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ui jiao 是什么,周翰唯有的一次记忆充满了昏沉和不快,而现在,他感到极度的愉悦,超过他有记忆以来任何愉悦的感觉。这才是他的第一次,这么美妙、甜蜜。他看着仍在他怀中安睡的澧兰,她是为他而生的,只是为他。
澧兰刚醒来就看见凝视着她的那双眼睛,这棕色的眼睛里有着可以温暖她的、与她一样的深爱,她自少年时的爱恋终于有了结果。
澧兰微皱一下眉头,周翰看她步态有异,拽她到膝上,“疼吗?”
“还好。嗯,很疼啊!”她抱住周翰脖子撒娇。
“宝贝,都是我不好!”不疼才怪,周翰有点懊恼自己没控制好,伤了她。若不是澧兰娇声求饶,他都不知道克制。他今早强行为她清理时,看到了她的狼藉。可是这样活色生香的身体,谁能把持得住!澧兰还要去清理床单上的血迹,被周翰拦住。
“让人看见不好,别……为什么?”
“不为什么!”
澧兰恍悟周翰男性的自尊和骄傲不允许她自己清理床单。后来女仆送参汤来,澧兰简直抬不起头来,周翰倒坦然受之,还逼着澧兰喝了些。澧兰想这人脸皮真厚,枉他读尽诗书。可若是周翰一定要效仿古仁人君子,上海滩上便没有顾家了。
周翰看到澧兰出神,她脸上、眼睛里都是羞涩,还带着浅浅的笑。
(此处,为净化网络环境,删去两人部分对话)
“为什么?”澧兰顾不上羞涩。
周翰凑近她耳边低语。
这个泼皮,他太没脸没皮,她伏在他怀里不敢抬头。女为悦己者容,她了解周翰的喜好后,自然会迎合他。他不许她束胸,她便小心翼翼地呵护身体的成长,竭尽所能地用衣物掩饰自己,直到她二十一岁后去往一个更文明的世界。
“宝贝,其实我们已经做过很多次了。”
“什么?做过什么?”
周翰微笑,“我指昨晚的事。”
“怎么可能?”她知道以前的不作数,因为周翰没触到实质。
“我自......的时候总是想着你。从我们订婚开始,所以,很多次。”周翰压低声音。
“‘自......’是什么?”
周翰笑,他想她读了这么多书,竟不知道这个词。他在她耳边解释给她听。
“你……”
“这算是神交吧?我不信你不想我。有没有?”
这个无赖,澧兰简直羞得无地自处。
“有没有,宝贝?”他追着问。
“我天天都想你,可是不像你那样。”她小声说。
周翰决不放弃,他箍住她,抬起她下巴,“你没想过我们以前的亲昵吗?我们新婚的时候,还有未婚前……”
“想过……”她赶紧捂上他的嘴,她不要这流氓再乱讲。
“唉,忘了。你等我一下,宝贝。”周翰把澧兰从腿上抱到一边,去了自己屋子,一会儿抱回大大小小一堆盒子,周翰逐一递给澧兰。
先是一只巴掌大的红盒子,“宝贝,打开看看。”
丝绒座上嵌着一枚戒指,熠熠生辉的钻石托起大溪地黑珍珠。
“你什么时候买的?”
“三年前。”
澧兰愣愣地看他。
“三年前我听说你在伦敦买了个戒指戴上,我心疼得不行,就托人在卡地亚巴黎总店给你定了这个。宝贝嫁给我。从此以后我们再不分开。”
周翰看她星眸里波光潋滟,迫不及待地吻上去,吻掉她的眼泪,从此以后澧兰在他这里只能有快乐,他要忧伤绝迹。
澧兰被之后看到的东西惊呆了:婚纱、三套礼服,搭配各色珠宝。
婚纱的高领长袖设计十分符合澧兰娴雅的气质,公爵夫人缎底裙上装饰珍珠和珍贵的布满玫瑰图案的古董蕾丝。蕾丝头纱披覆到腰际,在头顶还做出个花冠。婚纱搭配卡地亚南洋珍珠耳环。
玉色丝绸修身礼服,装饰金色花卉纹样蕾丝,搭配宝诗龙镶嵌蓝宝石和钻石的缠枝花簇项链和耳环。
奶油色真丝雪纺绣花礼服镶嵌珍珠,匹配卡地亚红宝石镶嵌翡翠的耳环和项链。
银红色真丝雪纺刺绣晚装,裙摆点缀施华洛世奇水晶,搭配蒂凡尼黄钻手链和项链。
包装盒上是设计师的签名,澧兰逐一看去,保罗.普瓦雷、让.帕图、让娜.郎万、马里亚诺.弗图尼,澧兰知道他们都是巴黎时尚界顶级设计师。
另有一整套 Chaumet 祖母绿镶钻的首饰,包括项链、耳环、戒指、手链、胸针、居然还有一顶半月形的类似王冠的头饰。创始于1780年的Chaumet 曾是拿破仑的御用珠宝商。
“1927年底我开始定制婚纱,我那时想你最多还有一年半就会回来。”周翰稍有心酸。
“你怎么会有我的尺寸?”
“跟冯清扬要的,婚纱用了一年时间才做好。一年前,我开始给你定制礼服,我再要你的尺寸,我以为你身材会有变化,结果一点也没有。”
“你看不到设计图,怎么知道随不随你心意?”
