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太守怎么来了?”张飞愕然嘟囔道。
一时间,一群人议论起来。
“公孙瓒!你三天还是没有解决掉巨石,该当何罪!”邹靖上前几步,喝问道。
“跳梁小丑!”公孙瓒怒道。
刘虞一脸漠然地凝视着公孙瓒。
刘备也望了一眼公孙瓒,发现公孙瓒脸色阴沉,便问道:“发生了什么?那天虽然说了三天,但是……”
公孙瓒听闻刘备所言,喟叹一声,说道:“那日后,刘虞便找了我,训斥了我一番。我气不过,再加之邹靖煽风点火,我便当着刘虞的面夸下海口,说三日内解决。”
“呃……这……”刘备听到这话,算是明白了。
说三天打发走邹靖,就算三天期限过了也没关系。
邹靖也清楚这一点,于是邹靖激公孙瓒在刘虞面前说下这话,这下事情就难办了。
“贤侄也在这里啊!”刘虞见到刘备,朗声笑道。
“玄德见过刘太守。”刘备拱手行礼,缓缓说道。
刘虞扫了一眼巨石,的确很大,他知道刘备想给公孙瓒求情,微微摇头,“玄德贤侄,这事还是有些严重的。且不说现在黄巾四起,幽州地处边陲,乌桓等异族亦是经常肆虐,倘若城门这幅模样,难免出什么意外。”
“其实就算有人是来攻,这个小缝隙……”刘备打算把那日李新的说辞皆刘虞解释一下
但刘虞却挥手打断了刘备,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缓缓说道:“玄德,用兵之法,在于出奇制胜。此门若不能闭合,吾等就只能一直派大量士兵再此驻守,浪费兵力。不然的话,一但溜进来细作,蓟城内几十万人性命,可就在城破之时。”
刘备明了,刘虞话没有错。
两军交战,巴不得能够溜进去一两个细作,把城内的部署兵力摸清得一干二净。这个城门不能闭合,要么日夜都派人守备,不然难免有细作从缝隙溜进城中。
而派人防备,就会浪费兵力,贻误战机。
“卑职甘愿受罚!”公孙瓒单膝跪下,躬身道。
“我看公孙瓒此番行径,有通敌之嫌,理应论斩!”邹靖在一旁说道。
公孙瓒怒气冲冲,咬牙切齿,握紧了拳头。
“刘太守,依备愚见,公孙瓒也是为了修缮城墙才做手运来巨石,本意还是是好的。”刘备连忙劝道。
“没错!不要不识好人心!要俺看,当罚罪魁祸首邹靖!是因为城墙破了公孙瓒才会运石头修缮的!”张飞一旁吼道。
“大胆,你个黑炭头,毫无尊卑,怎敢在太守面前乱语!?”邹靖闻言,怒火攻心,呵斥道。
“贱驴,你骂谁黑炭头!”
“三弟,莫要胡说八道!”刘备扭头训斥道,有些不悦。
“俺只是实话实说!既然大哥不让我说,我便不说了。”张飞很是不忿,委屈地说道。
刘备而后拱手道:“吾三弟让刘太守见笑了,不过备还是希望刘太守念在公孙瓒一片赤心,能够从轻处理!”
刘虞想了想,“嗯,吾自有打算……”
就在这时,嘣的一声,恰如琴弦搏动。
刘虞瞬间哑言,嘴张得很大,双目直勾勾地盯着众人身后的李新。
众人纷纷回首,只见李新正拽着绳子,一点点的拉着。而那个巨石窸窸窣窣地竟然开始动了起来,前侧一点一点的缓慢抬起来。
“真的抬起来了!”刘备钦佩不已。
“这李狗蛋竟然有这般神力?”张飞愕然。
即使是一向沉稳地关羽,脸上也写满了震惊。
李新没有注意到众人的反应,扫了一眼巨石下方,的确已经提了起来,现在已经悬空了,但高度只有不到一厘米。
李新不由地叹了一口气,心道:造孽咯,滑轮用太多了,轻松倒是轻松,但是这得拉到什么时候去了。
果然,这个世界是公正且平衡,要想省力总得付出对应的代价。
公孙瓒心中狂喜,连忙起身,到李新旁边看了一眼,惊呼到:“石头真的被提起了!?”
本来,公孙瓒只是想着今天反正也砸不完了,就让李新试一试。没想到李新还真的提起了巨石。
刘虞见只有李新一人拽着绳子,便将巨石提起,以为是神力,便问道:“此人是谁?”
刘备拱手道:“备账下主簿,摧毁黄巾重炮办法的便是此人。”
刘虞想了起来,刘备提及过,但是他没有在意。今日一见,果真不凡。
刘虞望着石头上面密密麻麻的绳子和滑轮,这个李新应该是借助了这些东西吧!
