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一年一度的清明节,家家祭祀,王家兄弟俩也不例外。
王老大早早的就把香烛纸钱,各种祭品准备妥当,朝着屋里喊了一声:“老四,该走了,上坟!”
王老四顺手拿了一把铁锹跟上大哥就往外走。
村子里的坟地是在一起的,都在南山坡。
兄弟俩来到了坟地,恭恭敬敬的给老爹老娘烧了纸钱,祷告一番。
告诉自己的爹娘兄弟俩过得挺好,说了些家里挺好之类的话。
“心到神知,上供人吃”,上供撤下的一应祭品最终还是给自家人吃的。
祷告结束之后兄弟俩席地而坐,倒上酒,你一杯我一盏,俩人喝了起来,喝着喝着就有点喝多了。
“兄弟,你这也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啥时候给我娶回一个弟妹来?”王老大喝了口酒先开了口。
“大哥,弟弟不着急,大丈夫志在四方,何患无妻!”王老四一脸的不以为然,红着脸回答道。
年轻小伙脸皮薄,说到谈婚论嫁就脸红。
“话是这么说!咱爹娘死的早!长兄为父!你这一天不娶妻,为兄我的心里一天不得安稳呀!”
说着老四的脸更红了些,就想要岔开话题。
眼角微微一瞥,就看到旁边的一座有些烂了的破坟,周围也就这座坟有个石碑。
碑文已经模糊不清,看来这家以前是很殷实的,后来也不知道人落败了,还是都上了外地,这坟看上去也是多年没人管了。
“哥,咱先不要说这个了!你看这个!”说话间就走上前,伸手就在那破坟上取下一块砖。“今晚我就给他送回来!”
“啊!兄弟,你这是干嘛呀!”
“咱打个赌!如果我做到了你就别催我娶妻生子这事了!如果我做不到这婚事你说了算!无论哪家姑娘都听你的!”
老大一听这话,借着酒劲没有多想,张嘴就同意了!
“好!一言为定!但是我怎么知道是不是这块砖呢?”
“这好办!做个标记就好了!”
王老四说着就用刚才烧纸烧用的那个木棍子在砖块上歪歪扭扭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写好了,伸手就把这块带记号的砖,放进了来时装纸钱贡品的篮筐里。
同村子里有个叫王老六的混混,这人整天游手好闲,是个惯偷,四邻八乡都知道,但是碍于街坊的面子,也不能拿他怎么地。
这天夜里他和几个狐朋狗友喝酒,一个酒友说道“老六,听说王寡妇家里发财了你知道吗!”
“不知道,怎么发财的?”
“她在院子里种树,挖出一个罐子,里面全是钱呀!据说全是金子!”
“这种好事,咱们怎么碰不到呢!”
“咱们没那个命!咱们呀!只有喝这小烧酒的命!吃不上那山珍海味!来,来,来,走一个!”
俩人碰了杯,一饮而尽。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这话就被老六放到了心上心想:“今晚我就给他偷回来!”
想到这里,就对酒友说道:“哥们,今晚兄弟我还有事,咱就到这儿吧,改天再聚。今晚喝的也不少了,改天兄弟我请你吃好的!”
“就你!咱兄弟俩谁不知道谁!你那兜比你那脸还干净呢!还请我!”
说着俩人都笑了起来。
“行吧!既然你有事,今晚就喝到这儿吧!你忙你的去吧!”
老六出了这门,就开始盘算,“他们家会把这钱藏在哪里呢?”
天晚路上也没什么人,赶着想赶着走,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王寡妇家外面。最终还是决定先进去,进去之后再慢慢找。
扒墙头翻身就进了院子。
进来院子之后发现窗户还有亮光,还能看到一个身影在动,明显,王寡妇还没有睡呢。
“我来早了!先找个地方躲起躲!”
这时他才发现,这院子太干净了!看了看这光光的院子,也没个躲的地方。
借着微弱的月光,环视四周,只有东边一个棚子,棚子里有一个柴火垛可以躲。
王老六不禁心里暗自咒骂“这老娘们,收拾的太干净了!”
