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结束后,我以为高考成绩是我为自己以往的轻狂做最后的埋单,没想到上了“大学”后我才发现埋单才刚刚开始,我为此愁闷连连。因为我就是一个没有目标、没有方向、没有梦想的人,为了寻找我丢失的梦想,我迷茫困顿不已,同时我也慢慢地发现了自己的无知与无能。但幸运无比的是,在我最迷茫、最困惑的时候,我遇见了一个全身发着光的姑娘,她让我拥获了追寻的方向,让我明白了努力的意义以及我存在的价值——即使中途被阻断。
此外,还值得一提的是,和我一起的那些同学,好多都在高考中落榜了,只能被动地早日步入社会。虽然我清楚地知道,总有人会接受如此命运,但这个命运对他们而言,似乎有些不公平,因为他们没有全力以赴,而造成这个没有全力以赴的根本性原因,除了他们不够幸运外,更多的是这个社会的黑暗所致。
我希望他们永远不暗世俗生存法则,更希望他们能够冲破世俗!
我想,我所遇见的只不是冰山一角罢了!
……
而我之所以如此伤感,我想可能是因为我读了那么几本书,所以才发现自己的无知;还有可能是因为某几个优秀的“上层建筑”对我影响太大,使得我产生了想要追求诗和远方的欲望,而我却又是一个安于现状不喜欢挑战和探险的人;或许是正因为我欲求与行动不符这个矛盾,使得我感觉活在了这个世界的夹层里进退两难。这,我真的分不清了……
当记忆的长河奔流到大学时光之时我感觉两眼干涩刺疼;我的眼皮也沉得仿佛具有了磁性,无论我怎么向上提眉我的上下眼皮都牢牢地粘合在一起使我看不到一丝光线。我知道这是酒劲的猛然消退而出现的反差现象。我困倦十足地就势蜷缩起双腿,侧躺在后排座位上,打算在车里睡它一夜。此时的我懒得再去找酒店了,也许是因为我曾经睡过网吧、街角、公园、广场等等这一类没有质量可言的床,所以而对睡觉条件一向不太讲究,只要是个容身之处我就能将就。
我睡醒时已是第二天清晨。我在车座上翻滚身体舒缓我那些因蜷曲而发麻的神经,而后我支起了我那酸痛、憋屈的身体打开车门呼吸新鲜空气,同时活动我的胫骨。我下车看着泛白的天空想抓紧时间继续践行我规划的旅途,这时的我想要进行的旅程不在是昨天的哪个规划,而是一个全新的、完整的、最初的规划。可当我想到我卡里仅剩的余额时我又陷入了沉思,因为我不仅深深地意识到这个数字已经撑不起我前进的旅途,还意识到弄不好它连我退后的回途都有可能支撑不起。这时的我深陷两难的境地,一面我想继续我的旅行,而另一面的现实又告诫我是时候放弃该旅行。
为走出这个不尽人意的局面,首先我想到的是如何解决当下资金短缺的这个问题。为此我想了很多很多对策,但很尴尬的是我发现我能想到的所有对策都无法落地实锤,换句话说也就是绝无实现的可能。此间我能想到的最完美的方案就是发挥我的才艺边旅边挣钱,但是在当我认真仔细地挖掘我自己的才艺时,我很遗憾发现我没有过人的才艺。这时候我自责地想我为何如此这般地平庸而不出类拔萃,想自己这几年都干了些什么,最后我发现原来这二十几年来我都忙着找自己了,而且仅仅只是在找的层面。一无所有的我想要追逐我的上层建筑时我才发现,原来《告别与告白》里说的那句话是大实话——这个世界有太多的能人,你以为的极限弄不好只是别人的起点。我不知道我该如何地不断进取让自己不丢人。我只知道当我们没有一种信念让我们为之而生为之而死时,我们会极度地迷茫和焦躁。
其次,我想到的是放弃旅行,但是我天生倔强,这类追逐途中的半途而废或者轻言放弃的作风历来都不是我行事的风格。所以我越想越恼火,越想越觉得自己无能。而后我继续寻找我无能的根本性原因,很快我就找到了答案,因为此前的我从来都没有要做人上人的想法,所以就觉得自己没必要去吃苦中苦。愚笨的我不愿承受黎明前的黑暗以及疼痛,所以我就没想过要去挑战和探险。我才发现原来人骨子里本身是流淌着好逸恶劳的成分。
随后我用了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去思忖、权衡旅程是否还具有践行的必要性,最后我得出结论觉得还是有必要继续去找寻。而后我为了这个结论能够正常开展,我只好做出妥协打算把车卖掉换一种方式去寻找——其实我想卖掉的是我自己,如果可以的话!
我在网上搜索了一些关于卖车的信息平台,填写了一些信息。很快我就接到相关工作人员的电话。而后我按照约定将车开到了指定二手车市场。当我心神不宁地将车停好并下车时,服务员热情地跑来招呼我,问我,您好,先生,请问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忙的吗?
我说,我很不好,但还是需要帮忙。
他说,您是办理什么业务的吗?
我有些犹豫不决地看了看我的红旗,见它一副恬不为意的样子,告诉他我是按预约来登记卖车的相关资料的。
服务员神情凝重地看了看我说,那您稍等一下,我去叫相关人员来和您对接。
他说完向店里喊某个人的名字,我没听清他喊的是李某某还王某某。随后一个面色饱满的中年人从店里走出来和我对接。接着中年人向我咨询了一些问题并向我做流程解说。我听着那一堆繁杂的流程,暗想原来卖车比卖自己复杂多了。
之后在给车做评估、检测前我让中年人提前给我估个价。
中年人犹豫了半天神情复杂地告诉说,大概十万上下,具体还得看检测后!
我听罢有些好奇地问,怎么这么少。
他说,人世间里最跌价的就是“过手费”!
我看了看我的红旗,有很多不舍,虽然我觉得它今后可有可无。但是这几天的陪伴下来,我发现即便它并不在乎我,我也已经深深地喜欢上它了,至少它陪伴了那么多无助的时光。突然间我便不想卖它了。
我走近我的红旗,在车身上触摸它,我感觉到了一丝温暖。我不知道这一丝温暖是它长期做功而发热致使的还是我的一厢情愿而已。
而后的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与信心,想如果我抛弃对物质质量的追求,一路吃睡在车里也许我能简单地完成这个无可奈何的旅行,想到此我莫名地紧张、兴奋起来。随后我越想越觉得这个方案的可行度无限接近于百分之百,因此坐立难安的我最后决定不卖我的红旗了,我朝中年男子尴尬地笑了笑,说,不好意思,突然间不想卖了。
中年男子愣了好半天,拿出一张名片递给我,说,没什么,等你真想卖了,电话联系我。
我说,好的,麻烦你了,当误了你宝贵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