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回到一楼,围绕在柜台前,金爷帮忙,与张阔海一同把蒋福的尸体平放在地上。
张阔海扯开蒋福的外衣,从上而下的仔细检查了一遍。
张阔海:“没有外伤,致命伤就是脖子扭断,但是奇怪的是,一个大活人,没有任何搏斗的迹象,就被人把脖子扭断了,他的手、脚,都没有挣扎的迹象,衣服都完整无缺,甚至脸上也没有用力过的痕迹。”
孙六:“那说明他睡着了。没发现袭击他的人。”
张阔海:“哦,呵呵,忘了孙爷才是行家里手。不错,除非蒋装柜睡着了。亦或者,扭断他脖子的人,功夫了得,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下了手,反应不及呢?”
孙六:“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是说有可能是我干的吗?”
张阔海:“那倒不是,不过孙爷您确实是有这个本事的,毕竟您可是孙大帅的麾下。但是您有什么理由这么做呢?”
章泰硬着头皮说:“还有什么理由,就是嫁祸给我们呗。”
孙六怒瞪章泰道:“小兔崽子,我现在就毙了你!”说着就上前准备锁喉章泰。
张阔海伸手阻拦孙六道:“别急,我再看看柜台里面。”
张阔海走进柜台,桌上有一个空的茶碗,而沿着桌子的茶渍可以看到,这碗茶水应该是泼到了地上,而因为刚才蒋巧儿惊慌失措,打翻了那盆粥,撒的满地都是,盖住了原来的茶渍,所以地上的茶渍已经看不到了。
张阔海看到桌上的戒尺,拿起来拨开了地上的粥,发现确有一些泡过的茶叶洒落在地。
由于客栈的地板是青砖的,所以虽然被粥覆盖,但用戒尺拨开后,还依稀能够看到似乎有一个脚印,这是作为警察才能看到的线索。
张阔海:“这样吧,孙爷,不介意的话,也去您屋里查查,如何?”
孙六:“我屋里?查什么?”
金爷:“瞧您说的,警察办案,让您配合就配合呗。”
孙六:“行,查!”
于是众人又上了楼梯,进了楼梯口的房间。屋内布局与罗婉房间一致,但屋内几乎没有行囊,仅有一个小羊皮袋子。
张阔海:“孙爷,能打开下吗?”
孙六:“都是些盘缠而已。”
但张阔海还是打开了羊皮袋子,确实只有一些银元。但是,还有半个铜钱,写着乾隆二字,只是这半枚铜钱的两个断边比较奇特,一边呈突出的三角形,另一边呈突出的半圆形。
张阔海拿起来仔细看看:“乾隆?这铜钱有点意思。”
孙六:“这是我的护身符,随身携带。”
张阔海并不答话,带着众人又下了楼。
所有人依次落座。这次,罗婉和章泰坐在了一起,金爷、烟锅分别坐了中间的两张桌子,孙六和伊藤贤坐在一边角落的桌子,蒋巧儿自己坐在了另外一边角落里。
张阔海:“麻烦大家跟我楼上楼下的跑,但是嫌疑人没找到,所以谁都不能离开。这大清早的,肚子犯毛病,我先去趟后院茅房,在座诸位就请静候,丑化说前面,谁要是这个当口跑了,那谁就是杀人犯了。”
于是张阔海自己走进了后院。客栈大堂鸦雀无声。
不过,伊藤贤用脚怼了一下孙六,又悄悄递给他一个东西。孙六看了一眼,这是另外半枚铜钱,同样两个断边,写着通宝二字,一边成凹进去的三角形,另一边是凹进去的半圆。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张阔海回来了。
张阔海:“诸位久等,其实啊,我刚才是去了蒋掌柜的寝室,看看有没有新的线索,话说,还真有。”
张阔海拿出两封信,说:“这里有两封信,均是烧腊封口,一封说的大概是,吾乃鹿鸣社伊藤贤,愿以3万银元的价格收购金丝葫芦,请蒋掌柜代为关注。另一封说的大概意思是,本人手上有金丝葫芦,如蒋掌柜愿以一万银元的价格收货,可于一月后,在客栈面谈。并附上半截铜板为信物。诸位,那么按照日期来看,这一个月后,也就是今天。”
众人面面相觑。
张阔海:“那么,想必今天在场的各位,有一位是这个日本人伊藤贤,还有一位是这个卖货的神秘人。所以,谋杀蒋掌柜的,也有可能是这二人中的一位,对吧?价格没谈拢,所以谋杀。现在金丝葫芦在罗小姐身上,而铜板却在孙爷手里,大家有什么看法,说来听听吧?”
孙六刚想接茬,烟锅站起身来。
烟锅:“那我先说吧,张警官,据我看,蒋掌柜怕是先中了蒙汗药,后被人扭断了脖子。”
张阔海:“何出此言?”
烟锅:“以老夫走南闯北的经验,这蒋掌柜胸口似有红色小疹,这多是服用了曼陀罗和蓖麻子的粉末造成的,也就是绿林常用的蒙汗药。”
金爷:“确如老先生所言,蒋掌柜身上有一点细小红疹,但柜台那边洒落的是茶水,按理说这茶水混入蒙汗药,喝一口就试出来了,仅仅喝一口,不至于将人麻翻。”
烟锅:“所以他喝的是酒,而且应该喝的是黄酒。”
张阔海:“不错,据我所知,蒋掌柜喜好花雕,老先生的话有几分道理,那柜台角落的确也有一坛花雕,已经喝了一半,但这午夜时分,他为何半夜起来喝酒呢?”
金爷:“先不管这个,这说明蒋掌柜身上有剩下的半枚铜板,张警官,不妨先找找看。”
孙六:“不用找了,那半截铜板在这。是这位李贤先生给我的!”
说罢,孙六把两个半截铜板扔在桌上。
金爷:“哦,原来你不叫李贤,你是日本人,叫伊藤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