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腊王子不止脸惨白,而且嘴唇发白,头上黄豆大小的汗珠不断滚落,什么也说不出来。
真腊使臣也在一旁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他上道,连忙说:“药费早已备好了,太子走时一并带走便是。”
他真怕了这位太子了,希望能破财免灾,这件事能够揭过去。
“哈哈,王子大气,不愧是孤的朋友。”
陈千里才关心道:“王子这是怎么了?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太子殿下,你碰我的伤口了。”真腊王子咬着牙说。
“哦哦哦!”
陈千里连忙停下手,“你怎么不早说,是孤粗心了。”
“你好好养伤,孤便不多打搅了。改日请你去内苑狩猎。”他又拍拍真腊王子的肩膀,起身离开。
今天有真腊王子兜底,下次恐就是颗粒无收了。
不过,刚收两车礼,腰包重新鼓了起来,陈千里暂放下不愉快,脚步又轻快了起来。
这两车礼,他既未没送回东宫,也没带去报社……
另一边,陈千里还在宫外逍遥,下午王信终于倒完了夜香。
他带着一身膻味,拖着疲惫的身体,急匆匆回宫禀告。
“什么味!”
李承乾一脸嫌弃,捏着鼻子问道。
可见王信独自回来,他便顾不上这些了,责备道:“陈千里他人呢?不让你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你怎自己跑回来了?”
王信噗通跪在地上,心里那个委屈啊。
“殿下!姓陈的诬陷奴婢,说奴婢背后说他坏话,让奴婢去倒夜香。”
“他分明是借殿下之名,报复奴婢!奴婢一直忙到现在,东宫的夜香今儿都是奴婢一人倒的!”
“臭死了,门外跪着去!”
李承乾嫌王信臭,将之赶出了门外,面沉似水思索着:“这货还真是记仇!”
他能猜出陈千里今日之举的缘由,大概是因昨夜王信告密出气呢!当时陈千里的表情,他尽收眼底。
“陈千里诡计多端,出气怕只是其一,趁机甩开王信,恐有何不可告人的秘密?……”
陈千里品性他心里清楚。
不过!不及深想突然意识到一件事,他问:“他甩开你,可是出宫去了?”
“对!就在宫门外,让监门卫拿了奴婢。”
“可恶!陈千里说是要练兵,孤才答应与他,他却趁机出宫厮混!”
另一边。
陈千里城里半天逛下来,回宫时,两车礼已消失不见,怀里多了一份房契和户籍……
陈千里自认勤勤恳恳的,未直径回宫,而是去了校场一趟,禁军仍在选拔,他插不上手,直至傍晚才回去。
寝宫,远远地便闻到异味,他捏着鼻子走过来,见王信跪在门外。
“夜香倒完了吗,你在这里跪着?”
不等王信答话,李承乾率先发难,质问道:“你去哪了?”
“这不刚从校场回来……今日选拔便会完,忙的脚不沾地……你等着功劳到手吧……”
李承乾听不惯他的自夸,顿时便恼羞成怒,修养都丢开不要。
“当孤是三岁小儿任你糊弄?休要狡辩,你甩开王信不正要出宫吗?不让他跟着,必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怕被孤知晓?”
“我能有什么秘密!”
陈千里摸着怀中地契户籍,面不改色地说“是这狗奴嘀嘀咕咕,说我坏话,我自当教训一番。”
寝宫地位最底层的王信,连忙求饶:“殿下,奴婢不曾说过,是陈公子听岔了!”
陈千里不会一味防御,怒道:“话说回来,你这话,是承认将他放在我身边,来监视于我?”
“何来监视一说,孤是怕你闯祸!
再者,孤不也时时将他带在身边!这么做以防你我忽略什么,在外人前露出破绽。他跟在身边也可转圜一二。”
陈千里心里冷笑,“李承乾你也忒不要脸了!王信是也跟在你身边,可他会向你汇报我的秘密,不会向我汇报你的秘密!”
没等陈千里再出言讥讽,李承乾转移话题,问道:“话说,你不在校场练兵,四处瞎逛什么?”
“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军中校官看着,何须我时时盯着,这便是聪明之处。”
“既如此,你也用不着天天外出了,明儿该我出去了。”
“我倒无妨,今日选拔禁军,明日便要开始练兵,那便请太子殿下去练兵。”
李承乾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什么,反问道:“你那练兵之法究竟有无用处?这可是你信誓旦旦揽下的,你若是个草包,父皇如何看我?”
“鼠目寸光!”
陈千里懒得回答他,宫外已经用过膳了,转身问门外王信,“王信让你准备的东西,可备好了?”
门外王信启禀道:“启禀陈公子,皆已备好,就放在实验室中。”
东宫大兴土木,顺便建了一间实验室。
以后少不了会搞些什么,更不会放过以权谋私的机会,准备一个私人的空间。
“你要硫磺、木炭、硝石……便是为了你所以之大礼?这些东西做何用?不会是想下毒吧?”
想到这儿,李承乾突然有些后悔。
硝石、硫磺、木炭……都不知什么稀缺玩意,硝石、硫磺都医馆用的,不过多是用以入药。李承乾的第一个想法,就是“下毒”。
“且拭目以待!”
陈千里神秘一笑,打了个哑谜。
若要让不久后的四方蛮夷看见他这个笑容,定会觉得不由胆颤,以为自己遇见了魔鬼。
他还能做什么?自然是制火药了!
黑火药的配方并不陌生,上一世初中化学课上学过,“一硫二硝三木炭。”
其实以历史进度来说,火药现在已经出现了,只是,最佳的配方还需后人不断实验。
不过!
为了掩人耳目,他准备了不止三样,毕竟道士炼丹时,喜欢加水银、朱砂这类乱七八糟东西。且也未注意到它的真正的用途!
陈千里所创之物,都是惊世骇俗的,倒是不假。
所以,这么难得的机会,李承乾岂容错过,心甘情愿扮成宦官,和陈千里一同去了实验室。
“还站在这儿干嘛?去实验室,前面探路!”
出了寝宫,陈千里二话不说赏了王信一脚让,你告密!
今日惹了这位爷,王信哪敢吭声,夹着尾巴默默走在前面。
三人一路去了实验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