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人间自有真情在

突然间想起了远方的一位同学,不知不觉间,我的脑海中浮现了出当初相识的情景,随之而来的也还有一件当年她曾跟我提到过的事情。我毕业高中已有三年的时光了,只能说人生三年又三年,每一个三年实际上都如同昨日,却已经成为了不可回首的往事。或许真的就是年纪大了吧!我如今的记忆力是远远不及从前了,很多人和很多事情都记不起来了,而我无论是微信,还是QQ,以前的高中同学,又或者是初中同学,又或者是小学同学,寥寥几个,就摆在那里了。

但我不知道这一件事情是如何想起的,或许是我在翻阅以前旧书稿的时候,看到我很久之前的手稿里写的吧!这件事情,是我同学亲身经历的,她说那是三年前的有一个三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我们都还是初中生,大概的时间范围是在2014年9月到2017年6月之间,没错的,就是这个时间段。

那年冬天,寒风凛冽,白雪皑皑。但是作为一个隆林人,我们都知道隆林县城所处的海拔相较于而言,还是比较低的,所以在隆林县城一直都没有见到过“柳絮因风起”的美景。但是阴雨绵绵,空中盘旋着细小的雨滴,这还是隆林在冬天里较为常见的现象。灰色的天空犹如一块幕布遮笼下来,青绿色的山头在灰色幕布之下半遮半掩,若是在农村,就可以听到悠远的黄牛鸣叫声了。尽管如此,依旧是很冷,冷彻心骨。南方的冷,终归还是和北方的冷不一样的。南方人都不一定受得住南方这种湿冷的冬季。

期末考试结束后,已经是当天的傍晚时分了,对于我们那些从距离县城较远的乡镇的小孩来说,自然是没有立马回家去的,这时候已经赶不上车了。我就时常是这样的,而这天晚上也是较为热闹的。我从大山里走了出来,虽然又走进了另一座大山里,但收获是完全不一样的,这是走出去的另一个意义。不过,我们走出去了,是否就要真的出去了呢?这依旧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考试结束后,天色渐渐暗淡了下来,空中飘着牛毛细雨,到处都是湿滑的。随意收拾一下就出去吃饭了,到了这个时候是最为兴奋的,学校的饭菜紧紧跟随的是吃了不出事的标准,和美味可口是相差甚远的。

出校门去就避免不了要走那一条长阶路了。我们初中是在三中上学的,三中坐落于后龙山公园之上,环境也算得上优美,只能说是远离了喧嚣与闹市。在一定程度上,这已经算得上一个绝佳的学习之所了。但是那条必经的石阶路显然是有些陡峭的,从山脚上去的那条路也是笔陡的一条水泥路,一辆摩托车载人上去,即使油门拧到底都是有些艰难的。无论是任何时候走这条路都会让人累得虚脱,到了夏天那种炎热的时候就更不用说了。

当我的那个同学从山下爬到校门时,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了,虽是寒冬腊月,却也大汗淋漓,喘着粗气。此外,我那个同学本身个子就不高,目测一米五左右,现如今实际一米六多,她戴着一副粗厚圆框眼镜。

校门口右侧有三四家小卖部,其中有一家就是三中的一位女老师家开的,那个女老师留着一头短发,修长的脚像圆规一样,瘦高个子,两只长臂猿般的臂膀。我那个同学在校门口的那几家小卖部买了一瓶水,像一头大水牛一样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一口气就消灭了半瓶水。而后她又缓来一缓,之后才又开始了她的奋斗。她迈入校园,大摇大摆地攀爬那条石阶路。进入校门,要先经过这条石阶路,之后才算是顺利到达了校园里。这条石阶路存在的意义倒像是在考验一个人的耐心和信心一般。

