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薛蟠钟情林黛玉

颦儿还泪为宝玉,引来文龙被色迷。要问薛蟠怎么办?还有宝钗来献计。

几句顺口溜儿道罢引出一段红楼梦的新编故事,名曰《胖杰薛蟠立志传》乃是关东辽西一位刘锦凌先生所作。那位看官说了,你可别瞎白话了,红楼梦的故事世人皆知,书中薛蟠最是不堪,你说他要立下宏天壮志,然后做出一番事业,不是胡编吗?这个故事我们不听。

列为看官,所谓志向,可大可小,可高可低,古来豪杰立志胸怀天下,无奈薛蟠薛大爷在本书开场的时候还不是一员豪杰,他这次立的志向不过是要得到一个女人罢了。这女人是谁呢?正是荣府史太君之外孙女,政老爷之外甥女,宝二爷之表妹,林黛玉的便是!薛蟠要娶黛玉为妻,自然不太容易,所以不免要立下一个志向。

那位又问了,这薛蟠立志娶林黛玉,难道从此往后就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不成?您还真别说,薛蟠一开始还真是这么想的,奈何去了两天家学,念了几页四书,这个相就装不下去了。这天早晨起来,香菱照例伺候他起床洗漱吃早点好去上学。或许是因为昨晚春晓苦短用力太过,这薛蟠却躺在床上懒得动弹,只说今天身子乏了,请一天病假,继续倒在床上睡懒觉。到了下午觉得家里太憋闷,便出去找了一帮狐朋狗友聚在一处吃酒消遣。众人都道这些天薛蟠改了心气儿,开始用功读书了,如何今天竟有这许多闲工夫把大家约出来吃酒?薛蟠叹道:“读个鸟的书!我这几天也省得了,林家那个妮子能看上宝玉原也不是因为他书念得好,宝玉成天介在园子里泡着,也不见他到学房来。要说用情专一,可是我也听说他在园子里有好些个相好的。还说他每天晚上都要换一个陪床的丫头,简直就跟皇帝老子翻牌子一般,比咱们这些人玩的还花哨。要说这个色字,他原是在我等之上的。故此我就想,宝玉这厮,除了长了个好人样子之外,到底哪点比咱们强呢?”众人也是不解,七嘴八舌地讨论这件事。其中有人言道:“众人都说,那林家妮子生就得国色天香,花容月貌,比古时候的西施还美,但我等也未曾见过,只是传闻。不知道薛大哥是怎么和那妮子认识的?便让这妮子把大哥的魂儿都给勾走了?!”众人也都想听听这段风流佳话,便跟着起哄。薛蟠三杯酒下肚,话匣子敞开,遂回忆起来。

原来是前阵子马道婆收了赵姨娘的好处魇镇王熙凤和贾宝玉,凤姐疯了,宝玉傻了,最后两人病入膏肓,昏昏沉沉倒卧在床上,有气出没气入,眼看着就要不成了。薛姨妈得了消息,赶忙带着薛蟠宝钗还有香菱前往贾府见宝玉最后一面。就是这次机会,薛蟠头一遭进大观园。到了怡红院,满院满屋子都是人。薛蟠起初只防着人多把母亲和妹妹挤倒,又怕宁府那几条色狼占香菱的便宜,忙活的满头是汗。母亲妹妹在里屋看望宝玉,他一个人就在外屋等着。就在这个时候,薛蟠发现外屋一角坐着个女孩正在哭泣。也不怎么了,要说当天在场的小姐媳妇丫鬟也不知有不少,薛蟠只觉得只有这个女孩子特别打眼。只见那女孩抽泣不止,双眼含泪,不经意间抬头用泪眼撇了薛蟠一下,薛蟠登时就觉自己被什么东西蜇了一下,浑身上下酥酥麻麻的,差点瘫软在地。多亏身边的香菱扶了他一把,才勉强立住。薛蟠忙问香菱,那人是谁?香菱看过去,说是扬州来的林姑娘。当时薛蟠也未多想,只盼着母亲和妹妹早点出来,好离开这乱哄哄的地方。