有此般才智亦是不俗。
“刘太守,公孙瓒那边……”邹靖见到这一幕,尤其是李新,恨得牙痒痒,连忙提醒刘虞道。
“唉,说是三日解决,今日过了再说。”刘虞不理邹靖,上前走去,来到李新旁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哈?”李新闻言,扭头看见刘虞,而后又瞥了一眼刘备,见刘备一直给自己眨眼使眼色,大感困惑,问道:“臭老头,你谁啊!”
刘备脸色一沉。
李新此前一直忙着拉滑轮,这些人交谈离他也比较远,他压根就没有听。
刘虞闻言一愣,而后哈哈大笑,“幽州太守刘虞是也。”
刘虞!?
李新打量了一番刘虞,心中骇然。
卧槽,这可是大官!
我特么刚才都说了什么?
李新连忙将手中的绳子递给了一旁跟来的公孙瓒,说道:“你接着拉,到时候重新塞入滚木,就可以继续推动了。”
公孙瓒一愣,便觉得李新毫无礼数。但念在此事多仰仗李新,便也没多说什么。公孙瓒便继续兴奋地拉着绳子。
李新拍了拍手上的灰,躬身行礼,说道:“在下李新字苟旦,见过刘太守!”
李狗蛋?
刘虞有些失望,望着李新那不标准的行礼姿势,心道,果真是一介平民。
这下,刘虞对李新彻底没了兴趣,不过李新能够提起诺大个石头,亦是不俗,刘虞便故作欣喜,道:“好名字,如果吾没猜错,应当是取自《礼记.大学》,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一副蓬勃向上,欣欣向荣之姿”
李新听到这句赞誉,尴尬不已。
我怎么听见了狗日新?
李新当时只是随口取了这个一个字,毕竟他前世叫李新,穿越来叫李狗蛋。于是取了一个苟旦的字,没想到刘虞还真硬是给套上了。
“太守果然学识渊博,过誉了。”李新心中并无欣喜,因为他也没打算跟着刘虞混。
况且刘虞现在应该不知道,自己就是被公孙瓒所杀的吧。
“行吧,就这样吧!”刘虞点了点头,也没有多说,“今天之内将这个石头挪走,关闭城门,我便不再追究了。”
“刘太守!”邹靖心急如焚,想要劝刘虞,“可是公孙瓒……”
“邹校尉!”刘虞扫了一眼邹靖,淡淡地说道:“行事要有个度。”
邹靖见刘虞这服模样,显然是生气了,慌忙说道:“邹靖谨记在心。”
而后,刘虞便带着邹靖离去。
良久,待刘虞没了影,张飞跃跃欲试,来到公孙瓒旁,说道:“让俺试一试,俺能不能拉动!”
公孙瓒心情极佳,尤其是见邹靖那副模样,大为畅快,笑道:“轻松得很,来!”
“还真不费劲!”
“……”
公孙瓒和张飞正聊着。
这边,刘备望着刘虞的背景,不由地叹息了一声。
“玄德是担心公孙瓒!?”李新问道。
“唉,这事闹的……”刘备面露难色。
“玄德也觉得这事恐怕并不简单?”李新补充道。
刘备苦笑了一下,低声说道:“苟旦弟果真料事如神,刘虞此番前来,恐怕就是针对公孙瓒的。”
李新瞥了一眼身后正和张飞聊的投机的公孙瓒,笑道:“玄德无须太过担心,我看刘虞也只不过是想敲打敲打公孙瓒。毕竟,公孙瓒也并非善茬。”
“呃……”刘备听到这话,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苟旦弟是有何高见?”
公孙瓒算是自己的好友,李新这话怎么看也不想说在夸公孙瓒。
“高见说不上。”李新想了想,最后沉声道:“关外蛮族,玄德以为如何处置?”
刘备闻言,稍微有些没转过弯,不知道为何李新突然提及。刘备蹙眉思索了一番,“愿意归顺者,怀柔之。抵抗侵扰者,讨诛之。”
“所以玄德知道为什么刘虞要敲打敲打公孙瓒了吗?”
“呃……”刘备大感困惑,心中不解。
“公孙瓒军伍出身,靠赫赫战功夺取的地位,自然主战。刘虞为一方官吏,希望能少战事,让百姓安居,自然主怀柔。二人之间是的矛盾,不是我等客军应当掺和的。”李新缓缓说道。
这个讯息是李新这几天在蓟城跟着赵四溜达,打听到的。
但刘备不知道,满脸错愕,对李新佩服至极。
见刘备那副模样,李新微微一笑,说道:“玄德,这个石头让他们继续拉着,提高后塞入滚木即可。至于借粮草的事情,还是得你来开口才行。”
刘备仔细斟酌一番李新所说的话。
如果李新所言属实,那么公孙瓒和刘虞的矛盾,是二人身处的位置决定的。
一个是地方官吏,一个是武将。武将晋升需要战功,而官吏政绩需要安宁。
这个问题的确不是刘备这样一个客人能够调和的。
所以刘备应该先考虑的还是自己的粮草问题。
“还是苟旦弟懂我。”刘备尴尬地笑道。
“那这里就没有我事了!在下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