您的伤口,因为也许马上您就不能自愈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拉克西斯大声抱怨说。
“冷静,元帅大人,您得赶紧想办法应对。抱怨是没有用的。”
“喝,冷静。”拉克西斯对自己说,而后用了半秒钟来想办法。这点时间当然不够,可对方已经又杀过来了。
克罗索这次控制得比上次好了,他大步跨越着突进,在身后扬起细碎的尘埃。由于没有空气的作用,那些微粒相对一致地做着简单的抛物运动。
仓促间,拉克西斯支撑着站起,而后展开双臂,膝盖弯曲,微弓着腰,眼睛紧盯着来袭的剑刃。
克罗索斜向左下挥出一记斩击。
拉克西斯原地跳起,以前空翻落到敌人身后。
克罗索又回过头来,调整步法,扭转腰身,追击横扫。
拉克西斯则以灵动的步法旋转身体再次躲过。
克罗索见对方滑得像一条地球上的泥鳅,不禁有些恼怒。可他很快想起在机械椅上看到的拉克西斯独斗四名歹徒的战况,其身法动作和师承杰勒德的自己还颇为相像。心中不免产生了一个大胆的猜想:拉克西斯向来是个注意保养的人,即便经过了野外生活的磨练,也从来都是设备傍身,脏活累活都是不上手的,更别提习武锻炼了。那他是哪里来的这些战斗的技巧?莫非……
趁着克罗索思考的片刻,拉克西斯连续几个大跳来到了凹坑的边缘。往前是斜向上的岩壁,碎石、尘埃和矿物微粒散落在上面。“赫尔墨斯,还没好吗?马上就到你说的大石头了!”拉克西斯着急地喊道。就在躲避怪物攻击的这一小会儿时间里,他和赫尔墨斯想出了一个对抗的手段。
“快了,快了,这个星球富含金属矿物。等我信号,你再过去。”赫尔墨斯回答。
“但愿这次你靠谱。”
“从没丢下过您,长官。”
……
克罗索带着疑问在后台查阅了机械椅的访问记录,果然,上星周有人偷看了长子的感官文件,时间就在他陪阿特洛波斯进入虚拟宇宙的空档。一定就是他,这个该死的,自私的,偷窥别人秘密的,胡作非为的混蛋!一想到这里,克罗索已经彻底怒不可遏了。他抡起重剑,飞奔而起,用跨度更大的跳跃袭向拉克西斯。其动作就像展开轻功的侠客一般。
“他来了,他来了!你还有多久?”拉克西斯语气慌张地问。
赫尔墨斯此刻正竭力运转,性能已推到了极限,所以迟疑了片刻才说:“锻造完成!现在!”
拉克西斯长出了一口气,兴奋地说:“真是掐点儿啊!”说完朝着斜坡上的一块岩石狂奔过去。
克罗索完全不晓得对方还有任何还手之力,认为其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的逃跑而已,所以毫不迟疑地奋起直追。
拉克西斯边跑边往后看,当他到达岩石的时候,对方也正好追近到了剑刃可及的范围。
克罗索这次志在必得,当然不想错过出手的机会。只见他瞬间发力,猛然跳起,双臂运剑,高举过头,接着腰腹协力,两腿张开,向下狠劈。
拉克西斯确信这一击是直接要命的招式,同时庆幸情况尚在掌握之中。他单腿用力向右一蹬,整个人往右堪堪躲过劈砍。接着右脚踩住旁边稍高处另一块突出的岩石横向发力,同时扭转身体,臂展收缩,腰部运劲,凌空回身使出一记摆腿。
克罗索完全没有心理防备,而且就算有在双臂重击落空之后也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他的剑劈在一块大石上,火花四溅。然后自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脚。
这一脚把克罗索整个脸踢得转向了右边,而后人倒在坡上像一卷草席一样跌跌撞撞地滚到了底部。