“我只要最好的。颜色、款式由设计师定。另外我要求式样保守些,不露背、不露肩、领口不要太大。”,周翰略有点不好意思,“你是我的,你的每一寸肌肤都是我的!我不希望被别人看到。”
“为什么在欧洲定制?”
“我怕这边的式样不好。我的女孩儿这么好,就该有最风光的婚礼,穿最好的礼服。我欠你太多,宝贝。”
“你没想过要是我不肯回头,这些衣饰不就白费了吗?”
“我没想过,我不敢想。要是我的生活没有你,还有什么意思?”周翰声音低沉。
澧兰眼睛湿了,她伏在周翰肩上,搂住他脖子,后来就把脸在周翰面颊上反复挨擦。她突然孩子气十足地说,“我保证以后骑马再也不跳障碍了!”她已经被周翰宠成了孩子。
“我的小东西,我的宝贝。”周翰搂着她微笑。
澧兰像小孩子一般雀跃,要赶紧试试新衣,被周翰拉住,“今天先别试。”
“为什么?”
“你不疼吗?”周翰认真地看她,澧兰羞涩地捂住脸,周翰一脸温情地拉她入怀。
“哎,我也有东西要送给你。”周翰松开她,澧兰从床头柜里拿出一叠手帕,“跟那只合起来正好一打,省得你舍不得用。”
周翰一一展开看,一边看一边微笑:天青色、蟹壳青、牙色、水蓝、丁香紫、竹青、黛绿、苍黄、秋香、苍青、鸭卵青,每个颜色都适合男人用;帕子上是形态各异的猪,绝不雷同;豕、彘、豚、乌金、长喙参军、黑面郎、印忠、汤盎、豨、刚鬣、天蓬元帅,难为澧兰可以凑齐这么多雅号,她好像生怕他不知道手帕上绣的是猪。
“我本来可以绣些别的图案,谁让你那么讨厌,骗我!”澧兰攀着他的肩,嘟着嘴说。
他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宝贝,这样很好,我太喜欢了!”
“那你不怕别人笑你?”
“管他!只要我的宝贝一心一意爱我就行。再帮我绣一个“鸳鸯戏水”好不好?凑一打。那个手帕我要保留一辈子,永远都不洗。”
“嗯。”澧兰把脸藏到周翰肩头,“可是再绣,也该绣‘糟糠氏’,才好跟别的配对。”
“总该有个领军人物,不能泯于众生。”
这个痞子,他总有理。
“哎,宝贝,我问你,那天在‘特卡琴科咖啡馆’,你望着窗外想什么?”
“想事情啊!”澧兰娇俏地笑。
“再敢胡说!”周翰直接把她压倒在床上,“宝贝,告诉我!”
“你知道那天他们放的那支曲子是什么吗?”
“不知道,我是个俗人。”
“那支曲子叫‘我记得那美妙的瞬间’,普希金的词,格林卡谱曲。”
“那么?”周翰真骄傲,他的女孩儿什么都知道,怪不得那俄国人喜欢和她聊天。
“所以,我就想我们之间那些美妙的瞬间。”她眼圈有些红,低声说。
周翰拉她起来,一把拽进怀里,他像捧着稀世良珍那样搂着她。他一向认为老天对他并不公平,不少磨折,很多时候需要他一路血汗地趟出来。但老天在情爱上对他的馈赠真是丰厚,澧兰这样好,这样爱他,他今世有她,心满意足,别无他求。
午饭时,澧兰看见陈氏就脸红了。要是有可能,她根本就不想走出屋子,周翰倒是神态自若。陈氏和他们随便聊了会儿,待他们出去时,陈氏叫住澧兰,“澧兰,多喝点水,多小解,就好了。”她温和地说。
澧兰羞愧不已,简直寄颜无所。
“母亲跟你说什么?”
“姑母让我多喝水。”
“嗯,”周翰点点头,“怎么还叫姑母?不应该是母亲吗?从今天起,不许你再和我分房睡,要不你来我这儿,或者我去你那儿。”
“不好吧,我们还没有结婚,家人们会笑话的。我今天已经羞愧难当了。”
“宝贝,我这些天公司的事有些懈怠了。”澧兰知道是因为她父亲。“等我忙过这个月,我一定给你个上海滩最风光的婚礼。现在我要享用我的权利,你别逼我霸王硬上弓。”
这话澧兰还懂,这个坏蛋,她知道他做得出来。
澧兰刚沐浴完出来,周翰已经一身清爽地坐在沙发上等她了。
“还疼吗?”
澧兰知道他问什么,“不疼了。”她小声说。
周翰拦腰就把她抱起来往床上去。
“做什么?”她惊问,其实她知道他要做什么。
“秦晋同休,成两性绸缪之好;顾陈媲美,缔百年嬿婉之欢。”他连求欢都这么痞。
“你别……”
“你别拦着我,为了你,我忍了十一年,我是个正常的男人。怕你疼,放过你两天,今天再不能饶了!”他推倒她在床上。“只搂着你、而不作为,实在太难熬。宝贝,你不知道我昨晚、前晚有多憋屈。”
欢娱在今夕,嬿婉及良时。澧兰在陷入沉迷之前,想的是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