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人都是自私的

金秋过后，唐国又迎来了一个丰收年。长安人民在茶馆、酒楼，热乎乎的聚在一起，讨论着白雅从黄河回来的事儿，猜测着她去哪里为官。一般都是二品才有担任巡抚的机会，但大唐也有贡生为民请命，直接成为巡抚的先例。

巡抚并不是实职，功成名就之后，论功行赏。虽然如此，毕竟只是今年的科举状元，最多不过六品上，这也是先例。

大家正商议着，宫中的人传来消息，白雅入朝，官职下来了，库部郎中，五品上。众人皆惊，白雅不仅破了先例，还被分配到了一个重要的位置上。

……

“五品是大官吗？”

江启辰看着大家兴奋的脸，一脸茫然的问。众山小对于官职也是一知半解，皇帝他都不放在眼里，同懵。

“家父是吏部尚书，才是三品下。我认识的丞相爷爷，是上朝最大的官，也不过是三品上。”

腾若雨把话接了过来，她也是最有资格解释这种事情的人。

“和咱们打架那老头，他是一品吧。”

“那是先帝的老师，太傅一职，当然是一品。三公都是一品，不过唐国一直没有太保，太傅失踪，太师死于大师傅之手，现在最大的官，是各地的将军，二品或者从二品。他们不参与议政，五品可是要上朝的。”

江启辰还是没懂，但也跟着乐了起来，白雅终于得偿心愿，当大官儿了。他把目光转向白雅，认真的看着，白雅有些臊：“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对对面相，下一次我看到贵人，也能认出来。”

白雅哈哈的笑了，和江启辰说：“我刚回来，但保不准一会儿就有来送贺礼的，我不想见，我想去一个地方，你陪我。”

“行！”

……

日子酒楼！

长安一个平民和官僚都愿意来喝酒的地方，这里的菜一般，但酒好。而且，这里不论尊卑，先来后到。

这一个月，日子酒楼开门，必然会有一个年轻人进来喝酒，一直喝到酒楼打烊。白雅带着江启辰来到这里，刚要进就被人拦住了。

江启辰显摆的说：“这是我家白大人，今天第一天当官。”

小二陪着笑脸，嘴上却寸步不让：“丞相大人来了，也是候时入座。”

江启辰吃了闭门羹，嘴里嘟囔着：“我就说这五品不是什么大官。”白雅也不生气，反而说：“看不出，咱们还有角色相反的一天，你要借我这只老虎，狐假虎威。可惜，我这只老虎不够威武。”

“哎，咱们等会吧。”

“不用等。”

白雅行礼，和小二解释，自己是来找人的。小二听过描述，把他们带到了一个单间，一个俊美的年轻男人，醉眼迷离看着手中的香包。门被推开了，这年轻男人头也不抬，大声的喊：“干什么？我没有给酒钱吗？”

“白公子，这位女子说她是您的姐姐。”

年轻男人抬了抬眼皮，嘿嘿的笑了起来：“白雅，来看我的笑话了，欢迎，欢迎。”

白雅吩咐小二离去，坐在酒桌上，给年轻男子倒了一杯酒，温和的说：“白烟，人生可以犯错，但不能一错再错。”

“我没错。”

“父亲死后，你离开白家，入赘太傅家中，不顾白家死活，这就是错。”

“那年我十五岁，偶见小环。她痴长我二岁，我仍旧对她一见钟情。我要娶她，她说李传世只有她一个女儿，家里想招个入赘女婿。我找父亲商量，父亲不许。次日，我准备入长安，坚持入赘，父亲不许把我关在家中。”

白雅知道这些事情，当时白烟找她商量，她没管。那个时候白雅还不是家里的家主。但是，她刚刚帮父亲摆平了老爷庙的水贼，算是白家的功臣。白烟希望白雅帮他说一句好话，白雅拒绝了，她和父亲的说法一样，白烟应该以白家的家业为主，怎么能去做一个入赘女婿。

“这事都过去了。”

“没有，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怎么不知道，你被囚禁数月，借着父亲患上急病，私自进了京，当了入赘女婿。”

“我就说你什么也不知道。”

白烟喝着酒，带着得意的笑，他在笑白雅是一个傻瓜。江启辰在旁边看了，拉起白雅，认真的说：“咱不和他说了，回家吧，大家等着你庆贺呢。”

“对啊，白大人，回家喝酒去吧，然后趁着酒劲和这个村夫洞房花烛。”

白雅听了这句话，啪的就给白烟一巴掌，白烟去抓白雅的手，眼看就要得逞，手却被江启辰抓住了，江启辰难得严肃：“你要干什么？”

白烟把江启辰的手甩开，鼓掌，摇头晃脑的说：“果然是打败李传世的江启辰，有点眼力。”听到这句话，白雅明白了，看着白烟仿若文人的白嫩双手：“手上涂了毒。”

白烟把手放入酒杯当中，白酒瞬间变了颜色。白雅花容失色：“谁把你变成这样的？”

叹气，喝毒酒，沉思，白烟的行为让人不理解，但是他在思考，然后幽幽的说：“我被父亲囚禁数月之后，李传世来到了咱们家，诉说了他女儿和我离别之后的相思之苦，然后他给了我一杯水，说是世上难得一见，我喝了，就变成了现在的万毒之躯。”

白雅非常聪明，知道白烟接下来要说什么，白烟话没说出口，她已经面色忧伤。江启辰也听懂了，帮着白雅问了一句：“白烟，你父亲身染急病和你有关？”

“他死了，就没人阻我进京。”

白雅气得浑身颤抖，指着白烟的鼻子歇斯底里的大喊：“他是你的父亲。”

“那又怎么样？人都是自私的。我为了自己有何不可，你别替他说话。他从小细心培养你，其实早就安排了门路，把你嫁给冀州顾将军当小妾，若不是他死了，攀亲的计划胎死腹中，你能有现在的幸福吗？”

“他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为了白家。”

“我不这么觉得，看到小环后，我就知道我的人生是为小环而生。”

“那个女人呢？看你这德行，是把你甩了吧。”

白烟听到这句话，表情瞬间变得很忧伤，他流着眼泪说：“她死了，被李志杀死的。”

白雅一时之间有些没反应过来，愣住了。白烟幽幽的说：“李志非常聪明，他知道如果小环活着，只要说一句话，我就会拼掉这条命把李传世救回来。所以，他在李传世被你们打败之前，先人一步派人暗杀了小环。没有了小环我确实不会去救李传世，但我会为小环报仇，我要让大唐血流成河，我要让万人，不，万万人给小环陪葬。”

白雅急了，急的都哭了：“你别说胡话。”

江启辰拉住白雅，严肃的说：“他说的很认真。”

白烟擦掉眼泪，看着白雅，像宣誓一样说：“现在是小环的丧葬日，过了七七四十九天，大唐会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