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二五回:阴阳号合欢,乾坤入佛事

吴道士眼见智清方丈为任深灵一铩拦腰斩断,转瞬间复归原形,登时大怒,顾不得林英麒,挥动宝剑直取敖滺与任深灵这一高一矮两个仇敌。身后林英麒见状,将方天画戟挥动,直刺在吴道士身后,却只见火光迸溅,吴道士全作不知。吴道士迎面朝敖滺与任深灵袭来,二将连忙各持兵刃抵挡。却不料吴道士宝剑耍得如掣电般舞来,敖滺身子笨重,低挡不住,只觉项上一痛,一道血印便留在了敖滺脖颈之处。幸得敖滺皮糙肉厚,若是寻常之人,此刻便是身首异处了。

任深灵本就不以武艺见长,如何抵挡吴道士的宝剑。眼看性命只在顷刻之间,林英麒龙素馨同时从后赶来,将任深灵交替下来,与吴道士交战。药王和尚连忙上前将敖滺接下,将法力注入草药之中,敖滺伤口处敷下,而后将伤处包扎一番。敖滺此时也惊恐不已,脸色惨白,大口将那粗气喘着。

郑灵儿连忙将任深灵扶下阵来,任深灵也惶恐不已,不由叹道:“我们名为药王和尚门下客卿,可这般法力与小张太子座下八大神将却相去甚远。”郑灵儿忙道:“大哥,休得说此丧气话来,你我既知不如小张太子座下八大神将,还需刻苦修行,莫要荒废才是。”任深灵点头应道:“此言有理,二妹一语点醒梦中人。”

却说那边林英麒与龙素馨一左一右夹攻吴道士,却见吴道士再从身上长出两个胳臂,另化出两柄宝剑,分与林英麒龙素馨交战。林英麒见状,使开方天画戟,再将那神火朝吴道士喷出。却见吴道士将道袍一挥,竟将此火引向龙素馨。龙素馨见状大惊,连忙年念动法咒,直将面前引出一股水流,意欲挡住那神火。却不想吴道士口中念诀,将宝剑一挥,那为龙素馨引出的水竟不受控的腾空飞起,直朝林英麒扑去。刹那间,龙素馨为林英麒神火烧着,林英麒也为龙素馨所引之水浇了个透心凉来。

药王和尚见得二将如此狼狈,也持药王杵向吴道士击来。鹿宛诚也于一旁手持宝剑来助。任深灵与郑灵儿连忙上前,救下狼狈不堪的林英麒龙素馨二人。药王和尚与鹿宛诚来攻吴道士,吴道士依旧是四手四剑,可药王和尚与鹿宛诚二人联手却已然不是吴道士的敌手,二人渐渐落了下风来。

龙素馨为林英麒神火所烧,已然受伤不轻,林英麒自发神火,将身上水渍烘干,连忙挺起方天画戟上前换下药王和尚与鹿宛诚二人。药王和尚回返地上,连忙将药篓之中草药拿出,敷与龙素馨所烧之处为龙素馨治伤。

林英麒为吴道士引水所扑,落得狼狈不堪,当下心中火起,没头没脑只顾耍起方天画戟来,直将吴道士打得只有招架之功,全无还手之力。任深灵见林英麒占了上风,来至药王和尚面前道:“药王和尚,你那药王锄还不祭起助林将军一臂之力,更待何时?”药王和尚听闻,连忙将药王锄祭在空中。那药王锄隐在云中,趁吴道士不备,直朝吴道士斩来。吴道士见时已晚,慌忙躲闪。堪堪躲过药王锄一击,却见那林英麒的方天画戟已在眼前,再躲时却为时已晚,直叫那戟头将吴道士硕大头颅割下,摔在地上满地乱滚。

另一旁蝎子精正与紫金貂打得难解难分,却见智清方丈与吴道士先后殒命,吓得虚晃一招,化风而逃。紫金貂却不慌不忙,将鼻立在风中,略一闻,便朝蝎子精逃去之处追去。林英麒方才叫一声:“穷寇莫追。”却早已不见了蝎子精与紫金貂的踪影。

