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偃和赵衰得知瑄儿“死而复生”的消息,也惊得瞠目结舌,半天才反应过来。
“太好了!”两人不约而同额手称庆,“这下咱们公子可有救了!”
赵衰转而疑惑道:“可是,瑄儿怎会在狐陟这里?”
“对呀!”狐偃也不解,“虽然不明所以,但可以肯定的是一一狐陟将娶的佳人便是……”
赵衰点点头。于是两人开始合计,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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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陀在假山洞口严守,以防闲人入内,这时急匆匆走过来两名侍女,其中一名手里捧着婚服盒子,另一名捧着首饰盒子,见贾陀直冲她俩微笑,便问道:“看你面生,你可是新娘随嫁的仆人?”
“是是是,”贾陀连忙点头应承,“我正是新娘家送亲之人。”
“那你知道新娘去哪儿了吗?眼看时辰已到,新娘该换婚服了,可哪都找不到,急死人了!”
贾陀:“哦,这个……我……当然知道。来,把婚服给我吧,这件事就交给我,两位妹妹辛苦了!”
他见两个侍女犹豫不决,站着不动,便从怀中掏出两个装玉石耳坠的荷包递给她俩。
两个侍女立刻欣喜万分地接过荷包,将婚服和首饰盒子交给贾陀。
贾陀趁机笑说道:“我没见过什么世面,请问,狐大人府上的侍女都像二位妹妹这么漂亮吗?”
“哪里!怎么可能?”贾陀的话让两个侍女喜不自禁、羞涩不已。
“请问两位妹妹,婚房在哪里啊?”
“就在假山后面!”
“两位妹妹当真是辛苦了!这里就交给我,我们的人来了不少,根本用不着劳累两位妹妹。到时候,新娘定在婚房里候着就是了。我刚才看到厨房里有好多新鲜水果、精致点心和各种卤肉,二位妹妹赶紧去吃吧,晚了可就没了!”
两个侍女巴不得偷闲解馋,听贾陀如是说,便兴高采烈直奔厨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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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狐陟又回到雅间,见重耳不在座,便问:“我弟呢?”
狐偃:“你弟方便去了,一会儿就回来。来来来,今日是贤侄大喜之日,叔专门给你带来了好酒,今日咱们不醉不休!”
狐陟:“不行,我已经喝……喝多了!”
“多什么多?不多!”狐偃和赵衰站起来,将狐陟摁到坐席上开始灌酒。
“不行不行!喝太多会误了侄儿……今晚的好事……呵呵呵!”
狐偃:“不怕,以后行好事的日子多着呢,何必非在今晚?”
“那……那侄儿只喝一杯!”
狐陟喝下一杯,赵衰说道:“狐大人,我可是你名副其实的妹夫啊,咱们从来都没好好喝过。今儿你大喜之日,怎么也得和我喝三杯吧?”
“好好好!三杯就三杯!”
就这样,两人你一杯我一杯轮流劝酒,把狐陟灌得迷迷糊糊、腾云驾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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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后,狐陟府里依然人声喧哗、管乐齐鸣。男女掌事、侍者都在前厅招呼客人,根本没注意到,一名杂役装扮的青年男子趁乱爬上府邸墙外的大树,悄然墙翻而入,并成功绑架了一名女佣,带着女佣脱下的外衣,偷偷潜入狐陟婚房,隐匿于帐幔之后。
婚房内光线昏暗,黍林用刀柄拨开帐幔缝隙偷窥,只见身着婚服的新娘盘腿端坐于床席,静静等待新郎来揭掉红色盖头,合床圆房……
黍林犹豫片刻,心想还是等狐陟进来结果其狗命后,再和瑄儿一起逃走比较好,免得打草惊蛇,自己和瑄儿同时落入狐陟手中。于是,他在帐后屏息静候狐陟的到来。
时间过得突然变得极其缓慢,黍林感到自己的整个身体都在随着心跳晃动不已。
终于,婚房的门被打开了。
酩酊大醉的新郎跌跌撞撞扑进来,但他还不忘关门,关门前特意驱散了门前的所有侍仆。侍仆们巴不得有片刻清闲,对听房也早已失了兴趣,听到狐陟驱赶,都忙不迭地跑到前厅吃酒赌钱玩乐去了。
太好了!黍林心想。
狐陟合上门,迫不及待将婚服扯掉,吹灭灯烛,一个饿虎扑食压到新娘身上,一面口里唤着:“我的心肝儿!我的美人儿!”一面拽掉新娘盖头,看都未看,努嘴便亲了上去……
“新娘”猝不及防,奋力反抗……
狐陟已经喝醉了,只觉着新娘力气颇大,一把推开他,又听新娘叫道:“啊呀真臭!呸呸呸!”
