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3.1 进步?

生活是痛苦的白天,死亡是凉爽的夜晚。

饿殍遍地,寒冷虽然消去,但人心的冷漠是无法被多来的阳光消散的,起义不断在法国各地发生,虽然在这个国家注定不会成功,但人心惶惶,

“我们只想活下去。”

这是人民的呼声,

此刻的巴黎在高喊:“明主与自由。”这是被资助科学人士,名为进步者的呼声。

进攻巴士底狱需要炮灰,他们让人民高喊:“我们要面包。”

面包,面包,我们要面包。

起义和罢工最终还是镇压了,镇压他们的不是子弹,而是面包。

屈服于权威不是因为暴力的威胁,而是死亡,体验过饥饿的人知道那是一种痛苦而漫长的煎熬。

这些生产者们没有被消灭,却已经被打败了。

大旱不仅发生在法国,还蔓延到了北意大利,前几年刚刚在南意大利也就是两西西里王国发生地震,整个意大利多灾多难。

百姓颗粒无收之日,便是造反之时,可惜压迫还不至于造反,但这比造反更可怕,意大利正在死去。

就如同一个被慢慢放血,一点一点兵临死亡的人,无可奈何。

在贫苦百姓的愁容之中,他看到了削尖被饿瘦不成人形的下巴,简直是人间悲剧,可这种人间悲剧从人类诞生到现在从未停止他的发生,从东方到西方,无论是从已知的时间上还是空间上这个世界还未消散的悲剧依旧四处发生。

防波提一样笔直且漫长的石板路上排满了人,几个月前的三月,这里寒风如同海上的波塞冬一样,疯狂地伴随着起义者的进攻,从远处一望无际的大海上挂过来,冷的刺骨。

“血流够了。”费迪南多对北方与他同名的帕尔马大公费迪南多一世,全称自然不同,但没人会这么叫,Ferdinando Maria Filippo Lodovico Sebastiano Francesco Giacomo总不能这么叫吧。

“孩子,不要因为你的同情心影响了你的判断,暴民只有死的足够多,我才能维持秩序,还有一件事,这样,我不需要浪费那么多的粮食,只有我的表兄弟,你的父亲,才会用他那愚蠢的善良去拯救这些暴民,而我的粮食不值得去拯救他们。”

费迪南多注视着一切,看着大他十八岁的表叔,在心里问道,

你的粮食?不,这是他们的粮食。

他们种出来,却成为你的粮食,这样的社会是正确的吗?

就算建立了如同这个时代人们所期望的共和国,被剥削的现实会改变吗?他们只看到了英国的强大,却从未看见底层人民的汗与血。

在英国,农奴被大量的释放,专家学者称赞为这是人类的进步,农奴服各种劳役,并上缴大部分劳动产品的事件过去了,不复存在。但真正残酷的事实是这些农奴被解放,并非是农场主出发善心的举动,而是他们无法停供劳动产品了。

不仅仅是农奴,还有本来自由民的土地也被强制占领。

有权有势的贵族以及地主们用欺骗、暴力公有的自由民的牧场,自由民世代所拥有的。他们把这些牧场和其它土地用篱笆围上,作为自己所有。

后来,又强行夺取了自由民的住宅、田地、家具和果园。有些房屋被拆毁,有些甚至被他派人放火烧掉,人民被强行驱逐出来。如果有谁不愿意,地主就率领打手包围他的家。这些人手持刀剑、木棒,气势汹汹,凶猛地打破他家的大门,毫不顾忌他的妻子儿女的号哭。

为了圈占我们的土地,不惜将底层人民投入监狱、毒打、致残,甚至杀害,我们连生命都难保全。

遭遇这种悲惨事情的还有隶农,这种农民类似于中国古代的农民,指承租别人土地的佃户。

但地主们不再租给他们土地了,他们无地可耕种,无家可归,只能聚集到城市里面为贵族做事。

这就是羊吃人事件。英国著名的人文主义者托马斯·莫尔在他的名著《乌托邦》里写到英国“羊吃人”时说:“你们的绵羊本来是那么驯服,吃一点点就满足,现在据说变得很贪婪、很蛮横,甚至要把人吃掉……”

由于英国毛纺织业的发展,羊毛的需求日益增加,市场上的羊毛价格开始猛涨,养羊成为一个有利可图之业。于是,英国的乡绅、贵族纷纷把自己的土地和村社的公共土地用篱笆圈起来,变成私有的大牧场、大农场,有的还用暴力手段将农民的土地圈为己有,用来放牧羊群。牧羊所需要的劳动力有限,原先在乡村劳作、生活的大批农民失去赖以养家糊口的土地,被迫离乡背井,沦为流浪者。

然鹅,那些所谓的专家学者们,却说,这是解放农奴的进步,这是社会的成功。

费迪南多承认生产力确实进步了,但人真的进步了吗?

