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在床上又躺了将近半日,仍是一脸疲惫和憔悴,浑身软糯无力。白暮秋坐起身来,说:“我想出去走走,我想出去。”东珂在一旁快步走来,低下头问:“主子想去哪儿,东珂会保护您的安全,请主子放心。”
白暮秋没有再闹,只是淡淡地说:“那就去皇宫走走吧,我也想有人说说话。”
东珂微笑道:“东珂和青绢都可以陪您说话。”白暮秋一声嗤笑:“你们都是王爷的人,小玉也早就死了,就只剩下阿宽了。”东珂听见这话,想了想:那我陪您去皇宫吧,其实王爷也是真的担心您啊!”白暮秋侧过脸不再说话,青绢冲白暮秋眨眨眼,扯扯她的衣角,见白暮秋不理她也就不再做什么了。
东珂将那封信交予王爷后,便连同青绢一齐陪同白暮秋去了皇宫。王爷看着那封信,怎么也想不到这是谁的手笔,会是谁邀白暮秋去的,不过有东珂跟随,一切都放心多了,更何况皇城内守卫十分严密,至于刚才的事,木荣欣想道:占有欲强,是我的错?
白暮秋乘了玉撵,见街上人流涌动,车水马龙。这样那样的小贩,生趣横生的表演,心情顿时好了许多,但内心深处的不安一直未消除。到了宫门口,朱红的禁门已经打开,宫门外站着两列人,一列丫头一列太监们,规规矩矩的在宫门口等着,领头的太监说道:“三王爷与袁贵妃在净香堂等着您呢。请跟奴才们来。”
三王爷原本是袁贵妃的姐姐所诞下的皇子,姐姐过世后,袁贵妃也入宫做了宫妃,便把三王爷过继到袁贵妃身下。听闻三王爷对带兵打仗颇有建树,袁贵妃也刚好可以拉拢,袁贵妃还诞有一位九皇子,生的俊俏可爱,还未被封为亲王。
东珂听闻这太监的话,便叫了小丫鬟来传情报去给王爷。这才跟随着前面的队伍。“郡主,你可要当心那个袁贵妃。”东珂悄悄在白暮秋耳边说道,白暮秋知道了她的意思,也便点点头。
虽说王爷软禁自己,可自己又怎么能狠下心来置所有人于水火,更何况,自己还对漓王爷存有爱意呢,而且是不受理智控制的爱。既然是贵妃的盛情,只能硬着头皮冲上去,被扒掉一层皮也好,也要上。
一群丫头太监们领着白暮秋的队伍穿过点蜻河,走过一条石子路长廊,便进入净香堂,白暮秋此时早已下了轿撵,由青绢搀着步行行走。
袁贵妃的净香堂果然不凡,一进入便觉得进入了身心畅快的仙境,好像刚刚沐浴完走出澡池,洗掉了浑身的污秽,四周的荷香从清的见底的荷塘池水里飘出来,袁贵妃就在距荷塘很近的大李树旁设了几张张楠木桌,几张铺好彩垫的玉凳,着宫人在一旁扇扇子伺候,便于赏玩这满塘的粉嫩荷花,旁边还有一件可伸可缩的凉蓬。
白暮秋一见,心下想:“这个凉蓬我似曾相识,好像是在楚琳那里,她还向乐怡炫耀扬威来着,恰巧被我看见了,凉蓬在贵妃这里,楚琳和袁贵妃应该有什么关系的。”心下损失谨慎了些。
白暮秋见了袁贵妃,走到贵妃身前行礼,后向三王爷与袁贵妃问安。见了三王爷,白暮秋满脑子都是七王爷木荣欣的身影,见眼前这个三王爷,俊俏好看,还多了一些沉稳,但怎么看都不像七王爷。想起七王爷,心里又一阵悲伤酸楚,“郡主请起来吧,赐坐。”袁贵妃动作优雅大方,白暮秋稍稍放下心来。
袁贵妃品一口刚泡好的茗茶,道:“听闻郡主平时在七王府表现甚好,织布绣花,琴棋书画无一不通,你虽是南越国的人,但自小在凌幽长大,也一定对这里更为了解,请郡主来,是想聊聊心事,话话家常,再互相切磋一下技艺,免得去了南越,把这里的人都给忘干净了。”
白暮秋越听心里越难受,像一个酒塞卡在心里,想说话又不知从何说起。“暮秋怎么会如此快的忘记发过的事呢,贵妃说笑了。”
“看来郡主不仅人长得冰肌玉骨,心思也细密。”袁贵妃说道。
一言不发的三王爷轻描淡写,好像没有看见白暮秋,一只若无其事的看着风景。此刻却突然说:“待郡主回了南越,七弟就不用魂牵梦萦的在你身上了,想来七王爷都二十岁了,是该立一位王妃了。”白暮秋听见这话,脸不自觉的泛起红晕,“七王爷他,怎么会呢,一定是流言蜚语,不足为信。”
可是,立王妃,他从来没有说过要立别人为妃。三王爷见白暮秋红着脸,心想:“真是有趣,这个女人把七王爷迷的神魂颠倒,此刻竟然害起羞来,真是会装。”三王爷勾起笑容,手心捂到了白暮秋的手背,白暮秋抽回手,吓道:“三王爷,你……你。”
三王爷顺势拿起桌上的折扇,打开扇子扇着凉风,“暮秋郡主,本王只是拿扇子而已,你以为是什么?小小年纪,在想什么呢。”
袁贵妃见她跟三王爷说起话来,顿时不爽,语气变得很不耐烦:“本宫叫你来,只是想告诉你,不要没事缠着七王爷,我们凌幽的流淼郡主才是七王妃的最佳人选,你懂了吗?”