紫金貂一路闻气而寻,直来至一片乱石岗上。只见此处阴风肆虐,飞沙走石,便连紫金貂亦打了个冷颤。紫金貂闻见蝎子精的气息,望一处追去。却见乱石岗上有一处隐蔽所在,上方有碎石遮路,另有几株枯草遮挡,下方却是个黑漆漆洞口。洞中正是那蝎子精的藏身所在。

紫金貂艺高人胆大,当下便窜入洞中。一路闻蝎子精气息追去,却不知不觉中闻见一阵异香。紫金貂只觉眼神涣散,登时情迷意乱,迷迷糊糊中不知所在。此时蝎子精身披一条黑褐色披风,踱步来至紫金貂面前道:“你这人,坏得很。为何苦苦追奴家至此?”紫金貂叫一声道:“美人。”便迈步扑上前去。蝎子精笑吟吟,任由紫金貂在身上乱咬乱啃。忽而眼色一凛,便将紫金貂精气吸食。

紫金貂周身佛气皆朝蝎子精涌来。蝎子精见状也是一滞,不由自言自语道:“这未脱毛发之徒竟有如此精纯佛气?也罢也罢,这佛气合该送与奶奶我。”却转念又一想:“只是这般能过几时?便是将其佛气尽数吸食,也不过一餐尔。若是能将此徒长久留于洞中,便可长年累月供我吸食,此乃上策也。可那几个和尚一行寻来,又该如何是好?余者皆不足为惧,只是那和尚能解奶奶我的毒,却是棘手。若是他们又去寻来那五彩神鸟相助,此子是我的克星,便是奶奶我法力再高,也难敌过。”

细想一番,不禁灵机一动道:“若是我能拜在那和尚门下,便与此徒是为同门中人。正所谓食色性也,皆是给此徒些许好处,未必不能将佛气渡与我来。背着和尚偷行几番,也是个长年累月的法子。”当下便收了毒气,止了吸食佛气,将紫金貂撇在一旁,自己扯开衣襟,伏在一旁啜泣起来。

紫金貂忽而转醒,却听见身旁哭咽之声。乍抬头,却见那蝎子精竟在不远处啼哭不止。身上衣襟凌乱,似是为人所辱。若是上阵杀敌,紫金貂浑然不惧,却唯独英雄难过美人关,当下不禁起了怜悯之情。紫金貂连忙起身问道:“你这妖精,为何在此啼哭?”蝎子精见紫金貂转醒问话,心中偷笑,已然明了事成了八分。却摆出一副我见犹怜之样,楚楚可人道:“还不是你这孽徒辱我,为何反来问我?”紫金貂闻言,愣住当场,茫然不知所措来。

只见蝎子精扭捏道:“奴家谢诗璇,本是在灵山脚下修行的蝎子。我与姐姐常去大雷音寺听佛祖讲经,只因姐姐听经分心,如来佛祖见了便推他一下,姐姐便倒转勾子将如来手上蛰了一下。如来佛祖疼痛难禁,便唤四大金刚捉我姐妹。因而我便与姐姐分散,再不得见。而后路经美人洞,为洞中几个女怪接纳,以姐妹相称,却不料惹来小张太子,将我姐妹赶尽杀绝。奴家只身逃至此间,得遇吴道士四怪,他们见我同为五毒之列,便逼我在此。名为五妹,却在此为奴为娼,供那吴道士淫乐。便是如此,奴家也是认了,总算是有个安身立命之所。可如今,吴道士又为你等打杀,便是这些许清净之日便也毁去了。”说罢便啼哭不止。

紫金貂忙上前道:“仙子莫哭,我等也不知仙子情形。”谢诗璇抬头看向紫金貂道:“打也打了,杀也杀了,也不需多小女子一个。”紫金貂急得团团转来,直作得挝耳挠腮。谢诗璇暗中瞥见,不禁暗笑。见紫金貂问道:“不如本将启禀我家太子,封为第九神将,随我等日夜守护盱眙山如何?亦可修得正果。”谢诗璇泣道:“奴家多谢将军好意,只是我与你家太子有隙,拜在帐下,多有不妥。何况你家太子如今已然转世托生,尚在修行之中,怎好为奴家之事搅扰?另有奴家一身妖气,怎能拜入佛门,岂不污了佛教圣地?”