说来也怪,回到家之后,接连四五天,薛蟠无论是睁眼闭眼还是吃饭睡觉,脑子里都是这个泪眼女孩的模样,就跟在脑子里刻了版似的,怎么着也忘不掉了。吃啥啥不香,干啥啥没劲。到了夜里做起梦来也都是和那个女孩在一处。可是要那女孩子只要一看见是薛蟠过来了,捂着脸便跑,薛蟠就在后面追。有一次好容易一把将那女孩搂住,睁眼一看,竟然是枕边的香菱。香菱便问薛蟠刚才做了什么梦。薛蟠便把这些天的所思所想说了。香菱笑道:“大爷这是害了相思,敢是爱上了林姑娘。”薛蟠一听,呵斥道:“大爷我又不是那些酸腐秀才,哪里会得什么香思臭思的,只是那小妮子确实惹人怜爱,要是能把她也给抢过来就好了!”香菱道:“奴婢听说林姑娘早就跟那边的宝二爷是一对儿了,那府内的老太君早已把两边的彩礼嫁妆预备齐全,只等再过几年俩人大些就行聘娶。”薛蟠一听,叹了口气,又问香菱那林黛玉何如人也。香菱便把自己跟黛玉学诗这回事跟薛蟠说了。薛蟠就想,既然这妮子喜欢作诗,这作诗可又有什么难?不就是编几句顺口溜吗?明天我就去家学里,跟那些秀才也学几句,或许那妮子一看我也会写诗,就不喜欢宝玉了。这才有了开头那段薛蟠上学的故事。奈何薛蟠此人,也就是半本三字经的水平,别说作诗了,连字都认不全,学了几天就打了退堂鼓,又跑出去跟一众人喝起酒来。

众人听罢这段经历,也不敢笑。又有一人言道:“依我看,这女人也未必爱什么诗书颜色,还是最爱银子。你看咱们这伙人,什么样的姑娘没玩过,哪个是冲着咱们的学问长相来的,说到底也不过是林家落魄,看荣府有几个钱罢了。”薛蟠听闻一拍大腿,叫道:“对啊,要说有钱,荣府如何能比上我们薛家?这天下还能有用钱摆平不了的事儿?只是不晓得那林黛玉喜欢什么?”又有人道:“大哥不必在乎那林黛玉喜欢什么,我可听说那荣府为了娘娘省亲的事儿,欠了很多饥荒,现在都要靠着贾琏媳妇偷偷的放印子钱维持着,时不时的还要把值钱的家当偷偷拿出来抵押现银。如今林姑娘的父母都不在了,寄居在舅舅家里。只要大哥肯出钱,那荣府巴不得把这个赔钱货送给大哥呢!”真是一句话点醒梦中人,薛蟠听了这个主意,酒也不吃了,曲子也不听了,姑娘也不找了,急忙忙回到家中,张罗着让母亲准备礼物去荣府提亲。

到了家中,薛姨妈听说儿子要娶林黛玉,便做了难。一来,她知道林黛玉肯定看不上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二来,宝玉和黛玉的事儿她也知道,如今儿子要横插一刀,自己到了那边也不好张口;三者,黛玉这个孩子,性格古怪孤僻,说话尖酸刻薄,身体又不好,娶过来也不能生养,纵然她这个媳妇好当,自己这个婆婆却难作。便只说黛玉已经定了亲,这件事不成。薛蟠一团烈火被浇了一盆冷水,只能回屋躺在床上唉声叹气。香菱一看这个呆子脾气又上来了,也不敢上前招惹。薛蟠正在这躺着心烦呢,薛蟠只觉身后有人推了他两把,刚要发作,却听出来是宝钗的声音。

薛蟠坐起身来,看着妹妹,也不说话,只叹气。宝钗道:“哥哥这是因为什么?敢是因为跟荣府提亲不成的事儿么?”呆子点了点头,言道:“母亲说那林丫头已经定亲了,你可知道定的是哪家子?”宝钗冷笑道:“还能是哪家子?便是咱们那个宝兄弟了!”薛蟠道:“这等说你跟宝兄弟也。。。”宝钗止住薛蟠,言道:“我和宝兄弟不过是亲戚罢了,哥哥不要胡说。只是哥哥爱慕林丫头这件事,妹妹倒是能帮上点小忙。”薛蟠一听,知道这是妹妹要借机会拆散宝玉和黛玉,忙问道:“妹妹有什么妙计只管说,你就是哥哥的诸葛亮,哥哥保管比刘备还听话!”那宝钗遂在薛蟠耳边嘀咕了几句,喜得薛蟠手舞足蹈,在屋里原地蹦了三圈。要问宝钗奉献的究竟是什么计策,咱们下回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