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翰去敲澧兰的门,他明天一早要去余杭,不能送她去学校,他会让根叔和女佣送她。
“谁啊?”
“是我,周翰。”
“稍等!”澧兰的声音有些惊慌。
闷热的天,澧兰裹着披肩来开门,头发散开,垂落在肩上,他第一次见她散开发,美到极致。周翰的血直冲头顶,浑身燥热,伸手就把她抓入怀中,吻跟着落下来。周翰的手揽着澧兰的背,捧着她的头,他感受到女孩儿的颤抖,她僵在他怀里,动不了......周翰仅凭残存的一丝理智起身迅速离开。她还小,他不能伤她。
周翰像往常一样下楼去餐厅,他不能在昨晚发生了那样的事之后撇开她。澧兰已经在餐厅里,看到他就红了脸。他看她玫瑰色的面颊、星辰一样的眼睛,感叹自己每次见到她身上除了一个地方,其余大概都是软的,心里最软。周翰埋头吃饭,尽量不看她,否则,待会出去,他要用公事包遮挡。
车子开到中西女塾门前,周翰为澧兰打开门,他头一次牵起她的手送她到门口。
“澧兰,昨晚是我的错。”
“不怪你,是我自己愿意。”
周翰忍不住伸手抚她的脸,她情深意切的笑容令他心里温暖极了。“我看着你进去。”周翰又摸摸她的头发,澧兰嫣然一笑,这是他的女孩儿,不遮不掩,义无反顾地爱他。
周翰始终记得他第一次解开澧兰衣服的时刻,1920年9月12日的夜晚,他生命中的极致体验!虽然他中途克制住自己,没有把亲昵进行到底。他的手发抖不已,几乎要痉挛。她那白皙柔嫩、微微颤抖的身体以及散在枕上的乌发是如此令人眩晕,在接触到澧兰肌肤的一刹那,周翰身体上的每个毛孔都在发烫。她的娇媚胴体,从此烙在他的记忆里,紧紧伴随他。那时澧兰才满15周岁不久,生命在她眼里熠熠生辉;而周翰在一周后就是20岁。周翰常常想,这也许就是他们的成人礼,如斯美好,提示他已从“孺子”转变为把家族命运扛在肩上的成年人;使他“正容体、齐颜色、顺辞令”;使他决意要立下殊勋茂绩;使他知道在他心海深处有一小女孩儿,他要护她一世平安!
周翰这几天每天早晨在餐厅里都能碰到澧兰,他知道学校放寒假了,他奇怪她难道不睡懒觉吗?他听说上海有些富家女子们是过午才起的。澧兰从来不宴起,何况周翰太忙,回来很晚,这几乎是她每天唯一能见到他的时候。周翰拿了公事包出门,澧兰总会送到大门口,看他上车。周翰在车上看台阶上那莹洁清丽的女孩儿,心里软软的。澧兰在家里的另一个好处就是他不论多晚回来,总会喝到温度刚好的热茶,他惊奇澧兰是怎么做到的。周翰也尽量每天早点收工,他临睡前看到澧兰才心安。
周日,周翰在晚饭前就回来了。澧兰陪弟妹们在起居室里玩,周翰也到起居室里坐下,他注视他月华水色的女孩儿,见她脸上没一丝脂粉,也是,脂粉只会污了她的颜色。她从不刻意修饰,更不搔首弄姿,家居的服饰十分雅致,出门亦然。她只有在节日里才衣锦绣、描红妆,否则怕冲了长辈们的喜兴。
澧兰察觉到他的注视,转过头来对他深情一笑,笑容中满溢爱慕之情,没有任何东西能遏制住它。因为面对周翰,女人的禁忌和约束远不是她的一部分,如此深厚的爱意震动了他。他知道澧兰比自己小近5岁,要过了芒种她才满16周岁。他们什么时候才能成婚,对澧兰,他快绷不住自己的热情,他时时感觉到自己的冲动,他怕自己会犯错,伤着他的女孩儿。
“哥哥抱!”朝宗抱着猫走过来。
周翰把弟弟连同猫一起抱到膝上。
“哥哥,‘挖煤’好?‘糊了’好?”