紫金貂道:“与太子有隙倒也无妨,只是如今菩萨有谕,确是不得搅扰太子。倒是那妖气不妨,本将周身佛气,可渡赠与你,便可去除妖气,佛光满身。”谢诗璇见紫金貂说起佛气一事,便笑吟吟问道:“这佛气还可渡赠?奴家却未曾听闻过,也不知是否为将军夸下海口?”紫金貂见谢诗璇不信,当下便聚气凝神,直把周身调转口中,递与谢诗璇吸下。谢诗璇偷将毒气放出,直将紫金貂迷翻。佛气与精气一同泄出,径直入往谢诗璇体内。

停一歇,紫金貂已然面带衰色,转醒过来却是悠悠然恍如隔世。却见谢诗璇笑脸盈盈,望向紫金貂道:“不知将军所言,还作数否?”紫金貂正色道:“好汉一言,驷马难追。既出口应你,自然作数。”谢诗璇便拜谢道:“既然如此,多谢将军。只是不知将军可能作得那药王和尚的主?”紫金貂正襟危坐道:“我家太子乃是那药王和尚师兄,本将出面,他自该给些情面。此事,不值一提。”谢诗璇大喜,便欲随紫金貂回返。不料紫金貂看向谢诗璇,竟一阵邪火起,竟面色通红,低头匿声道:“只是不知仙子可知本将一片痴心?”谢诗璇笑吟吟看向紫金貂,心道如不给些好处与他,怎肯轻易与我引荐,何况他那周身佛气,也可渡我正果,若是假意应允,日后多多偷见,也好再去佛气,当下便应允下来道:“得遇将军天人,小女子心怀爱慕,不知将军如何待小女?”紫金貂连忙道:“真心实意,别无虚假。若本将有负仙子,便叫本将毙于雷下,永世不得轮回。”谢诗璇伏在紫金貂怀中,娇羞道:“莫要立此毒誓,小女怎能不知将军情意。只是小女非是仙子,将军莫要如此唤之,只唤小女诗璇便是。”紫金貂得谢诗璇一抱,心中慌乱不已,一时间手忙脚乱起来,只得叫好。谢诗璇有心引诱紫金貂来,便不放毒气,只引紫金貂醒时行起好事,倒是一番缠绵。

药王和尚见紫金貂随谢诗璇而去,不见行踪,急得四处观望。见林英麒仍做无事一般,便问道:“敢问林将军,这紫金貂将军追女怪而去,无踪无影,为何林将军一点不见慌乱?”林英麒笑道:“那女怪不是五弟敌手,为何慌乱?”药王和尚道:“可那女怪身怀剧毒,若是紫金貂将军稍作不慎,岂不吃了暗亏?”林英麒笑道:“我五弟身怀异术,可掌中发雷。若是力有未逮,便会发出那掌中雷来。届时雷声大作,无论远近,本将神耳皆可听闻,便知方位。如今那掌中雷并未响起,便是我五弟无虞,至少也是占了上风。”药王和尚听闻,只得作罢,专心为敖滺等受伤几人细细诊治。几人皆是焦躁不安,唯有林英麒与龙素馨气定神闲,宛若不知。

郑灵儿见状,拉任深灵至于一旁,悄声问道:“大哥,这小张太子座下二将,莫不是有心不合?为何这林将军如此不顾那位貂将军安危?”任深灵道:“小张太子座下八将,追随小张太子游历人间,斩妖除魔,多次历经生死,按理说来早应是患难与共,生死之交,我也深觉不该如此才是。”一旁有龙素馨露头插话道:“我们几个兄弟姊妹之中,倒是四哥与五哥交情最好。若说他二人不合,我是不信。”郑灵儿便问道:“既如此,为何林将军半分忧虑之情也无?”龙素馨捂嘴偷笑道:“我四哥身怀神耳之通,他若不急,想必已然知晓五哥平安。你们便也不需急了。”郑灵儿又问道:“既然听闻貂将军平安,为何不予说明,要瞒我等?”龙素馨便摇头叹道:“这我便不知了。”却看林英麒冷眼看来,连忙退下,不敢多言了。