“作战成功,干得好,士兵!”拉克西斯激动地大叫。
“欧哦……谢谢长官,我需要一些时间来冷却,短时间内帮不了你了。”
“好的,你先看看风景吧。现在该我了。”拉克西斯说完转身来到刚刚被砍中的岩石后面,用力把看起来较松的一边蹬开。大半岩石立刻沿着被克罗索砍出断面裂开,许多碎块沿斜坡滚落下去,露出嵌在剩下部分中的一把双手长剑。
伸手握住剑柄,拉克西斯感到力量和信心涌进体内,然后他抽出长剑,看了看坡下的对手,脸上露出了和面对辉哥时一样的表情。
克罗索从眼冒金星的状态下回过神来,感到左半边脸火辣辣地疼,但看到对方脸上的狂笑,他马上握住剑重新站起来,而且怒火更加旺盛。
一决高下的时候到了。两人某种意义上都是杰勒德的弟子,命运的丝线在此时此地交汇,原欲、情感、回忆、现实纠缠其中。也许剑是唯一爽快的了断方式。
二人很快就把架势拿了起来。拉克西斯以顶位起势,克罗索则以牛位与之对峙。
虽然克罗索报仇心切,而且刚刚吃了点小亏,但是若论战斗经验,恐怕还是更胜拉克西斯一筹。目前敌手的实力究竟几何尚不明朗,他便决定先主防守,待有破绽再做进攻。
拉克西斯可没想这些。四肢的神经元富集区域刻下的记忆令他兴奋,他不久前才拥有并且还不会驾驭这种强大的感觉,更不用说在脑子里思考什么战术了。他要的是马上痛打对手,于是毫不顾忌地从坡上冲了下去,率先发起进攻。
面对攻击,克罗索不慌不忙地后退,见对方把剑柄举过头顶,判断其想要借助冲锋的势头斜劈,头脑中立刻想到了反击的招式。只见他突然收住后退的脚步,从容地迎向对手,然后优雅地运剑在身体右侧划过一个圆圈,同时脚步稍向右移。当对手的剑劈过来时他倒腕运剑,双手协力向左,使剑尖斜向左下,剑身斜挡在身前。
由于力量和角度拿捏地恰到好处,克罗索直接荡开了对手的攻击。
这还没完,克罗索脚下、身体、手臂高度协调,让剑随身体继续逆时针转动从拉克西斯的左侧绕到侧后。在两者身体交错而过的时刻,人与剑都进入了攻击姿态。
拉克西斯一击不成,后背完全暴露。此时再要做什么补救都已来不及了,而克罗索的剑马上就到。
如果拉克西斯没有躲过这一击,他的身体恐怕会被拦腰截断,然而幸运的是地面上并非只有细密的尘埃,一块较大的石头就藏在一层浅浅的浮土之下。没有人看到它,但拉克西斯的脚尖却被绊了一下。由于向前的动能还在,这一下使他整个人栽倒下去,用地球上的说法就是狗吃什么。
人生无常,祸福相倚,也许就算这时候地上真有什么,拉克西斯也觉得栽下去的感觉很棒。
克罗索的反击落空了,但他不会放任对手从容的爬起来摆好架势。
拉克西斯也明白自己的处境仍然危险,所以迅速向右一滚,又躲过了劈砍下来的一刀,并且抓起一把尘土朝对手一扬,其中还夹杂着几颗小石砾。这把东西可不会像地球上的尘土那样轻易的弥散开去,而是以各自的路径像霰弹一样飞行。要不是克罗索反应迅速,及时用右手手掌遮住面部,这一下还真有可能会很难受。
拉克西斯借扬沙的机会重新站起,摆好架势,这一次他不会再轻易把后背暴露给对手了。
相对的,克罗索看出了这个偷师的贼其实没什么章法,要打败他或许没有太难,这无疑增加了他主动出击的信心。所以他立刻就行动了。
两人再次剑刃交格。拉克西斯虽然感受过各种招式在碰撞时的力道变化,但对实战中“听劲”的技巧尚一窍不通,所以只知道一味发力。克罗索则毫不费力地从剑身传递的力道发现了对方的意图。于是他突然卸力,而后迅捷绕剑至对方弱剑身一侧使寸劲用“剑柄”敲击。拉克西斯反应不及,剑身失控前移,露出破绽。克罗索立即运用折剑技法,松开左手,右手向后运剑,想要以左手抓握剑身中部,以剑为矛发动突刺。拉克西斯情急之下反应奇快,近乎本能地以弓步稳住下盘,同时伸右手抓住了克罗索的剑柄。克罗索见杀招不成,索性左手打出一记钩拳,正中拉克西斯面门。