“什么?”周翰摸不着头脑。
澧兰看着他娇羞地笑笑。
“猫的名字。”小囝把猫的爪子放到嘴里咬。
“啊......”这是什么名字?“糊了”是什么意思?昨天与他做生意的泰国商人送他一只猫,猫的耳朵、脸和四肢的毛色渐变成黑色。商人说这种猫从前只在泰国的皇宫和大寺院里饲养,他便把猫带回家给弟妹们玩。“为什么叫‘挖煤’和‘糊了’?”
“兰姐姐说它挖煤,毛‘糊了’。”
小孩子的表述不很清楚,但周翰明白了,澧兰是说小猫长得像煤炭工人。黑脸、黑脚确实像刚出矿井的工人!澧兰又说小猫的毛色像烧糊了的样子。再形象不过!“都好!”他咧开嘴笑笑,小女孩真有意思。“澧兰,你喜欢哪一个名字?”
“‘挖煤’吧。”女孩子满面娇羞。
“那就叫‘挖煤’!”
朝宗追着猫楼上楼下“挖煤”、“挖煤”地叫,仆人们都掩不住脸上的笑。上海滩的阔少养了一只叫“挖煤”的猫!猫愿意吗?
晚饭后,澧兰对陈氏说,母亲林氏催她去BJ过年,陈氏问打算什么时候走,澧兰说后天就是腊月二十六,不知可不可以。陈氏正要安排仆役们同行,不料周翰插话说,“澧兰,我送你回去。我二十八日往回走,要是舅父、舅母肯收留我一夜。”两天的路途,中间还要在南京下关坐船过长江,又要在浦口和天津转车,他放心不下他的女孩儿。
“我年三十再回南浔。母亲和经国他们先回吧。”
“不要,周翰哥哥,你忙吧,家人们送我回去就好。”
“年关上还好。麻烦母亲帮我担待一些。”
周翰和澧兰对坐在沪宁线火车的头等车厢里。鹅绒包裹的宽大椅子软绵绵地把人托住,织锦窗帘上是名家设计的图案。车速不快,江南深冬的大地上感觉不到岁时的肃杀,窗外的天气晴朗得像晚秋,树木还是苍翠的颜色。周翰觉得一切皆好,只是身后的女人巴黎香水味有点重,哪里比得上澧兰身上的处子清爽气息。
周翰带了许多账目、文件来看,待他忙完了眼前的一堆文件,不由得开始端详面前的女孩儿。澧兰垂着眼睫在看书,周翰的视线从她吹弹即破的瓷白肌肤、娇艳欲滴的唇往下滑,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不御。可恨她领口有点高,阻挡了他的视线。他的目光又回来,他发现澧兰的阅读速度很快,不知在看什么书,不是中文的,也不像是英文的。他伸出手来压在她书上,澧兰惊讶地抬头,
“你在看什么?”周翰把书拿过来,发现自己竟然看不懂,应该是法文的,他能识别出那书写。
“布拉热洛纳子爵。”
“什么?”
“就是‘三个火枪手’的续篇的续篇。”
周翰不由得咧一下嘴角,这个调皮的女孩儿,他只看过英文的三个火枪手,不知道还有续篇和续篇的续篇。
“好看吗?”
“好看!我喜欢看他的历史小说,‘黑郁金香’、‘侠盗罗宾汉’、‘红屋骑士’、‘玛戈王后’、‘四十五卫士’,每本都精彩!”
周翰想她的法文程度应该也很深了吧。自己居然比不上这个女孩儿。不过也好,他专心赚钱,她来教子育女,真是天作之合!
“澧兰,你不要学别人把头发剪短,我不喜欢,好吗?”他突然伸手摸她的秀发。
“嗯。”他居然当众抚她的头发。周翰看她芙蓉向脸两边开,禁不住又伸手抚摸一下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