约有三刻钟后,紫金貂与谢诗璇一前一后,显身而至。众人皆一阵戒备,唯有林英麒看向紫金貂,摇摇头,叹一声气来。只见紫金貂朝药王和尚一拜道:“如今此女谢诗璇诚心归佛,还望药王和尚收纳。”谢诗璇也朝药王和尚一拜道:“弟子谢诗璇幡然悔悟,诚心归佛,还望药王和尚收下弟子以助弟子改邪归正,回头是岸。”药王和尚也为此一番作得个目瞪口呆,一时间摸不着头绪。

紫金貂见药王和尚不言不语,起身道:“药王和尚,你乃我家太子师弟,便如此不给本将情面?”林英麒一旁喝道:“五弟不得无礼,似你这般怎是求人态度?”便俯首在药王和尚耳边道:“药王和尚,此女为妖作患,若放在身旁,也可看护与他,不叫为祸人间。何况日后药王和尚行走人家,斩妖除魔也可作个臂力。”药王和尚却惭道:“可是贫僧及座下客卿皆不是这女怪敌手,若留在身旁,福祸未知。”林英麒道:“药王和尚极擅用药,可有那独门毒药?喂与这女怪服下,包管叫他不敢二心。”药王和尚听闻,点头称是,便道:“你既有入我佛门之心,乃是大善之举,贫僧亦不可阻绝你向善之念。只是你前时作怪,为非作歹,贫僧亦难信你。如今贫僧有毒药一枚,你可肯服下?贫僧若是无念,便万世太平,还可滋体补身。贫僧若是一念涌起,你便身体爆裂,万劫不复。”一边说来,一边自怀中取出一个药丸来。

谢诗璇见状,知药王和尚防患与他,略一思忖,便上前接过毒药,仰面服下。而后纳头便拜道:“弟子谢诗璇,拜见药王和尚。”药王和尚道:“贫僧门下皆称客卿,你亦不必弟子自居。如今你既然洗心革面,便可作贫僧门下第五客卿。”便令谢诗璇先后见过任深灵、郑灵儿、敖滺、鹿宛诚。谢诗璇依次拜见,而后道:“启禀药王和尚,小女有事要报。”药王和尚遂问道:“你有何事要报?”谢诗璇道:“小女前番路经此处,为此处四怪强留至此。那四怪已为药王和尚与众位除去其二,如今尚有二怪作乱,还望药王和尚前往除怪。”

药王和尚便问道:“是何怪,在何处作乱?”谢诗璇道:“乃是一条蛇精与一条守宫精。离此三十里处有一兵营驻扎,那二怪便化作美妙少女在彼处,引那军中兵士,吸其精气而亡。”药王和尚听闻道:“妖邪猖獗,祸害人间,果真如此,不可不除。”谢诗璇道:“小女愿引路,以助药王和尚铲除妖魔。”药王和尚道:“若如此,便全仗诗璇之功了。”紫金貂一旁听闻,应道:“既有妖邪,我等再来助阵。”林英麒却道:“依三哥所言,我等只来助阵剿除智清妖僧。既然智清妖僧今已命丧,我等当回盱眙山才是,不可多在人间走动。”紫金貂道:“如今既然妖患未除,我等当尽力襄助药王和尚才是。”林英麒道:“人间妖魔何其多,你几时灭得完?我等即为小张太子座下神将,在太子轮回托生之际,理当力保盱眙山无虞。大哥忠厚,却思虑过简。三哥智优,却法力低微。八妹亦是法力难以为继。二哥六哥入得轮回,尚不得用。我等不回,若是伏魔殿里妖魔逃出,为患世间,可谓罪过不小。何况如今这诗璇妹子入得药王和尚门下,已为客卿。他法力高强,有此助力,药王和尚何须我等追随?”