王老六刚刚躲了起来,就见那人影晃动,似乎要往屋外走来。
没错,就是出来了,穿着一件小背心端着一盆水就出来了,几缕湿湿的头发垂在脸前,怪不得村里的老光棍们,见到王寡妇个个垂涎欲滴,走不动道了。
这女人,要腰有腰,要胯有胯,似乎岁月没有在她身上留下半点痕迹,让男人们见到她禁不住浮想联翩。
王老六也是男人,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几乎忘记了今晚的主要任务。
就见那女人端了一盆水来到当院,要泼还没泼的时候,就听到柴火垛里传出了咔哒一声,明显那声音就是木枝断裂的声音。
“谁!谁在那儿!”王寡妇立马警觉起来大喊了一声。
正是老六发出的,他看的太入迷了,不自觉的想往外挪挪,想看的更真切一点,不成想自己刚好踩到了一根树枝。
老六眼见被发现了,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出柴火棚,奔着墙头就翻了出来。
“你个臭不要脸的,是不是觉得老娘好欺负啊!幸亏你小子跑的快,但凡再你慢上一步,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
王寡妇一阵臭骂就在他的身后传来,这臭骂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王寡妇看贼人跑了也就不再骂了,嘟囔了两声就回屋里了。
随着王老六的翻出墙外落地的一刹那伴随着一声闷响,一个东西就砸在了他的脑袋上,慌忙中他摸了一把自己疼疼的脑袋,顿时就感到黏糊糊热乎乎。
“妈的!”王老六咒骂了一声。
他低头一看,一块板砖,原来是它从墙头掉下来,刚好砸在了脑袋上。
“谁在那儿!”一个声音在王老六身后不远处响起,这静静的夜里突然冒出这么一声。
王老六原本就做贼心虚,被这一声大叫身子就猛然一阵,反应过来之后就撒腿就跑。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晚值夜班巡逻的李可灼和胖子他们。
这俩人巡逻到此,李可灼就听到一声闷响从王寡妇家附近发出,紧跟着就是一个男人在王寡妇院墙外面站了起来,再就是王寡妇的咒骂声传了出来。
“哪里?”胖子立马警觉起来问道。
“就在前边,快追!呦呵!王寡妇偷人!这回有的看了!走,走,走,追上去看看。”李可灼边指给胖子边兴奋的说到
“别跑!……”
一个人前边跑,俩人后面追。
老六心说:“不跑是傻子!”脚步再次加快没命的往前跑,俩捕快在后面追。
老六边跑边擦血,大晚上又慌张跑的有点不辩方向了,越跑越荒凉,稀里糊涂地就跑到了坟地里来了。
“我得找个地方躲躲才行!”气喘吁吁的王老六实在是跑不动了,借着月光扫了一圈,只有一个石碑后面能躲,其他地方都是小坟丘,藏不住人。
王老六猫着身子躲在了石碑后面。
“这人哪儿去了?”
“我看他跑到坟茔地去了!还追吗?”
“算了,走吧!不追了!这人还挺胆大!大半夜的坟茔地都敢进,也算是一条汉子!走吧!”
“走吧!真可惜!我还想看看到底是谁呢!”
李可灼俩人追人没追着,遗憾着就走了。
躲在石碑后面的老六听声音断定俩人走了,这才喘了口气。
刚刚松了一口气的王老六,这时又听到嘎吱嘎吱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老六擦了一把就要盖住眼睛的血,心里咒骂道:“妈的,还真鬼精鬼精的,骗老子!说走的怎么还偷摸的返回来了!”
这声音由远及近,到了近前停了下来。
来人正是白天拿了一块坟地砖头的王老四,晚上来还砖来的。
老六暗暗惊奇“声音怎么停下了?难不成发现我了?不行,不能被抓住,这左邻右舍的多不好看!”想到这里立马起身,往外跑。
老四刚要把砖头放回原处,王老六正好往外跑,俩人结结实实的打了个照面。
那血淋淋的脑袋,一下子就映入了王老四的眼帘,那血糊糊的脑袋在惨白的月光的映照下,分外渗人。
老四当时就觉得裤裆一热,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啊!鬼呀!”反应了几秒钟的老四终于奋力的发出了一声嘶吼。
一步三趔趄,慌不择路的就往回跑,边跑边喊:“拿砖头是我不对,我这不来还你了嘛!对不起!!”
老六也是被这一声惊呼,吓得魂飞魄散,也没有观察当时的情形傻乎乎的撒腿就跑,往另一个方向跌跌撞撞没命的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