然而,就在同学攀爬石阶的时候,悲剧发生了。路面湿滑,她一个不小心,摔倒了下去,短短的,圆圆的,到像是一颗球一般。她发出了一声呻吟给石阶狠狠的表达了对她的爱意,在她的额头处咬了一口,顿时鲜血直流,如同山泉水从山缝流出来一样。跟她一起那几个她的同学见状,立马将其搀扶起来,她们走到门卫室寻求帮助,坚守岗位的光头门卫大叔丢了一包纸巾给她们,而后就如同一棵参天古树一般静坐在一旁,观望着,默默的观望着,无论风何等肆虐,也终究不能令他有所动摇。他知道,自己的职责就是看门,我们也知道,他的职责就是看门。

她的那几个同学用纸巾帮她擦拭着额头上的鲜血,五六个孤单的身影伫立在校门口。她的同学想送她过去医院进行简单的包扎,但终归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裤兜比脸都还干净,所有人顿时满目茫然,就如同溺水之人看不到救命的稻草。

她们扶着她去校门口旁的小卖部向那个女老师求助,她们到了那里时,那个女老师正忙着数钱,但她对我同学的事情还是洗耳恭听了,只是一边听,一边点头,眼神没有离开过手中的钞票,她依旧数着钱,点头的动作不知道是因为数钱,还是在回应我同学。我同学说她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就好像身在沙漠深处的人看到了绿洲一样。

“我不知道啊!”那个女老师脱口而出,眼神一九凝视着手中的大红钞票。我同学长叹一口气,而后垂头丧气地离开了,那个女老师数着钱,脸上洋溢着浓浓的微笑,看起来更为美丽了许多。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时间如流水一般,一点一滴的从指间溜走,虽然她额头的伤口鲜血已然凝固,筷子般的裂缝俨然出现在眼前,一清二楚的伤口,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吞噬恶魔的深渊一般,但——深渊真的能够吞噬恶魔吗?一切东西都终究是有待查证。不过严寒的冬日会让伤口愈发疼痛,她在无助之下只得发出一声声呻吟,那似乎是一种控诉,一种无情的、却又无用的控诉。有一对路过此地的夫妇看到了她那模样,于是便问她发生了何事。她把事情告诉了那对夫妇。

“你去还是我去?”那个男的突然问了那个女的一句话。

“我去吧!你还有事情要处理。”那个女的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声音是那般的动听我同学说这是世界上最美妙的乐曲。

于是,在那个女人的带领下,她来到医院缝了两针,我同学说花了三百多块的医药费。在回来的时候,那个女人要带她去那个女人的家里吃饭,但她还是推脱不去了,那个人也不强人所难,转过身就离开了。我同学走进了校门。

到了第二天的时候,寒假算是正式开始了。她的同学替她把行李箱从四楼扛了下来。她的行李较多,她父亲此时又还没有到学校,于是她便对宿管阿姨说想在一楼等候她父亲过来接她。宿管阿姨态度坚定的说不可以,楼上的同学还有一些就全部的撤完了,到了那时她要关门的。时间是不能耽误的,多一分钟都是在无端浪费他人的宝贵的时间。所以,她只能是拖着沉重的行李箱往校门口挪动着脚步。到了校门口,门卫说道:“赶紧走!赶紧走!”

撇下这么一句话之后,门卫大爷就走进门卫室里,烤着电暖炉,玩着手机了,校门口处依旧人来人往。寒风呼啸,如同恶魔一般席卷着。她孤寂的站在校门口处,孤单的身影旁立着一个方形的行李箱,天空依旧飘着细雨,灰雾笼罩着大地,路面湿漉漉的,很滑,很滑。这时候,昨天那个女人出门买菜,看到了她,于是便把她叫进屋里。

烤火取暖没多久的时间,她父亲就来到了这里了,她将事情告诉了她父亲,他立即就把医药费付给了那个女人,但那个女人死活不肯要,最终是在她的一番强塞硬给之下才不得不收下的,而她只收了一百块钱,剩下的两百多都退了回来。她和她父亲告别了那对夫妇。

临走前,她父亲淡淡地说道:“人间自有真情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