新娘粗重的嗓音把狐陟吓了一大跳,也让黍林吓了一大跳。此时黍林已经走出帐幔,举起砍刀正准备下手,突然感觉情况异常,不禁收回脚步,退回帐子继续观察……
夜色中,只见那“新娘”一脚踹开狐陟,一跃挺身而起,反身将狐陟摁倒在被褥里……
狐陟刚想问你是谁?还没等问出口,嘴里便被塞入一块抹布。
“新娘”三下五除二将狐陟结结实实反绑在梁柱上,并盖上新娘的盖头。
狐陟浑身瘫软,很快睡了过去。
黍林惊愕不已,因为从声音、身手、身段看,眼前这一切明明是一个精壮汉子,根本不像是瑄儿那样的柔弱女子所为,难道这个“新娘”是……是假冒的?!
那此人会是谁呢?
黍林看到那名假新娘几下扯掉身上婚服,轻轻打开房门,快速闪出,消失在夜色中。
绝对是假冒的!黍林断定。可瑄儿呢?瑄儿哪去了?黍林急忙冲出帐幕,尾随那人而去。
被黍林劫持并夺走外衣的女拥好不容易挣脱绳索跑回下房,心里甚是羞恼一一新娘家送亲的下人真够胆大包天,竟敢趁乱劫色!不过看在他长得还蛮帅的份上,她便不计较了,劫就劫吧,毕竟新婚三日没大小,何况是一极帅的小伙儿!没想到他只劫走她的衣裳,却将她置之不理、弃之不顾!怎么,是觉得不入眼后悔了不成?真是扫兴!
女仆重新穿好衣裳,出门刚走到拐角处,突然又被人一把控制并捂紧嘴巴。她以为又是先前劫持她的黍林,不禁心下窃喜:“看!后悔了吧?刚刚为何不来?真是个怪人!”所以她未作挣扎,乖乖随“怪人”进入假山洞内。
“脱掉衣裳,只脱外面的。”那人用帕子塞住她嘴巴,在黑暗中命令。女仆乖乖就范,接着被绑于洞中。奇诡的是,那“怪人”跟上回一样,只拿上她的衣裳便匆匆离去,又将她独自弃于黑暗之中。
只劫衣裳不劫人?这……又是为何?女仆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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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朦胧中,重耳、瑄儿、狐偃、赵衰、介子推和谷儿一起在岔路口,向狐陟宅邸方向焦急地观望、等待……
原来,在狐偃、赵衰的策划安排下,瑄儿早已换上女仆衣裳混在人群中逃出狐府。假扮新娘、和狐陟一起“圆房”的不是别人,正是贾陀。为防万一,狐偃安排魏犨和先轸在婚房外接应他俩。大家现在等的就是他们三个。
大约半个时辰的工夫,贾陀、魏犨、先轸从夜色中跑了来……
狐偃笑问:“陀陀,如何?新娘当得过瘾吗?”
“啊呀!这小子,嘴真臭!”贾陀说完,朝地上呸个不停。
先轸:“他说他感觉甚好!”
大家听了轰然大笑,包括重耳。
贾陀:“若不是为公子,这种事,倒贴也不干!”
重耳终于露出久违的笑容,一面跟大家开心大笑,一面紧紧攥着瑄儿柔软的玉手。
大家看公子异常欢喜,自然也十分开心,一行人说说笑笑驾车正往回走,蓦地发现:在前面路口处,立着一个人影。
那人面朝他们一动不动站着,像是专门在等他们靠近。
夜色很浓,看不清到底是谁,众人不由放慢脚步。
“黍林!”瑄儿叫道。