任深灵也道:“林将军所言甚是有理,貂兄请放心,有我等五人追随药王和尚,往来人间降妖除魔,不必貂兄挂念。”林英麒笑道:“有你神鼻之能,与我神耳之功,回返盱眙山方可保盱眙山万全。”谢诗璇听闻林英麒此言,脸上变了变色,连忙道:“正是如此,貂兄可随林将军回返盱眙山。有小妹在此,定可助药王和尚降妖伏魔,大捷而归。”紫金貂见众人皆如此说,只得依依不舍抱拳道:“那便应众位所言,小将随四哥回返盱眙山去了。”遂随林英麒龙素馨踏云而起,回返盱眙山去了。

见三人离去,药王和尚遂问道:“如今,我等便去寻得二怪,力当斩除,以保一方太平。”谢诗璇连忙抱拳道:“小女领命,这便领众位前往。”便踏云而起,往一方而行。药王和尚先将敖滺收回,而后便紧紧随行。任深灵与郑灵儿窜入药篓之中,鹿宛诚随侍一旁,与药王和尚一同驾云而起。

待至军营处,只见军营刀枪林立,四面紧紧防备。药王和尚唤谢诗璇道:“诗璇你且隐于秘处,见机行事。贫僧与宛诚先行入得军营之中,见过总兵。”谢诗璇应一声,便退去一旁,隐于暗处。药王和尚便与鹿宛诚前往军营之中。

那营中兵士忽见一僧一道携手而来,一个个如临大敌。当中一人忙道:“你等何人,胆敢来闯军机重地?”药王和尚合手道:“阿弥陀佛,贫僧药王和尚,听闻此处有精怪作祟,故而特地前来降妖除魔。”那人听闻此言,心中一惊,连忙大喜道:“还望二位师父少待,小将这就前去禀明将军。”登时便转入军营,去报将军。

那将军听闻有一僧一道来此,特为降妖除魔而来,连忙大喜,点齐军中偏将,皆出营来迎药王和尚。只见将军拜见药王和尚道:“本将宣威将军尤通拜见药王和尚。”药王和尚道:“请将军起身,贫僧何德何能,敢受将军大礼?”将军便请药王和尚与鹿宛诚进入军营。但见军营之中一片凄惨之色。将军道:“不瞒大师,此处军营之中常有军士失踪,生死不明,尸首不见,本将也不知何故,下令军中兵将不准私自离营,亦是丝毫无用,故此常常烦恼。本将也曾猜疑是精怪作祟,也曾请些僧道降服。可这些僧道亦是失踪无果,生死不明。今闻药王和尚来此,真乃本将之福,本营兵将之福。还望药王和尚施法,救助一营兵将。”

药王和尚道:“贫僧既来,理应帮你降魔除怪,此乃分内之事。”便问道:“那精怪几时前来,可知详情?”尤将军道:“说来惭愧,我们一营兵将皆不知那怪如何。只知天明时分便有人失踪无寻,那怪几时来的,兵将几时失踪的,皆是不知。现营中兵将也无人见过那精怪,故而人心惶惶,皆不知如何是好。”药王和尚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还请将军寻两套军汉盔甲,我们二人换上,夜间便走动出营,引那精怪出来。”尤将军连忙拜谢道:“如此大恩,我等没齿不忘,多谢二位大师了。”便唤偏将寻来两身衣物。药王和尚与鹿宛诚便脱下僧袍道袍,改穿盔甲,换成士兵衣物。

尤将军见状大喜,连忙摆宴,唤众将士将素斋款待药王和尚二人。筵席之上,尤将军以茶代酒,再三来敬药王和尚与鹿宛诚。筵席之间,尤将军问道:“大师,本将犬子常闻药王和尚大名,有心拜在大师门下,作个俗家弟子,不知大师可否应允。”药王和尚便问道:“令郎如今何在?可叫前来一见。”尤将军道:“犬子尤龙,现在家中府内,并不在此。”药王和尚听闻,问道:“可是唤作小将军的尤龙?”尤将军连忙道:“乃是底下人胡乱唤来,不可作真的。咦?大师如何得知?”药王和尚笑道:“前番令郎寻见贫僧,已然拜在贫僧门下,作了记名弟子。”尤将军听闻大喜道:“当真如此?那真是犬子福分非常。本将多谢大师收犬子记名。”说罢,便欲来拜药王和尚。药王和尚连忙扶起尤将军道:“将军莫要如此,令郎拜贫僧为师,将军与贫僧便是同辈之交,怎能受将军大礼?”尤将军闻言不再拜下来,却口中不住道:“岂敢岂敢。”