这一拳打得拉克西斯口吐鲜血,牙齿也飞了一颗。他踉跄着向左,同时紧握着左手的剑向右边挥砍。他明白,敌人趁着他不成架势,当然要穷追猛打,所以他需要在身前制造一道防御。
看着拉克西斯的狼狈样,再回味刚才这一回合的交手,克罗索把对手又更看低了一层。他已经确信拉克西斯对剑术没有理解,只识招式却没有感知战况、临机应变、塑造态势的能力。这样的对手跟自己不在一个档次,那么剩下的事就好办了。
克罗索毫不犹豫地举起剑再次朝拉克西斯冲去,完全没有想过现在的自己就像一瓶香槟。往事种种早已在胸中发酵,又被最近的事所震撼,而刚刚这一拳则像拔掉瓶塞开启庆祝的仪式。他的心沸腾了,因为眼前这个人和他往日有怨,近日有仇,他现在可以用最凶残的方式伤害他,把所有的负面能量都发泄在他身上。
拉克西斯的脚跟还没站稳,克罗索的剑就又杀到眼前。他的肢体几乎又是自动的运剑格挡了这一击,但整个人被顶得连连后退。
克罗索继而发了疯似的进攻,招式甚为凌厉。
拉克西斯高接低挡,偶尔还手,大脑的注意力高度集中却又渐渐从招式上移开。他进入了一种很难描述的状态,身体似乎是在自动与敌人对战,脑中却把对手的每个动作都幻化出一个杰勒德的重影。再一次,他变成了那个和骑士对练的小孩。
战斗呈一边倒的态势,下劈、上劈、横劈、突刺,一个壮汉一次又一次地发动进攻;交击、曲击、闪避、瞥击、拖割,一位青年一一将其化解。他们在细密的尘埃和陡峭的岩石间跳跃,火星四溅,迸发出浪漫、优雅与技艺之美。而这一切又在他们且战且走,终于跳出凹坑时来到了高潮。
平坦的月海之上,壮美的地球在天边照耀着一切。由于光照角度的关系,两个渺小的个体的影子被拖得老长。它们沿着地形的起伏扭曲着自己形态,把战斗幻化成一场舞蹈。
而作为这场诸神之战的唯一的见证者,赫尔墨斯从许成的衣兜里掉了出来。这给了它一个完美的第三人称视角,尽管它插不上手,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但它的运行状态却被每一次交锋牵动。在它看来,寂静的的太空无法诠释战况的激烈,更无法描述它此刻感受(或许真的是感受吧)到的东西。于是它又做出了自主的行为,给自己播放了一曲“Por Una Cabeza”。或许它觉得这才是应景的音乐,旋律会把那些致命的招式和它们背后的恩怨情仇都滤掉,让一切在它眼中变慢,变得唯美起来。
这曲子通过后台也被拉克西斯听到了,并且勾起了他情感的共鸣,带给他平生未有的沉静。想想自己原有的人生在幸福与遗憾中平淡,再想想通过克罗索,通过长子见识到的那么多不平凡的传说。也许这曲子里讲述的就是一种精神,是那历经沧桑依然不灭的火焰,是那些热情的探戈舞者所要表现的东西。面对宇宙,长子,不,人类,他们是渺小的,但管他什么艰难险阻,心中自当有既定的目标,纵使事与愿违,也应百折不挠,甚而苦中作乐,不负生之美好。愿景不能永远是愿景,希望不能永远是希望,假如心中存有美好就要去把它变成现实。
想到这里,再回头去看杰勒德的招式,再去回想他传授“儿子”剑术时的神情。也许他教授那些搏杀的技法只是要让它成为儿子的一部分,在他生命终了以后陪伴并保护他所爱的人。所以他重点教授的招式是……那个!“好,就用它来决胜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