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魏署长,看您说的……”,四姨太指尖掐着那烟,深吸一口之后吐着烟气站起身来,走到魏炳坤的近前,仰脸略带笑意看着他那冰冷的眸子,呼吸中那一丝缭绕的轻烟顿时吹到魏炳坤的脸上,“我好不好,您这不是都见着了么?……”
魏炳坤眉头轻微一皱,站在原地没有回应,但眼神却是又瞟了瞟那躺着的胡长安,仿佛在确认他是否已经死得彻底了。
此时管家洪七已将沈老爷子安顿在后房,派人伺候着,自己则回到正堂大厅,在沈诚的耳边小声说道:“少爷,老爷安顿好了,这里有我,您刚回来,去后房也歇歇吧!”
这声音虽小,却被四姨太听了去。
“哟,那可不成!我说洪七,这麒麟阁什么时候改成你当家了?!难不成,这杀人夺命的勾当,是你策划的?!”四姨太一口一个“当家”,说的洪七早已是如芒在背,更别说听到“杀人夺命”几个字,更是冤枉难当。
“四……四姨太!你别……你别血口喷人!”洪七说着,就往大少爷沈诚的身后下意识地躲了躲。毕竟是下人,见到着争锋相对的场面还是有些怯懦。
“哼!我血口喷人?今天我倒是要看看,我们胡老爷子站着进来,躺着出去,你们麒麟阁的人究竟怎么说?!”一句话没有说完,这四姨太一下子转身看着沈诚,旋即随手扔掉那半支烟,一只脚碾了上去。
沈诚眼光环顾了一下四周,看这大厅里的人,皆是些警察、守卫,还有那胡家的狗腿,自己老沈家的人相比之下明显势单力薄。
“这位太太,我初到家中,就发生这样的事,确实始料未及。但我需要说明的是,太太说的‘杀人夺命’、‘酒食有毒’,我不敢苟同。正好魏署长亲临寒舍,我看,还是请警方调查取证以后方可查清。”说罢,沈诚转头看向魏炳坤。
魏炳坤依旧是一张冷脸,看着沈诚,他面无表情,“这位是沈大少爷?幸会。在下魏炳坤。”
“署长抬爱。”沈诚也致以回礼。
“魏署长,您这一来,绝对是久旱的甘露,小女子的冤情,您可不能不管……”,刚刚还对沈诚声色俱厉的四姨太,如今对着魏署长却是软语温存。
“四姨太,人已故去,节哀顺变”,魏炳坤看了一眼四姨太,眼里少了些冷淡,“警署的职责,不必四姨太挂念,今天我既然来了,就是再滑的泥鳅,我也让他开膛破了肚!”
在场的商会成员和家丁个个吓得面如纸色,大气不敢喘一声。因他们都了解魏炳坤的性子,变脸皮好比拉风匣,翻脸比翻书快。
听着魏炳坤提到泥鳅,沈诚心中不快,虽然对事情尚一头雾水,但也隐约感觉到这是在说自己,难免觉得莫名其妙。
“大少爷,”魏炳坤转向沈诚,“今日在你麒麟酒楼发生这等事,麒麟楼难逃干系,我们得向商会、向胡家有个交待,得劳烦您跟我们走一趟了!”
“来呀!把他给我绑了!”魏炳坤的态度急转直下,还未等沈诚大话,便杀了他一个下马威。话音未落,几名警卫就一个健步上前,将沈诚捆绳带铐,沈诚挣脱未果,面红耳赤,声音暴躁起来。
“魏署长!你们!你们这是栽赃陷害!”
“为什么不调查就抓人?!”沈家的仆人奴婢顿时乱作一团,上前阻拦。
“警察署抓人,难道还需要向你们报备吗?!”魏署长掏出配枪,对着麒麟阁的天花板扣动扳机,“砰”的一枪,伴随着枪口一阵青烟散去,四下顿时一片寂静,只见得几片零星的木屑飘落下来。
那四姨太也吓得双手蒙住了耳朵,惊恐得不敢动弹。
“带走!”
魏炳坤一声令下,一行警卫推推搡搡将沈诚带出了麒麟楼。四姨太看着他们走出门去,仿佛顿时没有了之前的惊恐,反而隐隐有一丝得意挂在眼眸嘴角。她眼神悠然地慢慢把这麒麟楼左右环顾了一遍,仿佛是在环顾自己的闺房一般,随后一扫丝绢,“走!”带着自己的丫鬟和内卫一步一扭、惬意地走了。
此时的麒麟楼杯甁狼藉,沈家人早已没了主张,可此时没有人察觉,在那戏台后方的帘幕背后,一个人正在窥探着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