罢工也罢,起义也罢,只不过是换一个老板罢了。生活总要继续。

当上层的人用面包蛊惑,大部分人也不得不在每天清晨的照耀下,继续工作,嘴上说着谁去为贵族种田放牧工作就掐死谁的人也默默的跟着队伍继续前进。

他们的亲人有的死了,但为了一家老小,生活总要继续,继续用劳动换取面包去填饱起义的肚子,那是一个永远也填不满的沟壑。

更加难填的是夺取他们财富剥削者的胃口。

而正在费迪南多他眺望远方的地方,一个富人正在他家外边站着刷油漆,他站在墙壁的外边,地上是一个油漆桶,他在刷上一个假窗户。

周围的建筑上,窗户异常的多,但只要你定睛一看,就会发现,这他么是假的。

这些画工精致的窗户使用了立体画法,运用了各种视觉误差的原理,让人一眼望过去根本分辨不到真假,眼见不一定为实,就像亚里士多德仍为物体下落快慢和质量有关。

画得好的,就如同冷军的画一样,分不清真假,简直就是照片,窗户的装饰功能一线而精。

在欧洲,普遍流行窗户税。

就如同只要窗户的数量大于五个,你就得按照窗户的数量来交相应的税收。按照常理而言,这个税收的制度并没有太大的问题,因为窗户越多的建筑,它们的主人所拥有的资产就越多,因此可以按照财产的数量来进行收税敛财。这国按窗户收税,窗户越多税越重。

富豪们为了显示自己的有钱却不愿意交窗户税,于是诞生了这样一个怪物,窗户越多代表自己越有钱,因为有钱才交得起窗户税,他们逐渐攀比起来,但却不愿意真的交税,所以涂上了假的窗户。

真正的穷人是买不起颜料的。

不仅仅是窗户的多少,如果是假窗户,还有窗户的颜色,也代表了一个人的富裕程度,不同颜料的价格是不同的,帕尔马最贵的一个窗户是帕尔马大公故意涂得一个假窗户,也是他们家唯一的假窗户。

“你可真有钱,老哥。”费迪南多摸着壁画感叹道。

“那当然,小老弟。”

费迪南多高兴的回到,并不在乎称呼,脸色上充满了洋洋得意。

倒不是画有多逼真,显得壁画之前,而是上面的一种棕色。那上面用了木乃伊色,真正的木乃伊色,而不是假冒人造的。

就和它的名字所描述的那样,这种颜色是以木乃伊为原料制作的。浓郁的棕色是由磨碎埃及木乃伊尸体制成的,包括人类和猫科动物的木乃伊。它因其颜色细腻,通透、而备受推崇,并被用于在油画和水彩艺术作品中绘制阴影、釉面和肤色。

古埃及法老为何裸死欧洲街头?数百头木乃伊为何半夜惨叫?古埃及木乃伊为何屡遭黑手?坟里古尸为何频频失窃?连环盗墓案,究竟是何人所为?

木乃伊的肉质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开裂,这样做出的棕色会变得颜色饱满。成千上万的木乃伊通过地下渠道从埃及出口,源源不断被运往欧洲。

由于对木乃伊棕的需求超出了埃及木乃伊的供英两,所以有些人开始偷自己祖先的,欧洲贵族也有制作木乃伊的习惯,不过这种制作往往只有关键器官。

某某谁的心脏在教堂里面,这就是欧洲的木乃伊,不完整的木乃伊。

有真的木乃伊自然也有假的,商人从狱警那里购买力定罪的罪犯尸体,使用他们的身体制作成木乃伊粉,然后卖出去。

木乃伊粉不仅被制作成颜料,还有药物。

由于古埃及人相信人死后身体保存灵魂不会消散。

这种说法使得欧洲的人们相信木乃伊拥有一种神秘的生命力,这种力量可以转移到任何人身上。

吃啥补啥,吃了木乃伊,他也可以获得生命的力量。

可谓是西方的人血馒头,吃木乃伊粉能治病。

还好有些金字塔比较坚固,受制于时代无法打开,不然人们只能从书本上看见完整的木乃伊。

著名的自由引导人民的画像使用的就是法国王室的木乃伊,那上面的棕色就是木乃伊棕。

当然,现代作画的木乃伊棕已经不是木乃伊制作的了。

作为“木乃伊棕”出售的现代颜料由高岭土、石英、针铁矿和赤铁矿的混合物组成,赤铁矿和针铁矿(通常占含量的 60%)决定了颜色——赤铁矿越多,颜料越红——以及其他是可以改变不透明度或着色强度的惰性物质。木乃伊棕的颜色可以从黄色到红色再到深紫色,后者通常被称为“木乃伊紫”。

所以费迪南多在思考什么是进步,文艺复兴带来的吃人肉的进步?还是自由民主的法国大革命使用尸体做纪念画的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