白暮秋心中一惊,怎么只是爱了一个人,好多人都要来反对伤害自己呢。“回贵妃,我并没有什么错,既没有纠缠七王爷也没有失了分寸,告退了。”白暮秋站起身来,就算此刻憋了一肚子气,也要知礼行礼,不落下话柄。
“漓王爷到~”守在宫门外的小太监禀告道。漓王爷背着双手,一身出尘清幽的气质,说:“不知道暮秋她什么地方得罪的母妃?惹的母妃如此生气。”袁贵妃见七王爷不知什么时候进来,有些惧七王爷的威势,便说:一些小事而已,本宫不必生气。”心想:三王爷此刻去了哪里,竟然不在身边。
“请母妃转告流淼郡主,就说七王爷无心娶妻,儿臣告退。”漓王爷说完,便离开了净香堂。漓王爷在朝中的势力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受到别人的认可,此刻正是风口浪尖。
东珂已跟着白暮秋出了皇宫,青绢替郡主掀开轿撵,白暮秋泪水潸然而落,被别人这么讽刺,真的好委屈好委屈,好想父亲和妹妹。
白暮秋一边落泪,一边拆开父亲给的东西,除了那支玉笛,那个精致的盒子却打不开。“东珂,这东西你有办法打开吗?”东珂接过盒子瞧了瞧,“我能打开,只是开这个盒子必须损坏它。”听见要损害父亲给她的东西,白暮秋连连从东珂手上夺过来,生怕东珂一用力便把盒子砸碎了。
“还有,我真的是南越国的郡主吗,我明明只是一名千金小姐而已。”白暮秋说起这个不可置信的表情逗笑了东珂。
“呵呵,对,你就是南越国的郡主。是不是你都不记得吗?”东珂试探的问道。
“那个时候的事我一点都不记得了啊,只有一些模糊的梦而已,我要听父亲亲口告诉我才信。”
白暮秋写罢给父亲的书信,托白鸽寄出。站在四扇窗边双手合十祈祷,希望一切都能好起来。
父亲给的玉笛放在白暮秋的床上璀璨生光,清透的颜色足以看出这玉笛的颜色是上上品,只是不知道吹起来怎么样,白暮秋刚想试试,等等,她根本就不会吹笛子啊!
这笛子……白暮秋什么乐器都会,可就是未学过笛子。“父亲到底给我这些东西干什么,简直就是一点用都没有!”东珂见夜已深,便轻声轻脚去禀告今天的事给王爷。
白暮秋知道东珂终于走了,趁着这个空当拿出袖子里的小纸条:“闻暮秋郡主优秀出彩,特来与郡主实行交易,如果郡主有事求我,郡主必定要还本王一件事的人情,不知郡主意下如何?——三王爷木羽兮。
白暮秋想了想:当时三王爷的手如此突兀的捂过来,害怕的不行,没想到是一个小纸条,还好我手快,藏在了袖子里,素闻三王爷吹笛是一绝,改天就去找他教自己吹笛。那个袁贵妃如此趾高气扬,她过继的儿子还不是在她眼皮子底下递小纸条给我。
转念又一想,自己这样背着七王爷出去拜师,他会不开心的吧,可七王爷这样天天闷着自己实在是太难受了啊,何况他还要把自己卖给南越国,在替他数钱之前还是要透透气。
更何况事情肯定没那么简单,三王爷万一有坏心怎么办,自己那么喜欢漓王爷,正好知道他到底有什么念头。
决定好了之后,白暮秋在小纸条上加了几个字,并给了青绢送出去。青绢和白暮秋呆在一起那么久,竟早就被白暮秋给收服了。
可东珂一点都不好对付,这件事还是被东珂知道了并悄悄报告给了王爷。“这个小妮子!居然敢做出这样的事!”漓王爷哭笑不得:“监视着她,别让她乱跑,至于她想干什么,随她去好了。”
难道本王这点自信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