当夜晚间时候,药王和尚与鹿宛诚穿军士铠甲,手持长枪,沿军营巡视。二人寻过三番,鹿宛诚便问道:“药王和尚,这妖精几时得出?怎的还不见来?”药王和尚道:“莫急莫急。总在一夜之间,你我万分仔细便可,不必急躁。”正说间,忽闻一阵妖气往东南角而去。药王和尚急忙道:“少待妖精便至,快随贫僧而来。”便拉鹿宛诚施展地行术望一处而去。

方至那处,便见有歌声传来,此声唱道:“蝶双飞,蝶双飞。蝶舞花中双双飞,舞出世间真情爱。爱成对,爱成对。爱在心中不必讲,浓情蜜意相依偎。”药王和尚抬头看去,正见得一精怪乘风而至。那风中带有迷烟,鹿宛诚闻见,顷刻间便意乱情迷,双目呆滞,涎水之流。药王和尚暗中将一枚丹药拾在手中,一手拍在鹿宛诚后项之上,一手将丹药扔进鹿宛诚口中。待见鹿宛诚神志清醒过来,便双目呆直,学鹿宛诚先前模样。鹿宛诚猛然惊醒,见得药王和尚以目示意,又见药王和尚这副神情,登时明了,便照葫芦画瓢,重学起药王和尚模样。

只见那精怪依稀间依旧唱起歌来,望一处而行。药王和尚与鹿宛诚亦步亦趋,随在歌声之后,一路跟来。见那精怪钻入一洞中,药王和尚便也径直入洞,忽见一巨口袭来,却是那精怪化作一条巨蛇,直将药王和尚囫囵吞下。药王和尚为那怪吞入腹中,便唤出药王锄来,径直飞起,直将那精怪切做两段。那精怪再欲吞下鹿宛诚,却觉身子一痛,只作得身首两段,一人自切口处跳脱出来,非是他人,正是那药王和尚。

鹿宛诚心中庆幸不已,若是自家在前,绝难活命,连忙道谢道:“多谢药王和尚。”却听闻身后一声冷笑道:“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害我二姐?”鹿宛诚急转身,便见一女子身穿华服,头戴珠冠,手持日月双刀,傲然立于洞前。

药王和尚怒道:“好个妖妇,在此残害地方,荼毒人间,如今得遇贫僧,岂能容你在此兴风作浪?”当下舞动药王锄便朝那女怪劈去。鹿宛诚见得,亦持剑来迎。那女怪不慌不忙,手持双刀与药王和尚鹿宛诚战作一处。

好个女怪,手持日月双刀,以一敌二,竟丝毫不落下风。那两柄刀舞动如风,水泼不进,直把药王锄与宝剑双双拦下,直叫药王和尚与鹿宛诚建功不得。双方战至三百合处,鹿宛诚便愈发觉得头晕目眩,眼花缭乱起来。定睛凝神一番,再度攻上时,药王和尚却已然落了下乘。

鹿宛诚手上略慢了几分,便为那女怪一刀剁下云端,正摔在一旁溪流之中,鲜血直流时,倒见清醒了几分。正欲持剑再起身时,却见一旁闪过谢诗璇来,按住鹿宛诚肩头道:“四哥慢来,看小妹建功。”

便乘云而上,高呼一声道:“四姐,小妹特来助你一臂之力。”此时正值药王和尚危难之时,那女怪叫一声道:“不需五妹帮手,四姐自家便与二姐报仇。”话还尚未讲完,便见一柄钢叉直直插入体内,一时间鲜血肆流。那女怪一脸不可思议道:“五妹,你为何如此?”谢诗璇狞笑道:“四姐,如今小妹我已然皈依佛门,改邪归正了。我劝四姐转世之后拖生个好人家,莫要再行恶事,若要是小妹再度遇上,也依旧要管这等为非作歹的勾当。”女怪闻言大怒,大喝一声:“好你个吃里扒外的贱人,看我不活撕了你。”直将双刀朝谢诗璇掷去。

谢诗璇急躲时,却已然躲闪不及了。一刀为谢诗璇躲开,另一刀直直插入谢诗璇腹中。谢诗璇大叫一声,便撒了钢叉,跌落云头。药王和尚正为女怪击落,便目睹这一场变故。亲见谢诗璇跌落云头,便起身迎去。此时也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将谢诗璇环抱怀中,接了下来。

不知谢诗璇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